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误会

秦昭亲亲热热的挽住秦浔胳膊，问道：“可是要回府了？我刚刚逛得累了，就想着在这边歇一会，又怕被人看到不雅观，就让清渠守在外面。”

秦浔没发觉破绽，只笑着回道：“你呀，就应该遣人与我说一声，让我一顿好找。”

秦昭笑嘻嘻的蹭了蹭秦浔，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倒是没想起来，下次一定给姐姐送信。”

秦浔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两姐妹一起走到柳园时，已经有一大半人回府去了。

柳园一下子空落落下来，武妙桐见了她们，神色仍旧亲热，问道：“可逛得还行？丫鬟仆人没怠慢吧？”

秦昭根本没注意这些，此时只能等待秦浔答话。

好在秦浔下一秒就笑意满面的开口：“你做的宴，哪有不好的道理，只恨时辰有限，一时逛不完这大院子呢。”

武妙桐见她神色见没有不满，这才放松下来：“那有何难，你若想看，随时来就是。”

秦昭在一旁听两人说话，秦钰领着秦蒙和盛清站在门口等着，她们虽身份不低，但到底不如秦浔与秦昭一般自如。

在门口等候的盛清已经有些不耐，秦昭盯着她看了一眼，又将目光移开。

等秦浔终于同武妙桐说完虚话，秦昭这才挽着秦浔的手上了马车回府。

路上秦浔叹了口气，道：“虽大伯母的意思是想钰姐姐能在各个小姐跟前露脸，好歹也是同那些未娶正妻的府上意会一声钰姐姐也正值年纪，但到底是前些日子的流言传得太广，我瞧着除了与她一起玩的那两位小姐，其余人见了她们竟也有些避开的意思。”

秦昭眉头一皱，对那些小姐们被世俗规矩同化了的性子感到有些烦躁，但也知道确实不能怪她们，她们也是怕被波及。

就是这种无法言说的憋屈才叫人难受。

她叹了口气，也不好同秦浔说自己让谢封帮了忙，秦浔到底也受着世俗偏见迫害，想必心头要思考的也有她自己的复杂之处。

她只能拍了拍秦浔的手，权当做安慰。

谢封回府时记着秦昭的话，也知道女儿家亲事急切，刻不容缓。

于是回府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全上京认识的儿郎列了个名册。

他做事向来是不避着府内长辈的，因此他做的事情没多久就被传到了她母亲荣氏处去。

荣氏为人贤淑端庄，也颇有理家之才，与丈夫谢敬也颇为恩爱。

她听完身边丫鬟禀报心中一动，谢封本就正值娶妻年岁，如今听他收集儿郎信息，一时有些误会。

她抓着荣嬷嬷的手，面容肃穆的的往谢敬书房去。

谢府管家禀告谢敬夫人来时，谢敬还有些奇怪，毕竟荣氏向来知礼，知道书房是他办公之地，一般不会踏足，此刻前来想是要事。

于是他连忙道：“快请进来。”

荣氏一进屋心中就哀戚了几分，挥退下人后就只差哭了起来。

“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谢敬一脸莫名，他身为御史大夫，向来职责是监察百官，处理要务的，哪里经受过后宅琐事打扰？

于是他以为只是些小事，连忙扶起荣氏：“夫人不必担忧，可细细说与我听。”

荣氏找到了主心骨，连忙道：“封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一回府便找了全上京儿郎的画像来，还令人仔细描述这些人的性格，听到好的，他还眉梢作喜，心中细思......”

她话未说完，谢敬已有些愣住，但他向来耿直，一时只有疑惑：

“他查这些儿郎做什么？”

荣氏心中胡思乱想，又怕真把这事传了出去坏了儿子名声，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谢敬完全不知道自己夫人已经想歪了，他帮着荣氏擦了泪，起身喊了管家进来：“公子可是回府了？你去将他请来。”

管家躬身退下，荣氏一时心乱如麻。

她手拧着帕子，目光中还带着担忧：“若是封儿真有这癖好，可如何是好。”

“什么癖好？”谢敬想不明白，就十分诚恳的问她。

荣氏却不说话了，只默默垂泪。

谢敬有些尴尬，于是捏着自己胡子顺了顺，等谢封过来。

谢封被请时也有些莫名其妙，他将分类好的儿郎名册放好，这才稍作洗漱，跟着管家往书房去。

荣氏见他来了，连忙屏退左右。

谢封先是老老实实请了安，这才问道：“父亲母亲寻我，可是何事？”

荣氏这时又鼓足了气问他：“你可是在收集儿郎画册？还分门别类了一番？”

谢封虽心中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荣氏亲口听到谢封说是，一时以为他听懂了自己弦外之音，是在与自己坦白，顿时心头一片乱麻。

谢敬轻咳了一声，问他：“你收集这些做什么？”

谢封面上多了几分为难，一时犹豫。

荣氏更加确认了，心中更是受不住，一时哭声渐起。

谢封与谢敬面面相觑，属实没弄懂荣氏是何故。

谢敬内心已经麻木，干脆说道：“你母亲许是误会了，你有何难言之隐，连父母也不可说？”

谢封还是犹豫，斟酌道：“这是我与一位姑娘的约定，我若将此事告知父母，怕是也会凭白为她添上是非。”

荣氏哭到一半发现不对，一时也忘记继续，只是问他：“姑娘？”

谢封点了点头：“不是我不愿意告知父母，只是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些，我身为男子更应该理解她们，就算无法感同身受，但也能少说些于她们无益的话。”

荣氏终于明白是自己误会了，此刻也不管谢封到底是什么原因，心中反正是松了口气。

谢敬是知道一些皇上安排的内情的，他看着儿子的变化，心中一动：“我瞧你如今谈吐，想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谢封点头应是：“受这位姑娘启发，我以往走的道路还是狭窄了些，日后定会多加思索。”

谢敬点了点头，见他眼神澄澈，心中大感安慰。

荣氏不爱听他们聊起公事，转移话题问道：“我如今正为你婚事发愁，你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