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亲情.奸情
章六章老板不仅得罪了他五哥五嫂,连大哥大嫂也得罪了。
章老板的大哥大嫂一直梦想建新房子。他们在老家种几亩薄田,没什么收入。住的房子是老爸老妈上世纪六十年代修了土坯房。现在,房子已经破破烂烂的,墙体裂了大缝,屋顶漏雨。猪圈那边的顶梁柱斜得太厉害,摇摇欲坠,看着挺吓人的,拿了两根白杨木支着,也无济于事。章建跟梅雪正闹着离婚。章文在外面跑材料结交的人广,他挣的钱还不够自己花。周涛是女婿,毕竟是外人,要是让他拿钱建房子,还不叫村里人笑话死。儿子女婿都指望不上。他寄希望于他当老板的两个兄弟。他知道,老六钱攥得紧,较抠;小弟大方,只是刚刚起步。他犹豫了几个晚上,还是不得不先打电话给小弟章八。这样,他觉得稳妥些。
“大哥,你也是。老房子既然住不得人了,早该推了重修。钱的事,你不要考虑。多少?你报个数。我跟六哥替你给了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你顾虑那么多干啥子?要修,就修得像个样子!别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笑话我跟六哥。你现在就去找个挖机师傅,先把房子刨了,立马去拉砖头水泥,要选上好的材料。钱,我跟六哥马上给你打过来。”章八二话不说就大包大揽答应了。
章老大高高兴兴的挂了电话,就回去把好消息告诉了老婆。老婆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声夸两个兄弟:“真的想不到,你的两个兄弟这么大方!好,好…下次,给两个儿子打电话,要再三叮嘱他们,在六爸幺爸那儿要好好干。”他连连点头称是。
第二天,章老大就去镇上请来挖机。挖机师傅开足马力,不到一个小时就推倒了土坯房,还平整了地基。几天的功夫,章老大就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上好建材。村里人惊诧不已,三五成群围着左一堆右一堆的材料议论纷纷!
“老大,要建新房子?”
“是呀。我家的那土胚房,破破烂的,不成样子。特别是猪圈那片,柱子歪了,两根大白杨木都撑不住。这房子实在是不敢住人了。没办法,只好简单垒个窝,能住人就行!”
“老大,你太谦了。看看这砖头,这水泥,还有木材玻璃什么的材料,哪样不是上等货。还说什么简单的垒个窝。我们想都不敢想!”
章老大听了心里美滋滋的,搔了一下后脑勺,赶紧叫老婆拿了中华烟来招待村里人。
“哇!不错哟,章老大,都抽上中华烟了。章建章文在深圳,跟着你的两个兄弟,肯定是挣了大钱!问一下你的兄弟,还要不要人?叫我家的小子去深圳挣些钱,回来也把房子翻修一下!
“他们挣什么钱哟?要是等我那两个背时儿子挣足了钱修房子,我们俩老家伙早让土墙垮下来埋了。建新房子的钱,全是老大的两个兄弟出的。”章大嫂一边发中华烟一边笑着说。
村里人都妒忌死了。他们哪里知道章老大心中的苦。各种各样的建材款都是赊来的,连挖机师傅的工钱还欠着呢。他都约定叫他们下星期来家拿钱。这钱,不是小数目,差不多二十万。可是,他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钱的影子,两个兄弟连个电话也没有。今天都星期五了,离约定的日期不到五天了。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带着一肚子的怨气给章八打了个电话。
“大哥,对不起…”章八连忙赔不是,“真的,是最近比较忙,我把建房这事全忘了,不能怪六哥。要怪就怪我,忙起来什么事都忘了。钱的事,我还没跟六哥商量。大哥,你别生气!我马上给六哥打电话,钱明天寄回来。
章六接到电话,气得七窍生烟,青筋暴露,训斥了章八一顿!
“大哥,要建房。找我干什么?直接去找他的儿子章文章建女婿周涛嘛!他们现在都能挣钱了,你却大包大揽!”
“六哥,你想嘛,章文章建要是有点出息,拿得岀几万块钱,我也不找你!周涛呢,是在你那儿挣了点钱,他只是张家的女婿,是客,外人。要是他拿钱替大家建了房,我们兄弟还不让人笑话死,我们的面子往哪儿搁?”
“我不要乎什么面子!这事是你揽下的。钱,你自己出!我可不管!”
