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布里的邀请
壁炉熊熊燃烧，热气腾腾。
屋内一张小木床，铺着厚厚的皮毛。
一张全实木长桌，桌上一盏油灯。
石头的灯碗，烧着动物的油脂。
虽然灯光昏暗，却也为不大的室内提供了基本的照明。
老布里解开拉链，脱掉了厚厚的外套。
屋内的暖气让在寒风凛冽中奔行了一整天的他，更添了慵懒的疲惫。
李建看出了老布里的困饿交加，不过没有出声。
倒了一杯水，递给老布里。
老布里捧起实木做成的被子，想着这里的一切，从无到有。
难以想象李建是如何艰难生存。
心中不禁对面前的李建更生怜悯。
“李，你在这里多久了？”
“三年。”
“那时候你才多大？难以想象，这地方一个人根本无法生存。”
“想活自然能活着……”
李建的声音一直很平淡，毫不影响手中切肉的动作。
熏过的肉切开薄薄的外层，露出里面粉色，简单又诱惑。
随着小刀不停滑动，一片片厚薄均匀的肉片整齐排列桌面。
拉开壁炉的上层，是一个简易的烤箱。
露出里面的一块薄石板。
李建均匀的刷上油脂，铺上肉片，一顿简单却让人垂涎欲滴的晚餐就完成了。
老布里一直在问着很多关于李建的问题，李建很少回答。
就算有也多是“记不清了”四个字。
也许是老布里年龄大了，所以总会显得啰嗦，不过李建却完全没有厌烦。
自己很久没有遇到同类了。
更何况从老布里那也能知道很多自己需要的信息。
自己身处阿拉斯加的北极也是刚刚才从老布里那知道，刚知道的时候连李建都愣了好久。
自己六岁从华夏丢失，九年之后身却身在大美丽，其中所缺失的东西太久了。
至于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是不是跟前一世一样，自己完全不知道。
现在的李建也完全不敢问老布里。
也许，与老布里的相遇是上天安排的转折点，自己也许要考虑以后的路了。
在和老布里的交谈声中，屋里开始弥漫出诱人的肉香味，李建打开了烤炉，拉出石板。
肉的表层已经一片金黄，晶莹的油脂滴到石板上，滋滋作响。
“布里先生，一起简单的享用晚餐吧。”
看着诱人的食物，老布里也是瞬间精神起来，连心情都更加愉快了起来。
“亲爱的李，别叫我先生，你要愿意就直接称呼我老布里吧。很感激你能招待我，孩子。”
“布里……爷爷……”
老布里的年龄就算做自己前世的爷爷都可以了，华夏儿女尊老的传统在任何地方都刻在骨子里，“老布里”李建实在是叫不出口。
称布里爷爷也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李建也有些迟疑。
“哈哈哈……好吧，孩子。”
一句爷爷让老布里对李建更显亲切。
李建的心中却有些愧疚。
晚餐的时间很快，两个人尽皆满足。
吃完晚餐的老布里有些困了，一整天都疲惫已经阵阵袭来。
“孩子，我想今天晚上要在你这休息了，外面我老头子实在是遭不住。”
“当然没问题。”
李建简单收拾了吃完的现场，然后让老布里去小床上休息。
“孩子，你睡哪？”
床很小，明显无法睡下他们两个。
“我有更好的。”李建轻笑道。
说着他就从墙边拖出来一大捆兽皮，油灯的光线很暗，老布里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的，不过看起来真的很多。
“看，布里爷爷，我可以铺更大更舒服的床。”李建道。
皮毛被李建直接铺到地板上，厚厚的一层看起来就觉得很带劲。
“布里爷爷，晚安！”
“晚安！孩子。”
……
外面的风雪依旧，屋内的一老一少安稳入眠，交相呼应，却难得的和谐。
一夜转瞬即过。
“吱呀……”
木屋的门被缓缓的打开，一老一少从屋内出来。
新的一天，风雪停止，只有湖面上比昨天高出厚厚一层的积雪显示着昨晚的风雪如何暴虐。
“布里爷爷，我这里有很多皮毛，你可以全部带走，没必要现在冒险。”
