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画眼睛的孩童
【星星】持续开启，为江言澈两人提供屏蔽。步入门诊，江言澈一把将白猫抱在怀中：
“喂，虽然之前对你稍有误解，但现在【恶魔】是咱共同敌人，能不能帮忙感知一下？”
喵~
一声猫鸣，白猫竖起一个爪子。
“什么意思？”
“三个番茄。”
“切，搞得跟没吃过番茄一样，成交。”
简单交流后，白猫挣扎一下，从江言澈怀中跃回地面。
嗡！
真正认真起来，白猫眸中原本的慵懒荡然无存，双眸即使在光照下，同样绽放出幽绿光芒。
似是被其引动，江言澈上衣口袋中，【星星】被牵引自动，离开口袋，悬浮于空气当中。
紧接着，江言澈亲眼目睹，缕缕黑气竟从白猫毛发间渗出，随后，在空气中收束成一团，悬浮在【星星】前方。
而【星星】，仿佛也感受到了什么威胁，轻微震颤，从其内涌出无限星光。这些星光互相交错，到后来，竟是直接凝聚成实体，成条条锁链状，缠绕于那团黑气之上。
黑气宛若遇到克星，一阵哀鸣后，如冰雪般消融。与此同时，【星星】像是寻到了什么目标，一条星光匹练出现，宛若手指，遥遥指向一个方向。
“走吧……”
感受到江言澈眼眸中怀着的困惑，但显然，对此，白猫并不打算解释。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身后，困惑在江言澈心中生根发芽。
不论怎么看，从白猫的白色中，突然涌出大团大团的黑，实在有些过度反差与诡异。
但在白猫显露出坏心思前，他还是选择暂时相信它，况且，【星星】的指示不会错。与其说是相信白猫，不如说，是江言澈相信【星星】，相信他自己。
白猫行走于医院走廊，周围人都下意识将其忽略。两人跟着他登上三层，穿过化验区，最终，驻足于……儿科门前。
“儿科？”
一时间，江言澈以为白猫带错了路，下意识主动催动【星星】，星光匹练再现，却依然指向面前。
见此，江言澈原本冷淡的面孔阴沉下来。
若放任这么一位双手沾染鲜血的凶手在儿科任职，会有多少儿童惨遭毒手？同时，他也开始谨慎，生怕一会儿对凶手造成过度刺激，使得周围儿童成为人质……
等等……
江言澈眉头一皱，内心深处，泛起极其浓郁的矛盾。x公司主任那严肃的提醒，再度在心头响起：
“不要对梦境中人，产生莫须有的同情……”
是啊……
如果这梦境中的人都是虚假，他还这么在意周围儿童的安危干啥？他们既然都是虚假，那么死了就死了，与江言澈何干？
他只需帮助白猫，阻止【恶魔】的进一步影响，进而从白猫那儿得到通往梦界第二层的途径。
心念至此，他整个人气质发生了些许改变，原本的阴郁当中，又多出几分冷漠。
一旁的洛无忧与白猫却未察觉，他们已经上前，先江言澈一步进入儿科。
穿过大门的那一刻，令人心烦的噪音便将江言澈笼罩。医疗仪器的嗡鸣、儿童的啼哭、家长的怒斥……
入目的一切，无不反映着此地的混乱。儿科门诊之后，便是专属于儿科的住院大楼，【星星】的指引一直蔓延其上。
这西迁医院的规模倒也庞大，在上千人中寻找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星星】的指引到了住院楼便戛然而止，更具体的指引，似乎是受到【恶魔】气息的干扰，不再显现。
“这楼太大了，分头行动！”江言澈瞥一眼楼层引导，光是这一栋住院楼，就有八层，为了效率，他扭过头望向洛无忧，“你跟白猫一起，我一个人。”
“行，那我一三五七，你二四六八层！”
颔首，江言澈不再关注洛无忧，独自上前绕过值班护士，进入电梯当中。
到了医院，可以说最不用他担心的，便是洛无忧。
他本就是医学生，来到医院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即使没有【星星】的屏蔽，他也不会露出什么马脚。
实在不行，还有白猫给他垫着。如果白猫不出手，周围梦界中人暴动去追逐洛无忧时，江言澈也能有所察觉，即使出手制止。
叮！
给所有可能的突发事件想好应对方案的同时，电梯发出清脆声响，两层，到了。
这一层的病患，都是些认知障碍的孩童。他们大多脑部结构出了问题，住院期间，或动手术，或进行药物刺激，促进大脑发育。
之前有提过，【星星】的屏蔽，只是让他与自身角色的扮演相冲突后，不会被梦界排斥，并不是让他直接隐身。
所以，为了防止直接进入病房惹人注意，江言澈先是找到本层的洗衣室，闪入其中，找了件尚未清洗的医生白大褂穿上。
当然，在穿上前，江言澈眉头紧蹙，调用【星星】在身体周围围了一层层防护，隔绝白大褂上可能沾染的什么恶性病毒。
做完这些，他才大摇大摆走上走廊，从第一间病房开始，步入其中查看。
有一说一，换装后，的确让他方便许多。
儿童病房的装潢挺好，墙上，墙纸上满是动画人物，一间病房只有三个床位，有着充足行走空间。整间病房色彩丰富，而不是病房常见的那种通体洁白。
三张病床，每张都有了病患，这是三位男孩，看上去只有四五岁，或躺或坐，长相不一，但他们的面容呈现出一致的呆滞。
这样的孩童，走在大街上，旁人一眼便可认出——他们有着严重的智力问题！
家长都陪在床边照顾着孩子，见江言澈进来，纷纷面露笑容问好。而江言澈呢，同样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只不过，许久没笑的他，笑容很是僵硬。
装模作样在病房扫视一下，江言澈注意力立刻被孩子们手上动作吸引住了——
——没错，即使这三位孩童面目呆滞，看上去智力受损，但他们手上动作不停。
他们在画画！
却见每个孩子手持暖色调蜡笔，僵硬地在白纸上画着圈，如同一台台机械。
凑近了，江言澈浑身一颤。
不，那并不是圈，而是……
一个又一个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