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为了报仇（完）

派出所会议室

“钱勇两年前开过房，酒店老板说钱勇患有艾滋，会不会是当时和钱勇发生了关系的人回来报复?”

“但是还有古军呢？他为什么也被害了，不会这么巧也是因为艾滋?”

艾玉荷没有否认这句话:“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有没有我们也查不到了，还是从其他地方入手吧。” 小慧双手托着下巴:“死亡方式一样，遇害时间也非常相近，都去酒店开过房。这两人共同点一堆就是没有交集关系，唉！”

艾玉荷突觉茅塞顿开:“交集肯定是有的，只不过我们没有发现。” 展昭接话:“乡里乡亲的，总该有几个人知道他们关系好不好。”

“走，现在去问问。”

艾玉荷让肖塬和小慧还有陆文一组，自己和展昭还有毓堂一组，两组分头询问，智化留在所里等着几人。

“你好，我们是公安局来走访的。”三人出示过证件，艾玉荷便开始询问:“请问您知道你们村的古军和钱勇两个人关系怎么样吗？” 村民把怀里的孩子放下来让孩子去玩，和警察聊了起来:“知道啊，两个人关系还不错呢，你看连死都死一块儿了。”

“他们是朋友?”

“仔细算的话，他们两个算是远房亲戚，不过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以前在同一所学校上过学，辍学以后两个人还一起出门赚过钱，只是没两年又回来了，说是做生意赔了。哎呀，七八万呢，可惜了。”

展昭在本子上记录着:“那这件事后来怎么解决的?” 村民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只知道那段时间钱勇天天大晚上出去，天快亮了才回来，才两个月就凑够了五万块钱，剩下的三万是古军东拼西凑来的，两个人就这么把欠的钱还上了。”

艾玉荷继续问:“后来呢？他们没有说钱是怎么赚的吗？”

“这个他们还真没有提过。有天大中午的，钱勇正和父亲吃饭，突然就晕倒了，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以为只是天气炎热中暑了，可是钱勇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又是吐又是拉的，还流了一堆汗，一直叫嚷着头疼。他爸眼看不行啊，就跑了五里地去请当地最厉害的老中医过来检查，结果说是疫病。”

毓堂疑惑:“疫病?瘟疫吗？” 艾玉荷解释道:“是艾滋。” 展昭微微蹙眉:“钱勇是在那个时候染上艾滋的吗？你继续说。”

村民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用手挡着嘴边生怕别人看见她在说话:“我们农村里的，不知道这是什么病，有懂的人就给大家说了。说这个病啊，同性上了床传染的概率最大。我就说钱勇怎么可能短短两个月就凑到了五万块钱，原来是出去卖了，真恶心。”

问题问得差不多了，三人向村民道谢后就走了，路上展昭和艾玉荷把问题理了一遍。“钱勇因为做生意赔了钱，急需资金还债，按那村民的意思，钱勇为了早一点还上钱，去卖身了。”

“没错，而且那个人携带艾滋病，钱勇应该并不知情。”

“古军呢？也是因为这件事吗？”

“这得问他们三个了。”

正说着，小慧三人就过来了。肖塬把记事本给展昭看:“说来还挺狗血的，这个古军在结婚生子了以后还和钱勇发生过关系，就是在两人做生意赔了钱之后，古军的妻子刘香那时候都快生了，被这件事气得早产了。”

艾玉荷神情复杂:“钱勇和古军去酒店开房的时间比赔钱的时间要晚，所以两个人是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的，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被杀害就说的通了。酒店的那个人可能发现自己被传染了，知道自己反正也活不成了，打听到了钱勇家的地址，以上床的借口，将人杀害了。”

毓堂接着说:“查到一就能查到二，凶手也查到古军的事情了，所以斩草除根也把他一起杀了。”

艾玉荷点点头:“就是这样。现在只差最后一步了，就是找到凶手是谁。”

一连好几天，几人都在到处奔波搜查凶手的线索，案发现场都去了好几趟，一直没有收获。这天下午展昭和艾玉荷开车前往酒店，想看看那里会不会有什么结果，没想到这一趟收获了一个凶手。

