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突破口

只是，这种疾病，是失忆前本就拥有，还是他在失忆的时候，脑部结构受损，他就不清楚了。

有一说一，江言澈现在的精神状况还算良好，至少他自己知道，自己可能患有精神疾病。

那些严重的精神疾病患者，都不承认自己的问题，他们的思维已经凌乱。

“这个名字……【恶魔】告诉你的？还是【星星】？”

【节制】开口的瞬间，江言澈便明白，想要了解到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不可能了。否则，【节制】也不用拐弯抹角问这个问题。

显然，听【节制】的话，江言澈分析出了很多。“南宫迁”这个名字，似乎这些塔罗牌都知晓，既然是塔罗牌内部知晓的名字，保密程度应该很高。

其实江言澈已经有过猜测，他相信，现实中，复姓肯定比单姓要少，可短短一段时间里，他已经遇到了两位复姓者——“西岚凝裳”“南宫迁”。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

西岚，南宫……

那有没有可能，还有两个复姓，一个叫“东……”，一个叫“北……”？

江言澈的分析能力，就连他自己都惊到了。能一次性联想到这么多东西，他真的患有精神疾病吗？

询问无果，【节制】最终还是没说什么，道别之后，两批人分开，江言澈顺着星光匹练指引的方向冲去。

没办法，只能冲。

这白雾使得整个城市直接瘫痪，交通自然也处于瘫痪状态，江言澈总不可能偷一辆车，然后在堵满车的马路上横冲直撞吧？

如果真这么做，还没跟【恶魔】核心battle，他自己已经噶了。

可光靠双腿冲到市中心并不现实，江言澈顺手拉了台街边停靠着的自行车，充当交通工具。事实证明，在这样的混乱中，自行车是最方便的交通工具，能够轻松在两辆车的缝隙中穿过。

若实在遇到极为狭窄的地方，也可以用手扛，扛过障碍物。

咦？

沿着城市主干道笔直前行，突然，【星星】的星光匹练一阵摇摆，像是受到了什么干扰。而江言澈也似有所感，抬眼，望向一个方向。

那是街边，走了一位女子。先不提在这白雾弥漫的露天地方，为什么这女子没有被感染。真正让江言澈诧异的是，那张脸，他认识。

微微偏转车头，江言澈向着女子的方向靠拢，待得再靠近几分，看清她空荡荡的一个袖子后，江言澈才真正确认女子的身份——

——自己掌握【星星】那晚，差点杀死自己的女子！

她的独臂便是最好证明，当时，【星星】从天而降，斩断了她一只手臂。

只不过真实梦境与表层梦境似乎割裂开来，在真实梦境中受的伤，回到表层梦境，都会强行变为合理。

在江言澈的细致观察下，周围，白雾中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卵，像是没有察觉女子的存在，自然而然绕开她，齐齐涌向最近的生命体——江言澈自己。

但有着抗性与【星星】的保护，这点卵，已经无法再对他起作用。他凝视着女子此刻状态，思忖着。

半晌，他双眸微闭，眼前，星光闪烁。一片朦胧中，江言澈感觉自己仿佛抓住了一根线，而一直沿着这条线前行，他就能与西岚凝裳取得视觉共享。

但他并未这么做，而是放任那根线在眼前晃悠，看着眼前闪烁的星光，意识再度朦胧。

嗒……

轻微声响传入耳畔，将他从朦胧状态唤醒。再度睁眼，眼前，白雾全部消散，场景发生改变，整个禹妄市宛若废墟，残破不堪——

——他主动来到了真实梦境！

前往真实梦境，说难很难，说简单很简单。既然这是梦境世界，那么，最为强大的就是每个人的意识，只要掌握方法，就没有意识做不到的事儿。

果然，进入真实梦境后，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梦界中人也同样荡然无存，只有面前的女子，依然存在！

什么意思？

说得详细些，在江言澈的观察下，那些梦界中人一般只能存在于表层梦境，他们是由做梦的人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组合后，形成的一个个人。上次能够跟着江言澈来到真实梦境，完全是因为他们在追杀江言澈这位不速之客时，进入真实梦境的行为，得到了梦界的默许。

可眼下，这位女子处在浑浑噩噩行走的状态，却能同时存在于表层梦境与真实梦境，又是为何？

绕着她，转了圈。一眼，江言澈便发现了端倪。

在真实梦境中，女子的手臂完好无损！

一个大胆的猜想，涌上江言澈心头：

因为当初，【星星】是在真实梦境中，斩断了女子的手臂，可以说，女子的手臂永远留在了真实梦境。

从整体角度上看，这位女子的身体，同时有表层梦境的部分，也有真实梦境的部分，这大概，便是她能在两地存在的原因。

至于她没被白雾侵染，估计也是这原因，白雾并没笼罩真实梦境，所以真实梦境的她是安全的——

——而且，表层梦境的一切，都必须以真实梦境展开，真实梦境是一切的基础。

卵并未影响真实梦境，是【恶魔】没有对真实梦境下手，还是它无法对真实梦境下手？

隐隐地，江言澈似乎抓住了什么突破口。

【恶魔】能够影响八层的梦界，能力应该十分强大，但哪怕它将力量渗入真实梦境，力量一定也会受到一定削减。

对付削减后的【恶魔】核心，当然能够轻松许多。

心念至此，江言澈不再继续浪费时间，对着女子深深鞠了一躬，他转身，骑上自行车渐行渐远。

女子会断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最后的愧疚，随着这一鞠躬，烟消云散。

而女子呢？

似有所感，停下脚步，原本呆滞的眼眸转动，最终，定格在江言澈离去的方向。

可紧接着，她再度迈开脚步，跟往常一样，面色、眼色完全呆滞下来，漫无目的行走，只是走向前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