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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就好像一场春梦

他故意将语速放得极其缓慢,甚至刻意嚼重了“项链”二字。

梁舒冉眸光微微一滞,掀眸就对上了他凉飕飕的墨瞳。

那墨黑里,甚至能瞧清她的倒影。

男人清冷的面容,全是旁人看不透的情绪。

而那墨色的深眸里,仿佛一面湖,有凉风拂过,徐徐漾开一圈圈的涟漪,煞是勾人心魄。

梁舒冉暗暗腹诽,不过就是一条项链而已,他至于小心眼惦记到现在么?

男人的骨子里的占有欲,总是令人觉得莫名其妙。

“ok,我收下,您满意了吗?”说罢,她伸手就把手机拿了过来。

浅浅的玫粉色,玻璃后壳掂在手中手感极佳,大小也十分舒适。

“喜欢吗?”

梁舒冉抬眸,男人一脸讨乖的嘴脸近在眼前,像个考试拿了一百分,等着被夸赞的孩子,眼底都泛着亮光。

她微微勾唇,“你挑的?”

“嗯。”

“喜欢。”

猝不及防的被撩了一把,霍誉铭楞了一秒,旋即郎朗笑开,愈得寸进尺,“若是能多加两个字,我会更高兴的。”

梁舒冉扬眉,“哪两个字?”

偶尔满足他要求,她也不是做不到。

霍誉铭笑得温纯无害,“开头加个我,后面加上你。”

梁舒冉思维慢了半拍,过了好几秒才领会他所表达的内容。

她呵地笑了。

她凑在男人抿薄的唇上浅浅地碰了一下,动作轻而且极迅速,待霍誉铭反应过来时,她已经优雅起身迈出了一步。

复又顿住脚步,眼眸回转里,眉眼尽是娇俏的风情,“我累了,可乐回来就由你照料了,先睡了。”

霍誉铭悠然坐在沙上没有追上去,笑容和煦地看着女人高挑美丽的背影,低低沉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

梁舒冉走到房间门口,脚步微微一顿,甩了甩手里拿着他新买的手机,“手机,谢谢了。”

女人轻飘飘的嗓音落在耳里,尽是甜腻的滋味。

霍誉铭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身影淹没在门后,眼眸深沉隐晦。

最终也未能得偿所愿。

梁舒冉的心境,已不再如那张单纯干净的白纸,她生命的轨迹,过早涂满了墨色。

他知道。

所以,他包容。

…………

接下来的两天,正逢周末。

整座城市被倾盆而至的大雨湮没。

霍誉铭已经连续两天没回家,他离开那天,也仅仅是告知有事出门办理,具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他没说,梁舒冉自然也不会去问。

那一场热烈而轰烈的欢|爱之后,已经两天了,那个男人没有一通电话,也无一条信息,就像是流过无痕的春水,整个人都失去了联络。

确切的说,他没主动联系梁舒冉,她也不曾想要主动去打扰他。

然后是周一,梁舒冉开始正式上班。

新的环境,新的同事,虽然陌生,但由于工作了这么多年,她早已清除该如何跟人打好交道。

因此在新公司里,她做得还算得心应手,而且不像当初靠着靳家靳太太这个背景空降,她不需要面对那些猜疑繁复的心思,简单而顺利。

霍誉铭不在的时间里,梁舒冉又重新接手了家里的卫生整理,以及厨房的工作。

早上六点半起床准备早餐,然后洗漱装扮,七点十分把可乐叫床,吃完早餐,时间是八点左右出门送可乐去幼儿园,再折去公司上班。

九点钟准时开始一天的工作。

庆幸的是,她刚就职,工作上手得快,量不大,她都能在下午五点钟真是下班,然后去接可乐回家。

周而复始的时间过得简单又飞快,惊觉时,一周已经走完。

霍誉铭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

音信全无,甚至连一个报平安的音讯也没有,这段时间从不间断的问候骤然终止,这个时候,梁舒冉才深刻的意识到,其实从一开始,他也只是为了一场肉体欢愉而已。

也许,那些温柔与表面上的热情,只不过是,一时兴起。

而她,或许从未上过他的心。

也不知是神游太虚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仅仅几天的时间,她做出来的菜,有些难以下咽,迷糊得把糖当成了盐,把醋当作了酱油,做出来的味道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程菀冬那张矜贵的嘴巴,尝了一口,直接吐了出来。

而作为亲生女儿的可乐,小小的年纪,竟然也学会了拍马屁,虽然味道很奇怪,她还是十分给梁舒冉面子,第一口逼着自己吞下了肚子,可是一口之后,也不在碰,干巴巴地咽完一碗米饭匆匆放下碗筷说饱了。

不经意的听到可乐偷偷问程菀冬:“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啊?妈妈现在做的饭好奇怪噢,我想吃叔叔做的饭。”

程菀冬哧溜溜地吃着泡面,可怜兮兮的摸了摸可乐的脑袋,答:“这得问你妈妈,我也不知道呢。”

梁舒冉如此反常,她也是很辛苦的。

胃苦。

工作闲暇之余,或者是夜深人静未入眠之时,梁舒冉偶尔也会想起霍誉铭,总会神思恍惚,空头空荡。

霍誉铭这个男人,就好像一场春梦。

但那日身体残留下的触感是有实感的,他是真的闯入了她的生活,朝她伸出过手,又带给过她许许多多温柔,以及呵护。

这天夜深梦中,梁舒冉从一阵震响中惊醒。

掀开眼睛,黑漆漆的房间,窗外忽然闪过一道银白色的光芒,紧接着就是“轰隆”的巨响。

她回过神,抚了抚额头。

雷阵雨又来了。

睡前忘记关上落地窗,外面的大风呼呼刮进来,刮得窗帘飞扬,撞出沙沙的声响。

梁舒冉对雷雨天是有些惧怕的,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待在房子里,每当电闪雷鸣又停电的时候,她只能躲在被窝里闷着,瑟瑟抖。

长大之后,虽然好了许多,但若一个人待着,就会把家里的灯全部打开。

她伸手探了探身侧的可乐,小家伙睡得深沉,雷打不动地陷在她的美梦中。

掀开薄被,她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机身凉透了她的肌肤。

霍誉铭送她的手机。

她摁亮屏幕,荧白的光映在她的脸上,整张轮廓都透出了一层落寞感。

手机空空的,没有未接电话,也无未读信息。

梁舒冉自嘲地勾了勾唇,三更半夜的,她这是在矫情个什么劲呢?

打开手机电筒,接着一道光芒,她起身去关上了房间落地窗,又拉上了窗帘,尔后又出门把客厅的窗户都关好了。

做完这一切,穿过客厅打算返回卧室,经过霍誉铭临时在住过的那件房间门口时,她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盯着那扇门,神色怔然。

鬼使神差之下,手不受控制地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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