两人到酒店找到负责人问了一些情况，和之前一样除了听扫黄的警察说钱勇患有艾滋其他一无所知。在楼下大厅两人正准备离开时二楼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男人一边叫着“杀人了”一边惊恐的跑了过来。男人全身只有一条内裤，左手臂还在往下淌着血。展昭立刻冲上去，在混乱的人群中锁定了拿着水果刀的男人，一脚踢倒男人并将他制服了。

男人被摁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眼神恶狠狠的瞪着被自己划伤的男人，眼里满是不甘和恨意，好像两人之间有天大的仇恨。

回去派出所，就接着准备审问了。一名小警员悄悄和旁边的同伴讨论:“你看那个人的外貌，不就是书上描写的同性恋的外貌吗？还是攻的那一方。”

审问时男人供认不讳，还承认了钱勇和古军都是他杀的，因为他要报仇！为爱人报仇！

二十几岁的男孩因为小时候伤到脑袋变得有一些痴傻，这一切都是小时候的那次意外，为了救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邻居哥哥。

哥哥说以后由他来保护男孩，他们要一起努力，去大城市把男孩的病治好。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哥哥叫吴玮，男孩叫范曲。

两个人都是被父母抛弃的孤儿，无家可归只能依偎取暖，就这么度过了许多个冬天。

范曲长得白白净净，人也高高瘦瘦的，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梁，还有那张自带微笑的嘴唇。不仅是异性，在同性当中也颇受欢迎。09年7月，范曲迎来了自己20岁的生日，吴玮已经扛了一个月水泥就为了在这个月给范曲买他最爱的奶油蛋糕。

提着蛋糕一边想象着范曲看见蛋糕的高兴模样一边止不住的哼起了小曲儿，可是回到家，却没有看见每天跑出来对自己傻笑的人。家里灯开着，门也没有关好，吴玮警觉出事了，放下蛋糕就出去找。直到有个同村的人告诉他，看见他弟弟被两个大男人带上一辆车走了，那人还指了他们去的方向——一天欢酒店，那是个三无酒店，会强迫好看漂亮的男孩女孩进去陪客的酒店！

吴玮找到范曲的时候，已经晚了，范曲眼神呆滞，除了口中喃喃自语外就被吴玮抱在怀里一动不动。吴玮给范曲穿上衣服，将人紧紧抱着便离开了酒店，随后不过二十分钟就有警察过来扫黄。

吴玮安抚好范曲在家休息，就悄悄跑回酒店看情况，听见警察说今天开房的人有一个患有艾滋，吴玮脑袋‘嗡’的一下，周围天旋地转，控制不住自己浑身颤抖。

几天后赚够了钱，吴玮就带着所有积蓄带着范曲去镇上最好的一家诊所看病，结果就是艾滋。医生告诉吴玮，这种病完全没有治愈的可能，最多活不过十年。果然在09年的时候，范曲死了，没有钱买棺材，自己劈木块给范曲做了个类似棺材的框，将人放进去埋了。

艾玉荷一阵唏嘘:“后来你打听到了伤害范曲的人，乔装打扮过来把人杀了?除了钱勇，古军也是因为这个被你杀的?” 吴玮承认:“没错，街坊邻居都知道了，他们两个以前就在一起过，我想着杀一个和杀两个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多一具尸体。”

“那你知道古军的妻子已经怀孕了吗？”

“知道啊，孩子有这样的父亲也是耻辱！说不定将来还有可能受到别人的嘲笑、鄙夷。而且人死了不也是好事?不然的话他们还得出去害死多少人。”

事后，吴玮被暂时收押，等上级派人过来，押送吴玮去法庭继续审判。一天欢酒店也因为违规经营，被强制关门，酒店经理和负责人的情节较为严重被判了一至两年。

警方去吴玮家时，发现了布满灰尘的桌子上还放着包装完整，早已发霉、爬满了蛆虫的草莓奶油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