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陆芳芳,你太不要脸了
从那天起,陆芳芳对白建业再没好脾气。
看到从矿井上来,没有洗手便抓起饼吃的白建业,陆芳芳顿时火冒三丈,对着白建业一顿臭骂。
白建业把饼叨在嘴上,瞪着两个大眼睛,无辜地看着陆芳芳。
看到脸上一片乌黑,手上身上全是黑呜呜的白建业,陆芳芳委屈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看到陆芳芳哭了,咬着饼的白建业更是束手无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有时,看到白建业与工人嬉笑打闹,陆芳芳的脸立马就沉了下来,白了白建业一眼后,整天挂着脸。
工人们看到陆芳芳不允许白建业跟他们玩闹,慢慢地,都疏远了白建业。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晚上睡觉,陆芳芳不再让白建业碰到自己的身体。
白建业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对自己爱得疯狂的人,突然就变冷淡了呢?
开始的时候,白建业以为陆芳芳爱上了别人。
可是看到陆芳芳每次看工人们那鄙夷不屑的眼神,他感觉到陆芳芳在他们这堆人中有外遇是不可能的。
可是为何不肯让他碰呢?白建业苦苦思索,始终没找到答案。
从矿井出来,白建业每次都累瘫了。
他多么想出了井,便可以看见心爱的人那双看着自己的灼热的眼睛。
可是这段时间,迎接白建业的眼睛,冷若冰霜。
他被陆芳芳的眼睛冻得不想再出井,有时甚至还希望自己就死在井中不再上来。
两人私奔后,的确过了半年的神仙日子。
那个时候,是白建业这辈子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他甚至忘记了家里还有秀米,还有即将出生的孩子。
只要看到陆芳芳那双灼热的眼睛,工作了一天的白建业,一身的疲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白建业发现陆芳芳变了。
她不再站在门口迎接自己,不再为自己准备洗脸水,也不再对自己笑脸相迎。
她坐在镜子前,细心地梳着自己的头发,看也不看满身媒渣的白建业一眼。
白建业跟她说话,她不是“嗯”,就是“哦”。
两人慢慢的,也不再交谈。
看到陆芳芳对自己日渐冷淡,白建业突然想起了家里的秀米来。
秀米,一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爱自己爱到骨髓里的女人。
自己是何等的狠心!竟然为了心里完美的爱情,抛下了身怀六甲的秀米,连夜出逃。
秀米怎么样了?父母怎么样?
白建业开始疯狂地想念家里的秀米,想念家里的父母来。
终于有一天,白建业在矿井里头晕脑胀,跟班长请了假,先上井回家。
当他敲开了出租屋,来开门的,是披头散发,满脸红晕的陆芳芳。
白建业迅速地扫了一眼挂着蚊帐的床,里面赫然睡着别的男人。
他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陆芳芳努了努嘴,理了理头发径直走向了床。
床上的男人明显看到白建业回来了,吓得想起床逃走,被陆芳芳又按了回去。
他只得又躺下,拉过了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上。
白建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间租来的屋子,他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忘记了自己刚才身体不舒服。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白建业知道,此时是下班时间,这些人都匆匆忙忙赶着回家跟家人团聚。
自己的家人呢?
自己的家人,最爱自己的人,全部被自己弄丢了。
白建业满身媒渣,连脸也没洗,坐在路边的花坛,整整坐了一夜。
隔天早上,那些昨晚匆匆回家的人,又匆匆走到路上,赶去上班。
白建业想了一个晚上,他始终想不明白,他跟陆芳芳的感情,何时变成了这样?
昨天门口停着一辆大货车,白建业知道,床上那个男人,是个货车司机。
他想今天跟陆芳芳掰扯清楚,如果还爱自己,保证不再跟别人来往,他们俩人还继续。
如果陆芳芳不改,那他只能离开。
回到出租屋,陆芳芳看到白建业拖着疲惫的脚步回来,她像没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还是对白建业爱理不理。
白建业满眼布满了红筋,他在陆芳芳的身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要这样做?”白建业哽咽着问。
“就靠你那两个钱,我们何时能离开这个鬼地方?”陆芳芳对白建业发起火来。
“就算我没赚多少,你也不能做这样的事啊!你对得起我?”白建业悲戚地问。
“我们又不是夫妻,有啥对不起的!况且我也是为了我们能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陆芳芳不屑地说。
“芳芳,你就没点底线的吗?为了钱,你就出卖自己?”白建业像笼里的困兽,对着陆芳芳大声地吼了起来。
他两眼通红,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咯”直响。
“这怎么能叫卖呢?这叫各取所需。”陆芳芳看也没看愤怒的白建业一眼,她拿起了桌子上的梳子,梳起了头发。
“你太不要脸了!陆芳芳,你怎么可以这样?”看到陆芳芳像个堕落的天使,白建业近乎崩溃地吼着。
“我不要脸还是你不要脸?我早知道我跟你出来要过这种鬼日子,我才不会相信什么鬼爱情!”陆芳芳鄙夷不屑地说。
“陆芳芳,你亵渎了我们的爱情,你太脏了!”白建业看到陆芳芳一副死性不改的样子,他终于看清楚了陆芳芳的本质。
“你才脏呢!你有老婆,还来勾引我!你不脏?”陆芳芳明显也不是好惹的。
白建业看到自己爱得要生要死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他此刻后悔得差点把自己杀死。
为了个这样的女人,丢下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自己真的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
家里的秀米怎么样了?他们的孩子出生了吗?
秀米还爱他吗?有没在家等着他?还是另嫁了呢?
白建业闭着眼睛,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想起昨天看到的一幕。
他从容地站了起来,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胡乱塞进黑色的行李袋里。
犹如那晚他跟陆芳芳私奔般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