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夜半婴儿哭
我退婚的事,很快就被另一件怪事给盖过了。
起因是我刚摘菜回来,路上听到有几个女人在议论,说这几天半夜里时不时听到有婴儿哭声,哭得瘆人又可怜,让人听来心里发毛。
二春嫂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神神叨叨地说:“我刚听到的时候,还以为是我家成成在哭,就喊我家男人起来看,谁知道他说成成睡得香甜,哪来的哭声?我后面仔细听了一耳朵,确实是有孩子在哭,不过是从外面传来的。”
孙奶奶接话:“不对啊,村里这一年生的,就你和王家老二的,他们一家子上个月不是回娘家去了吗?哪来的孩子哭?”
“可不是,我还寻思,村里这么点大的孩子,也没几个。后来,我让我男人出去,他说听着,像是从那树林里传来的。”
“别不是谁家把孩子丢那了?”
“不能吧,我特地白天去那树林里找过,什么也没有,可一到晚上就能听到哭声。”
“嘿哟,那这就吓人了,不会是……”
她们越说越离谱,说是有什么婴灵。
我就听个大概,没往心里去。
直到晚上我在老陆伯那里帮忙捡药材,到十点多才回去,走在半路上,不经意间看到玉静姐坐在角落堆里,怀里还抱着什么东西。
我也没多想,毕竟自从她没了孩子后,怀里经常抱着个枕头玩偶什么的,当作是自己的孩子。
走了两步后,我隐约看到她怀里的东西会动?
紧接着,传来了微弱的啼哭声。
我立马停下脚步回头看,“玉静姐,你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闻言,她立马侧过身体去,挡住视线,轻轻晃动身体,很像是在哄孩子。
我很少见她如此安静的时候,便走近过去,“玉静姐?”
她慌张地回头看了我一眼,二话不说,抱着怀里的东西就快步走了。
“玉静姐!你上哪去?”直觉告诉我,她怀里的东西八成是个活的孩子。
可问题是,她一个疯子,哪来的孩子?不会是偷来的吧?
想到这,我赶紧追了上去,如果是有孩子在她手里,那就危险了。
虽然她是做过母亲的,也不一定会伤害孩子,但孩子在一个疯子手里,一切都是难说的。
追到树林里,她不见了踪影,我没敢继续追,太黑了,容易找不着路。
“奇怪,我也没听说谁家丢了孩子啊。”我嘀咕着。
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别说不见了三两天,就是几个小时,都要着急的,不可能这么久都没动静的。
照二春嫂的话来看,玉静姐抱着的那个孩子,就是夜里在树林啼哭的婴儿。
想着真是个孩子的话,那事情就严重了,得把孩子找出来才行。
到了第二天,我特地去玉静姐家看看回来没有,顺便打听下。
谁知道玉静妈说,玉静姐这几天都不着家,不知道去哪,白天才回来,神神秘秘的。但也没有多管,谁会跟一个疯子多计较。
“那我怎么看到她抱了个孩子?”我问。
“她哪来的孩子,估计又是从哪个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洋娃娃吧。”玉静妈说。
我又到昨晚上的那片树林里去,找了一通,也没找到。
我就纳闷了,玉静姐能把孩子藏哪里去?她拿什么养活孩子,不会把孩子给饿死了吧?
我把这事跟三哥说了,三哥不信,“得了吧,哪来的孩子能让玉静姐抱着?村里就那么几个这么点大的孩子,不都在人家爸妈手里吗?”
我说:“兴许是隔壁村的孩子呢?”
“那也不能,我还没听说谁家丢了孩子的。你看错了吧?”
“不能啊,我听到那孩子会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市面上有新出的那种娃娃玩具,会哭会笑,还会走路呢。阳阳就有一个,你要感兴趣,去拿来玩玩。”
“啧,我认真的!”
不信就算了,我直觉很准,玉静姐抱着的,定是个活的孩子。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
趁着闲暇有空,我去了镇上的汽车站,专门找开了几十年汽车的老师傅问。
根据我大伯说,当年我爸妈说去打工,不算突然,他们是早就有这个打算的,但没说具体去哪打工,只说先看看。
到他们真正离开家的时候,还是没说先去哪里,就说先坐汽车到平柏去找我的一个远房亲戚,说是许家的远亲。
这一走,就没回来过。
但奇怪的是,我大伯去找这个远亲问过,说我爸妈就没来过。
那当年,是我爸妈骗了家里人,去了别的地方?还是去了平柏,但没有找那个远亲呢?这就无从得知了。
我爸妈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怎么可能会骗家里人呢?也许是,其中出了什么意外?
我得知道的是,我爸妈离开家后,首先去了哪里。
找了个刚退休的老师傅,先是套近乎,我给送了包香烟,他才说:“啧,十几年前的事,就难咯,车站每天来往的人那么多,这谁记得住?”
他抽了半根烟,“他们是你什么人,让你这么费心打听?”
我无奈地笑笑,“我爸妈,十几年没回来过了。”
好在我爸妈都各有特色,一个残疾,一个脸上有胎记。
老师傅想了半响,“我好像是有点印象。”
他吐出的烟一圈圈的,我又离得近,烟飘过,让人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他说,十几年前,他是见过一对残疾的夫妻,他有印象不是因为残疾,而是别人都是大包小包的,这对夫妻俩什么也没拿,手里空荡荡的。
然后上车的时候,女的哭,男的也哭。
“那时人多,我也没留意看,就是不知道那对夫妻是不是你爸妈。”
“还记得他们坐的车,是去哪的吗?”
“那会不比现在,一趟车有好多个停车点,那条路线上,去哪的都有。你爸妈说去哪?”
“平柏。”
“平柏?”
他细细回想着什么,说当时在平柏下车的,就是那对什么也没拿的夫妻。
“我看到,他们一下车,就有个身穿道袍的男人来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