第162章 沉香如屑23）

在华茵的催促下，他们一行告别柳维扬和陶紫炁一起踏上了寻找神器地止的路。

地止是应渊的法器，他们很容易就查到了其方位。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地止居然在峫琅山，要知道那里现在可是余墨的地盘儿。

余墨可是峫琅山境的山主。他那里可是他下凡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栖身之地。

现在知道了地止在那里，他也算是找到了山境比别的地方灵力浓郁的原因。

华茵跟着到了那里才发现整个山境的结界依托的灵力大半来自于神器地止，看着山境内与世无争的妖族她有点不忍心。

可余墨却不这么觉得。他说，“地止本就是应渊帝君的东西，他作为主人拿回自己的东西本就无可厚非。更何况，他找回神器是为了三界安危。”

他说的没错，山境里的各族也没有意见。可华茵就是他不该这么做，他可是山境之主。难道不该优先考虑山境的利益吗？

整件事情的主导权在应渊手上，华茵没有再说多余的话。可她还是把心底的疑惑告诉了上官透。

上官透告诉她余墨这么做不正说明了他至情至性，他还说，“作为一个好的领导其实并没有什么固定的模板，没有人能说领导一定要是什么样子。而余墨只是做他觉得应该的事情。”

“至情至性……”华茵仔细咀嚼着这个词，一时竟不知道它是夸人的还是贬人的。

她这边还没想明白那边应渊已经着手开始收回地止了，其实华茵的担忧他也有，只是余墨已经代表整个峫琅山同意他收回地止了，再加上他察觉到有天界的神仙来了这里。东华帝君的传信让他明白了现在的天宫有魔族的细作，并且那个细作在天宫举足轻重。

他不能让地止落入天宫其他人的手里，所以他必须在那人之前收回地止。

地止是整个峫琅山山境灵气的来源，是以地止被取出时整个山境地动山摇。好在余墨听了华茵的劝告在应渊动手之前召集山境各族暂时离开了峫琅山。

只是地止取出后山境结界也跟着消散了，他们回到山境后看到的是满目疮痍。以前仙境般的山境变成了如今萧索的山林，可他们没有人责怪余墨。

余墨已经全部都告诉他们了，山境以前是依靠着神器地止才有了那般繁荣景象。只是地止本就是有主之物，主人取回自己的东西他们不能责怪任何人。

只是家园被毁他们的心情总是低落的。看着他们余墨心里也有迷茫，他在思考他是不是做错了。

可在看到颜淡时他又坚定了起来，本就该物归原主的事情。

看到这样的余墨华茵突然就有些庆幸他推辞了录洺让他做四海之主的提议，他太看着情义和面子了注定成不了合格的族长。

地止收回的很及时，这边应渊刚闭关炼化地止天宫那边就有人来打探虚实。

不过幸运的是来的人是芷昔。她下凡前并不知道天帝让她收回的神器是应渊帝君的法器地止。

也是到了峫琅山才知道颜淡也在这里，地止也已经被应渊帝君收回，并且流落凡间的四大神器也都在帝君手上。

从颜淡那里知道了应渊帝君在凡间的事情后芷昔还特地来和华茵道别。

“你准备就这么回去了？”华茵的意思很明显是告诉她就这么回去不好交差。

“四大神器现在都在应渊帝君手里。”显然芷昔并不明白华茵担心的重点在哪里。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天帝是十分看重应渊帝君的，更何况地止本就是应渊自己的法器。现在由他亲自收回来，芷昔觉得天帝应该不会追究。

华茵当然明白芷昔放心的点在哪里，就她所知的事情来说应渊是太始元尊的儿子，而太始元尊又是天帝的亲姐姐。

东华曾说过他们姐弟并肩作战好几万年，彼此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所以对于应渊这个亲外甥天帝一直都十分关心……

可现在天帝和东华这个师傅都能产生龃龉，再加上斩天特意提起了傀儡术。这都让她产生一个很糟糕的联想，她本觉得这一想法十分荒谬。

因为无论那个世界天帝都是承天地气运的存在，冒充天帝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偏偏斩天还说了此界天道不全，这让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变得不那么确定了。

所以她没有芷昔那么乐观。她习惯把事情往最糟糕的方向预测，可又无法告诉芷昔她的猜测。

于是她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她本来就和芷昔不熟。唯一的接触还是瑶池盛宴颜淡要替芷昔下凡她出言不逊……

还真是不太愉快的相识经历！

“你似乎变了很多。”

而芷昔也看出了华茵是有什么不方便告诉她，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她会和她说些别的……

华茵生硬的转移话题本以为会让芷昔不大愉快，却没想到打开了她的话匣子。

因为自化形起就被应渊帝君的双生莲一强一弱的说法所困扰，她一直都很努力的要打破这一说法。所以和颜淡交友广阔不同，芷昔一直都没有朋友。

所有的人都说是她高傲不好接近，其实她只是自卑而已。

从化形起喜欢颜淡的人比喜欢她的人多，直到华茵出现。

那天当颜淡当众说出要替她下凡时，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恨。她恨颜淡的自作主张让她被人耻笑。

虽然她也明白颜淡只是想帮她，但是她就是恨。恨她总是能够一副为她好的样子替她做决定，却从不曾试着去了解她的真实想法。

华茵是第一个，第一个在颜淡为她求情时问她这个当事人想法的人。所以她觉得有些对着颜淡无法说出口的话可以告诉她。

她说，“曾经我很嫉妒颜淡，她天分比我好。我努力很久才勉强做好的事情她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做的比我好。可我却连妒忌她都没有立场，因为她可是为了我一直以弱者自居。”

“我努力修炼就在我自己几乎要以为自己确实比她强的时候，现实给了我最沉重的打击。我为了要证明自己拼命考仙阶，颜淡却在瑶池盛宴上提出要替我历劫。她也以为我在乎的是仙阶，她怎么能这么想，我们可以亲姐妹啊！”

“当时我真的绝望透顶，那时我都不知道自己努力这么久到底为了什么？”说到这里芷昔喘了口气，接着说，“不过幸运的是你出现了，你给了我一个自己选择证明自己的机会……”

华茵继续看着芷昔以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诉说了她下凡历劫的种种。和颜淡比芷昔确实资质平平，可资质再差她也是四叶菡萏。是三界硕哥仅存的仙株，虽历劫化身凡人。但是相比普通的凡人，她也算资质不凡。

再加上她一直是努力勤勉的性子，即便是洗去记忆下到凡间。她的凡间日常也是被修行占满了……

“凡间历劫几十年，我也曾见过资质绝佳却浑浑噩噩渡过一生之人。他们的成就甚至不如天资残缺却坚持不懈的人。那时我才明白，天资不是决定一个人能力的唯一标准。”

芷昔越说越来劲，华茵看着越发自信的芷昔向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回头看着芷昔笑得越发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