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传染
“好久不见，西岚凝裳……”
淡淡的话语，却如同往江言澈心中丢入一块巨石，瞬间，巨石激起他平静如死水的内心，掀起讶异的惊涛骇浪。
由于刘医生死死盯着自己眼眸，江言澈明白，他并不是在与自己对话。
果然，像是听到了刘医生的招呼声，江言澈的眼前模糊了，视觉共享开启。
“你们认识？”
江言澈心中首先泛起的，是不解与困惑，可转念一想，他嘴角微微上扬。
对两人身份的困惑短暂浮现后，他从另一个角度，想到了解决方法。
从一开始，西岚凝裳的身份就是完完全全的谜，江言澈甚至无从去猜测。
可现在，多了个刘医生，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从刘医生下手，从旁侧击，得到一些信息？
但他及时将笑容收敛住了，西岚凝裳不能直接与刘医生交流，他成了中间的传话筒。
“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在这儿。”
这话从江言澈口中说出，略显怪异，但刘医生只是停顿片刻，便摊摊手：
“不然呢，相比于其他地方，我更喜欢贴近现实些。”
说着，不等西岚凝裳回答，刘医生将眸光停留在江言澈身上：
“西岚，确定是他了嘛？”
“我能够确定，毕竟你也清楚，【星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又是这句话……
江言澈本想从两人交谈中，得到什么有效信息，谁知，两人还是防了他一手。
好在既然交谈，就不可能一点儿信息都不留下。
刘医生口中，“其他地方”指的是什么，禹妄市其他地方，还是……梦界其他层？
江言澈更倾向于后者，毕竟刘医生接着说，他更喜欢贴合现实的地方。
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星星】不能出现在这儿，江言澈在他们口中，究竟又是什么存在？
刘医生：“行，【恶魔】最近手伸太长了，我猜测是那家伙搞出来的。”
“钱雨嘛，我猜也是，不用慌，其他塔罗牌又不是吃素的。”
“好，那就这样。”
简单的对话，语义含糊的对话。
江言澈听完全程，得到的，只是一脸懵。
“那个……没了，你俩这么久没见，不再聊聊？”
“江言澈，我突然发现你的阴郁只是表面上的，心里藏了个憨憨。”
西岚凝裳第一次如此调侃，江言澈一时语塞，懒得去搭理西岚凝裳，开始整理刚得到的零碎信息。
钱雨……
这百分百是个人名，只不过江言澈暂且不识，只能默默将其记在心底。
西岚凝裳主动结束了视觉共享，当病房再度映入眼帘，江言澈抬眼，望向刘医生：
“你的病……这么严重？”
他没有傻傻地，直接去询问刘医生与西岚凝裳之间的关系，用脚都能想到，刘医生不会给予正面回答。
所以，还不如从其他方面入手，说不定讲着讲着，刘医生便会透露关键信息。
“差不多，我面部的【卵】，已经扎根头骨了，想要完全清除……”
不用说，有些话也不必说太清楚。
在刘医生口中，所谓红疹并非红疹，既然已经知道其本质，不如直截了当称之为【卵】。
而【卵】既然扎根骨骼，跟病入膏肓没什么区别。可凡事没有绝对，当即，江言澈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那如果，我们去把【恶魔】撕了……”
“没错，这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
刘医生耸耸肩，语气里满是无奈，随后，他伸出手：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刘迁，儿科医生。”
“真的只是医生嘛？”
江言澈嘴角微微上扬，意有所指。可刘迁并不觉尴尬，同样淡然一笑，不置可否。
“以后，若你有机会见到【恶魔】，记得帮我毁了它。”
“不急，听说恶魔在第九层，我得循序渐进，第二层怎么去？”
看着江言澈炯炯的眸光，刘迁叹口气，满是无奈：
“好了，别套话了，我就算知道，也不能开口，否则，就违反了这儿的规则……是吧？”
最后两字，刘迁是对着身后讲的。
江言澈微微偏头，却见白猫一整个神出鬼没，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门口。
“行了，该知道的，你迟早能知道，别忘了你来这儿的目的。”
被白猫这么一提醒，江言澈猛然醒悟，太过执着于【恶魔】的卵，他忽略了来医院的根本原因——找到下一位死者！
“我睡多久了？”
“两天。”
江言澈瞳孔一缩，翻身下床，心中是满满的懊恼。
要知道，他们入梦人的时间十分宝贵，每次入梦，只有十五天的时间。
而现在，算上之前已经度过的三天，五天时间已逝去。更何况，江言澈昏迷的两天内，凶手与死者，很有可能，已经发生轮换！
也就是说，原本完整的追踪链，就因为这两天的空档，断了！
当即，江言澈翻身下床，在绷带之外披上衣物遮掩，拿起放置床头的【星星】与手机，拨通电话，联系斯秦。
“喂，队长，这几天有没有新的死者？”
“当然有，是一位护士长，名为李燕，平日里作风不端，似乎跟医院上层有不可公开的关系。她死在西迁医院儿科住院楼顶楼，死因是心源性猝死。”
……
“喂，喂？小江，你在听吗？”
呆滞，是江言澈此刻唯一的神情，只不过缠了绷带，外人无法看见。
死亡地点就是这幢楼顶楼，况且，死因是……
他一扭头，凝视着一旁端坐着的白猫，厉声质问：
“你不想解决【恶魔】的问题了嘛，你这一下，直接让追踪链断了懂不懂？！”
根据之前江言澈的猜测，心源性猝死是白猫的杀人方式，这一下，江言澈不得不心中纠结，白猫【节制】，究竟是敌是友？
“江哥，你误会了。”
门外，洛无忧似乎听到了房内质问，推门而入：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队长会说是心源性死亡，但我们亲眼所见，那名护士长是死于疾病！”
疾病？
江言澈现在对这个词语特别敏感，当即，埋下头，打量着自己缠绕绷带的身体。
“对，没错，那人类就是死于【恶魔】的卵，但她死前并无进入【恶魔】幻境的迹象，所以……”讲到这儿，白猫有意无意，瞥了眼刘迁，“她是被人传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