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而告知
此刻,骊京城中,民众对归燕坊众女的期待已达到了最高点。
“真是没想到,原来真正黑心肝的,是她幼娥。”
“自己不干净,竟还敢抹黑我们。”
涼鹤听说了幼娥被曝光的事,一脸解气。
“说得对,真是活该她落得如此下场。”
“这次,我看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玉姝儿也接话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不断感叹幼娥如何恶毒,黛安此举又如何替众人出气。
“现在,听说外面都在议论咱们?”
白萱忽然插嘴。
她还没说的是,现在的议论,怎么好像都在夸她们?
“这就是营销手段呐。”
黛安一脸老神在在,似乎事事尽在掌握。
“你们有没有感觉,现在风向完全变了?”
“大家夸的是你们,骂的是幼娥?”
“骊京民众,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淹死她的。”
“幼娥这也是个反例,你们以后都是公众人物,一定要爱惜羽毛,注意形象。”
“传言怎么样都无所谓,千万不能实锤。”
“不然就该塌房咯!”
黛安想起那晚实锤幼娥的情形,心头还有隐隐快意。
可惜古代没有照相机,更没有手机互联网,否则她非现场直播不可。
她一一点过众女,众女乖乖点头。
听说昨天出手帮忙的,是漕帮的人。
黛安不知何时,竟能使得动漕帮人马了。
这段时间,见识过黛安的手段,众女无不信服。
“那以后,是不是红玥轩的名声也会跟着臭了?”
“你们别急,这才是第一步。”
“慢慢看,好戏才刚刚开场呢。”
黛安继续吊众女胃口。
为配合诸位吃瓜群众,满足大家的愿望,黛安确实还备有后手。
几天后,似乎是一夜之间,骊京大街小巷就都贴满了若渔的肖像。
画是黛安花高价请来画师专门画的。
若渔侧颜入画,画中樱花斑落。
以樱花之美,也比不过若渔。
骊京城就像是一夜之间,春风吹来,桃花遍开。
当然,开的都是若渔的桃花。
街头巷尾,现在大家议论的都是若渔有多美。
“黛安,黛安,听说城东的瓦子里,现在流传着若渔的故事。”
“本是官家小姐出身,却不幸成为乐女。”
“但却出淤泥而不染,仍旧守着忠贞与尊严。”
“说书人都在说,大街小巷街坊邻居也都在传。”
玉姝儿从外面跑回来,献宝似的对黛安说道。
“是啊,多么凄美的故事。”
“是不是让大家对若渔多了几分同情,也多了几分好奇?”
黛安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话本子。
“是啊,如今传得都神了。”
“大家都想一睹若渔芳容。”
“别急啊,你们都有。”
“那天不是都给你们画像了么?”
“我还给你们所有人都写了个话本子。”
黛安目光扫过众女。
“从今天起,你们不要再出门了。”
“让大家见多了,神秘感可就没了。”
“最惊艳的亮相,必须等到首秀当天。”
首秀舞台是黛安现在在给姑娘们精心准备的一场盛事。
这也是她的一场赌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隔没几天,街上又陆续出现了涼鹤、玉姝儿、诗诗和白萱的画像。
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美,无可比拟。
大街小巷,还有像升平楼、码头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显眼处都挂着归燕坊众女的画像。
甚至还有五女群像,让人一见倾心,美不胜收。
归燕坊在骊京着实惊艳了一把。
黛安心情不错,趁着夜色又煮起了小龙虾。
谢叔齐拈着一张画像来到了她身边。
“你这是循着香味找来的吗?”
黛安见他,微微一笑。
“你花了那么大价钱请画师,就是为了画这个?”
“还有那些话本子,是你让人散布出去的?”
黛安点点头。
“是,漕帮人多,关系网遍布,散播点消息实在方便。”
“再有,你绝对不能低估街头巷尾大爷大妈的战斗力。”
“说故事他们最在行。”
“有时候,他们的自由发挥真的会超乎你的想象。”
黛安想起姑娘们的故事一个个被传得越来越离奇,忍不住又笑起来。
“最后,就是那些说书人。”
“这可真是,妥妥的自带流量啊。”
“你做这些,目的是什么?”
“修正舆论,广为造势。”
“广而告之,是为广告嘛。”
黛安边说边剥了只虾,塞进嘴里,惬意地眯了眯眼。
“我这样宣传姑娘们,一方面是造势,为了她们不久后的亮相做铺垫。”
“顺便,我又再把幼娥的光辉事迹广为宣传了一下。”
“现在幼娥只怕寸步难行了。”
谢叔齐也不客气地坐下开始吃虾。
“所以我该恭喜你,大获全胜?”
“这才哪到哪。”
黛安难得谦虚。
“还有好多问题没解决呢。”
她想起被流衣阁拒接定制的舞衣,还有知府夫人对乐女一刀切的厌恶,心里不由又揪了起来。
——
那日知府等人走后,幼娥跌跌撞撞跑回红玥轩。
她本抱着侥幸心理,此时不会传扬出去。
谁知第二天她爬床自甘堕落的事就不胫而走,且越传越凶。
更有甚者,归燕坊的名声忽然就变好了,所有的锅都在她身上。
她已经好几日不敢出门,也没人愿意再点她表演。
终于,花妈妈安耐不住,来到了她房中。
“幼娥,你日日藏在房中,也不是个办法。”
“妈妈恕罪,实在是那日受了惊吓,又着了风寒。”
花妈妈大咧咧一屁股坐在幼娥房内圆凳上,幼娥忙不迭亲自斟茶。
“你可知,外面的传言……都怎么说的你?”
“哎……”
“幼娥,这次,妈妈我再疼你,恐怕也难回天。”
“你自己可想好应对之法了?”
幼娥皱着眉头,低声下气道。
“妈妈,我也是遭人陷害。”
“还求妈妈帮我起复。”
花妈妈闻言冷哼了一声。
“幼娥,愿赌服输,这次是你棋差一着。”
“我本以为你能成功进入知府后宅,谁知……”
“你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她嘬了口茶,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
“你也别怪妈妈,你要再想在乐坊演出,依你现在的名声,怕是不可能了。”
“若再想有人能纳你,亦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你就是一步费棋。”
“我红玥轩,可不养无用之人。”
幼娥一听,立刻慌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