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自由
借助【星星】的力量，江言澈暂时躲入了斯秦的视觉盲区，但整个楼道，已经成为【恶魔】卵的天下。
在这些卵的挤压下，什么“安全出口”牌，什么应急照明灯……统统被破坏坠落在地，本就黯淡的楼道，沦为黑暗的领地。
“把【星星】交出来吧，再用【星星】的力量，去拿下【节制】！”
几乎是瞬间，斯秦锁定了江言澈的方位，跺跺脚，两根触手突兀从江言澈脚下长出，如同绳索，将他双腿束缚。
面前，一阵劲风袭来，看不清，但危机意识还是让江言澈下意识蹲下身去。
嚓！
劲风从头顶上方扫过，江言澈只感觉几根被斩断的发丝，轻飘飘落在手臂，不禁心头大骇。
且不说斯秦此刻的强大，光是这样的黑暗，就足够让江言澈内心慌乱了。
嗡！
【星星】被他催动，星光闪烁间，填满了整个漆黑楼道，让江言澈看清眼前场景时，也让他松一口气。
斯秦就站在他面前，手持一把骨刀，刚刚那道劲风便是从此而来。除斯秦之外，这些附着在墙上、地上的【恶魔】卵，都不存在什么灵智，从某种角度上看，就是一大群只会凭本能攻击、防御的怪物。
它们并不知晓【星星】没有攻击力的事实，感受到塔罗牌主牌的压迫，那缠绕着江言澈的两根触手瞬间缩回地下。
挣脱束缚后，江言澈伸出右手，向上推在斯秦小臂上，将骨刀远离自己，随后，侧过身用力揣在斯秦身体侧边——那是他身体与触手的连接处！
果然，这连接处，便是斯秦的弱点之一，分外柔软。
吃痛，斯秦步步后退，趁着这机会，江言澈一个箭步向着楼上冲去。整个禹妄市的形势，比他想象得要紧急，从来这儿的路上，便遭受各种危机来看，自己的一切行踪，都在【恶魔】的感知之下。
之所以不在他来这儿的路上，就将他拦截，大概是因为距离太远，【恶魔】也无法调动太强力量，一路上，被江言澈轻松逃脱。
而现在，向下走并不现实，这幢楼已经形成了幻境，不破坏幻境核心无法离开。更何况，下方还有个斯秦守着。
只有向上，寻到并破坏【恶魔】在这梦界第一层的分身，江言澈才有逃脱的可能。
可他还是低估了斯秦融合后的力量，冰冷且沙哑的嗓音突兀在身前响起。面前墙壁，卵瞬间鼓胀，最终，一个人形肉瘤从墙上剥离，表面的【恶魔】卵缓缓脱落，斯秦狰狞的面孔落入江言澈眼中。
该死……
现在，整个禹妄市都由【恶魔】卵组成，而融合【恶魔】后的斯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身体也由【恶魔】卵组成。
从理论上讲，此时的斯秦，能够随意穿梭于禹妄市各个角落，虽不是瞬移，但速度也已经超出音速。
“你所做的一切，相信x公司已经察觉，你就不怕他们毁坏你的肉身，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梦界！”
“可笑，江言澈，威胁人，你还是太嫩，留在梦界有什么不好？”斯秦活动活动脖颈，笑容分外诡异，“你好好想想，在现实，我们也不过是x公司的囚犯，只有在梦境当中，我们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更何况，我不过是枚被抛弃的棋子，还有什么回去的必要？”
江言澈心绪起伏，他心里明白，斯秦讲得，是对的。但是相比于自由，他更想活下去，他还有很多没搞明白的地方，就比如他的过去，他遇见人之间的关系！
自由的前提，是活着！
“啧啧，理解还是太肤浅了，想在梦界得到自由？想多了！”
突然，一道有些慵懒的人声从楼上传来，江言澈与斯秦瞳孔一缩，同时仰起头。不知何时，两人上方的台阶上，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静静立着。
从这男子身上，江言澈感受到一股熟悉感，但他的面孔，江言澈完全陌生！
直到再度见到他走路的姿态，以及，他一双眼眸。
江言澈心头一颤，这才认出眼前之人！
之前在医院，假名为“刘迁”的那位医生！
上次遇见，他还全身缠绕了绷带，这也导致江言澈根本没见过他的面貌。
而现在，他将绷带卸下，又不知用何种方式，出现在了【恶魔】分身附近。
扭过头，凝视着“刘迁”波澜不惊的面孔，斯秦眯起眼，一段不大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在刑事大队，就是这样突然跳出个人，将他轻松击败，这位男子……
难不成也……
……
“主任，闯祸了，因为第一层的动乱，最近人们做噩梦的概率大幅上升，若不尽快解决，这将上升为社会问题！”
现实，x公司。
一位工作人员着急忙慌闯入监控室，主任、秘书江语澄，都在里面，通过监控，观察着梦界中的状况。
但他们这次的监控视角有限，只能看到斯秦这位队长的视角，江言澈视角、洛无忧视角，都被他们拥有的塔罗牌力量屏蔽。
胡文磊距离洛无忧很近，他的视角同样受到干扰。
而斯秦跟【恶魔】达成协议，并且主动献出两位入梦人生命的过程，x公司众人也尽收眼底。
主任凝视监控画面的眼里，满是冰冷与毫不掩饰的杀意。
“再等等，若斯秦进一步掌握【恶魔】力量，致使这唯一的监控失效，你们立刻破坏斯秦的脑部神经，看能否起作用。”
“是！”
工作人员转身离开，前往布置。
而监控室内，江语澄一言不发，站在主任后一个身位，借着监控中斯秦视角，死死盯着江言澈的面孔。身侧攥紧的手，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
与此同时，梦界某处。
西岚凝裳静静坐在湖畔，像是对第一层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晓，却又像一切尽在掌握。
“你不去帮忙？”
突然，身侧，响起了南宫迁的话音。
扭头一看，南宫迁十分突兀出现在她身边，手中还握着她那把长剑，剑身，还有未拭去的【恶魔】卵内脓水。
没有正面回答南宫迁的问题，西岚凝裳叹口气，问出了与【节制】一样的问题：
“你明明已经得到自由……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