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就地休息

通过连续几日不停赶路，秦昭一行人马终于看到了边关之境。

虽后面又遇到几波拦路宵小，但许是第一次的交手让上次的男子有了忌惮，因此后面几次来拦路的人马，都只是些小喽啰，除了时不时的交战防不胜防，其余的不足为惧。

就是一路奔波的援军面露疲色，连马匹都四肢渐软，跑起来脚步迟疑。

秦昭摸了摸马头，停下了狂奔的脚步。

“就地休息，保存体力。”

“吁~”祁望松了口气，一脸劫后余生的滚路下马，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身后所有人跟他一样，都浑身没劲儿，只能凭借感觉闭眼休息。

连平日里自诩武功盖世的叶崇，也悄悄的呼出口气。

这一路他全凭毅力坚持，本就因受到追杀而疲累，赶路还不让休息，叶崇只觉得自己快要虚脱了。

冷颜青至少是在战场厮杀过，虽也觉得精神不足，但好在还有力气。

他有些吃惊的是秦昭，跟所有人一样赶路，这几夜都没怎么休息，此刻看起来居然精神奕奕，神清气爽的样子。

“这将军也太变态了。”李显一脸不敢置信，眯着眼睛看着抱着长枪观察四周的秦昭。

祁望在旁边深有体会，煞有其事的点头：“早知如此，在上京城外我们征北军哪还会呛声。”

李显白了他一眼，他身旁的霍钦单手落在曲腿的膝盖上，闻言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一眼祁望。

“我们被打了一顿才知道，你们也应该被打一顿。”

祁望有些疑惑：“被打一顿？谁打的？怀盛将军？”

霍钦不吭声了，显然不想把这种丑事张扬出去。

他目光落在秦昭身上，眼神疲累了看了几息，便坚持不住昏睡过去。

一时间一地鼾声，连平日里风度翩翩的韫渡此时也顾不上体面，跟着大伙儿一同睡死过去。

唯叶崇与冷颜青还保持着清醒，此时警惕的守在原地。

秦昭暗自点了点头，被战场磨砺出来的人，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冷颜青悄声问道。

秦昭看向山脚，悬崖峭壁之下是古朴的城墙，或许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城中到底是何迹象，但总归不会太好。

秦昭看了一眼叶崇，问道：“黄落城可有别的路可走？”

“有。”叶崇闻言点头，却又有些为难，“可如今边城陷落，后方只怕驻守很严，想要混进关内，应该很难。”

“那这边的布防大致如何？”

叶崇找了树脂条在地上比划：“最外面的高墙是黄落城，是大庆西北的第一道关隘，它虽然是一座城墙，里面走卒商贩却很少，更多的是驻军，在黄落城后方千丈处，才是黄落城真正的城池-----天裕，里面除了守军，还有西北望族与平头百姓。”

“天裕望族有四家，分别为卢、萧、吴、赵，每一族传承不同，例如卢氏擅武，萧氏擅文，吴氏经商，赵氏擅长奇淫技巧。这四族下方还有拥护，虽比不得这四族庞大，但也财力雄厚。”

秦昭听到此处却是心中疑虑：“既然这四族如此厉害，为何黄落城竟然还会打败仗？”

叶崇却是摇了摇头：“虽边关有四族坐镇，可大多时候他们却不会轻易出动，先不说他们四族斗争严重，再者边关安逸多年，没人能想到此次竟然失守。”

“也就是说，此次战事，这四族未派人手共同御敌？”

叶崇点头：“我出城之时，将母亲和祖母送到了天裕关内，那时关内莺歌燕舞，一片祥和富贵。”

“也不知道如今可还能舞得起来。”秦昭望着下方萧瑟的黄落城墙，斑驳的墙皮凋落，唯有历史的厚重证明它的坚毅古朴。

它曾守住过无数次大庆关隘，如今却也被攻破。

叶崇一时也有些无言，他叶氏世代守城，不知这百年来伤亡几何，但到底如今这一脉只剩下他一根独苗，父亲把他送出城去，想必也是想保他性命，给叶家留一丝香火。

可父亲不知，如今正值黄落城危急存亡之际，他从小受到的熏陶，便不会让他苟活于世。

战事渐起，他也要扛起叶氏一族的责任，将异族赶出边关，还黄落城一个安宁！

秦昭看他浑身气流涌动，眼神带着仇恨与坚定，一时倒有些诧异。

这一路叶崇几乎都是听从那个韫渡安排，从未有疑问之心，倒显得他少了几分血性，如今猛兽出笼，初初显露獠牙，倒是与以往的形象大相径庭。

她顿了几秒，才状似不经意问道：“这位军师与你关系很好？”

“他是父亲幕僚，以往与外族打战，全靠他帮父亲出谋划策，此次出城，也是父亲托他相送，这一路他以命护送，也算是过命之交。”

秦昭似有所悟，笑着点了点头：“难怪看你一路都以他为主。”

叶崇一怔，总觉得秦昭话里有话，仔细再想，对方却又好似只是随口一说。

他有些琢磨不透想追问，秦昭却是转移了话题，问道：“那你可知如今黄落城陷落，叶简将军如何？”

叶崇心中本就担忧自己父亲，此时秦昭一问他的思绪便被带偏，只见他眉眼染了几分焦急，叹气道：“我不知道，我出城之时他还在，我也是半路听到黄落城陷落的。”

秦昭与身旁冷颜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看到了凝重之色。

将领无信，城关陷落，怎么听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秦昭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此刻看叶崇失魂落魄的表情，显然想到了不好的结果，一时也不好再多聊，

她留叶崇在原地休息，与冷颜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稍微走远了些。

或许是有共同御敌的交情，冷颜青如今倒是收敛了脾性，与秦昭交谈也少了几分倒刺。

战场便是如此瞬息万变，刚还剑拔弩张针锋相对，转头就能多几分过命的交情。

能在冷颜青横肉满面的脸上看到几分温和，秦昭倒也没觉得违和，反而适应良好的听冷颜青无比心平气和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