李建出声阻止固执的老布里，现在的雪原去狩猎，几乎不会有收获。
何况老布里快八十了，李建不想老人去冒险。
可惜，老布里更加不想占一个孩子的便宜。自己只要努力了，能不能收获猎物其实早已不重要。
“试试看吧，我可是这里最好的猎人。”
李建知道自己劝不住老布里，索性由着他。
“好吧，不过我想跟着，见识见识爷爷的厉害。”
老布里自然明白李建的意思，也不再拒绝。
两人收拾好雪橇车，老布里拿出他的步枪，对着李建说道“这可是我最可靠的伙计，它陪了我几十年了。”
这把春田m1903确实很老了，老布里应该使用了很多年。枪柄都已经抹掉了油漆，不过依然干净明亮，很显然老布里保养的很好。
除了枪托，整个枪身都被老布里用皮革仔细的包裹起来，这样的环境也是为了武器可靠的使用。
“它很棒！”
李建由衷的称赞。
“哈哈，等一下你也可以试试。”显然老布里也很高兴。
发动雪橇车，两人就冲向了雪原的深处。
直直行驶了一个小时，两人一个是在这里生活了三年的小变态，一个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不怕迷失了方向。
当停下的时候，两人的面前是一串长长的脚印，在雪地中好不显眼。
老布里下车观察，看样子脚印出现不久，猎物应该经过没有多长时间。
两人索性沿着脚印开始追踪。
十几分钟后，雪橇车就缓缓停下。
三头驯鹿出现在远处的灌木林中，离着两人差不多两百米。
两人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不敢发出过大的声音，因为驯鹿一旦发现有风吹草动就会逃之夭夭。
前进了几十米，两人就不再有动作，老布里举枪开始瞄准。
趁此时间，李建也开始观察起来。
三只驯鹿，两大一小。
其中大的有一只是公驯鹿，也是老布里的目标。
这个季节带着小鹿的母驯鹿是不能作为目标的，失去母亲的小鹿是完全无法活下来的。
大自然有其必须遵守的守则。
老布里从口袋中拿出皮毛紧紧包起的子弹，装弹、上膛。
“砰……”
空旷的原野上，清脆的枪声远远扩散开去。
作为目标的公驯鹿踉跄两步，直直倒下。
剩下的两只驯鹿，惊慌的向远处跑开，转眼就没入雪原，失去踪迹。
不过它们也不是两人的目标。
老布里十分欣喜，叫上李建就朝驯鹿倒下的位置奔去。
走到近处。
驯鹿身体早已没了起伏，一个弹孔从腹部炸开，鲜血早已?满雪地。
老布里仔细看了腹部的伤口，子弹炸开的口子并不大，不会影响皮毛的售卖。
老布里满意的点点头，看来对自己的枪法还是很有信心。
“李，你给我带来了好运。”
要知道在现在遇到驯鹿的机会不大，已经是价值很高的猎物了。
两人没有过多的磨叽，把驯鹿拖回雪橇车上，开始了继续的行程。
今天的一整天两人都在雪地中奔波，不过收获也很不错。
不仅打到了难得一见的松貂，更是得到了一只珍贵的雪狐。
雪狐是李建打的，五百米的距离一枪毙命。
老布里自认难以做到，只说了一句“孩子，你真不简单。”
回到小屋的时候，不仅雪橇上收获满满，天也黑了。
两人依然一起吃起了烤肉，不过这次是鳟鱼肉。
老布里很高兴，李建的帮助让老布里收获的不仅仅是满载的猎物，还有平安。
老布里知道，如果没遇到李建的话，他别说能有收获，还有很大可能回不去自己的家。
所以老布里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李，明天和我一起回家吧。”
老布里的一句话让李建意外的愣住了，其实李建一直的打算是从老布里嘴中了解外面的情况，却没想到先等来了老布里的邀请。
“孩子，和我一起回家去吧，最起码有人陪你说话。你还这么年轻，不要让孤独成为自然。”
李建沉默片刻，只回来一个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