“六哥,看你说的啥子哟。我们都是一母同胞。几十年的土坯房,破破烂烂的,根来住不得人。要是哪天来场大雨,墙倒了。大哥大嫂砸死,我们于心何安?你刚起步时,大哥大嫂卖牛卖粮凑钱帮你。难道你忘了?”章八仍旧岿然不动。章八费尽了口舌,不得不使岀杀手锏,最后的一句话击中了章六的亲情软肋。
“多少钱?”章六终于松了口。
“差不多二十万!”章八轻飘飘地说。
“二十万!这么多,就是镶金贴银也花不了二十万!”电话那头的章六惊叫起来!
“砖头水泥都是用的上好材料。现在我紧张得很,一时拿不岀二十万,才来找你商量!要是几万块钱,我给了就是!”
“钱,我可以给。但是话要给章文章建两兄弟说清楚,我先垫付的钱,从他们工资里面扣除!”章六退了一步,绞尽脑汁想了个双全之策。
“跟你说了半天,还是死不松口。大哥大嫂知道了,多心痛!你不兄弟情,就算了。二十万,我给了。就是砸锅卖铁,也不能寒了大哥大嫂的心。”说完,章八狠狠地挂了电话。章六呆呆地立在那儿,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
章老大成天乐呵呵。新建的房子很洋气,给他面上增光不少。他一直认为建房子的钱是他两个在深圳老板的兄弟出的。后来,不知他从哪条渠道得到的消息,钱全是他的小弟章八出的,老六一分钱都没有岀。没隔两天,他知道章六为了大姐的儿子魏建国转到县城工作,还给了十万块钱。这本来没什么事,这十万块钱原本是给他建房的。章老大不单生章六的气,连魏老师一家也躺枪了,仿佛是他们抢了那十万块钱一样。他大病一场,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
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章六回去跟陈金凤说了章老大修房子的事。“…,我说我垫付的钱从章文章建工资里扣除。章八就吼叫着,他要砸锅卖铁,一个人岀了二十万。他根本不听我解释,就挂了电话!”
“我们刚起步时,大哥大嫂卖牛卖粮凑钱帮我们,这情一辈子都不能忘!你这样说话,难怪老八会生气。就是扣章文章建的工资,他们也不高兴。再说,我们现在也不差钱。与其惹得大家都不高兴,你马上打电话给老八,我们拿十万给大哥建房。也算是还了大哥大嫂的人情。”陈金凤如摇着羽扇的军师献计道。
正在这时候,魏建国打来了电话,打乱了章六两口子的计划。章六接完了魏建国的电话,赶紧给章八打了电话。两兄弟商量一番,章八出钱帮章老大建房。章六岀钱帮魏建国调工作。
章六抢着帮魏建国而不是章老大。其实,章八心中盘算了几番,多了个小九九,因为魏建国要升官了。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朝里有人好办事。虽说只是老家县城里的官,但是等他回家颐养天年,说不定还要魏建国罩着呢。
魏建国在天峨乡立了大功。什么功呢?
离天峨乡派出所不到一里路有户人家。男的叫汪三勇,常年在深圳打工,累死累活的干,也没挣什么钱,一年难得回家一趟。女的骆菊香,年轻漂亮,耐不住寂寞。村里有个混混,叫毛子武,三十五六,还是光棍条。他油嘴滑舌,常常施些小恩小惠给那些喜欢占便宜又耐不住寂寞的留守女人。
那天,毛子武在街上游荡,看见骆菊香在猪肉摊前割肉。她已经两个多月没闻过肉香了,馋得慌。好不容易凑了些鸡蛋,卖了三四十块。除了买些农药玉米种子和给长期瘫痪在床的婆婆抓两副药,还剩六块多块。她不由自主地来猪肉摊前打算割半斤五花肉。她在徘徊了好久,始终犹豫不决。摊主实在忍不住了,问了一句:
“大姐,是不是要割肉?再不割,等会儿别人买了,就没了!到时候,要吃肉,只好等下一场了!你瞧瞧,多好的五花肉!青椒肉丝,回锅肉简直不摆了,巴适得很!”
摊主一吹嘘,骆菊香的喉咙动了几下。她尽力咽了咽清口水,怯怯地低声说:
“老板,我钱不多!割半斤行么?
“大姐,你看肉也不多,就三斤左右。再便宜你一块钱,全部买了,我好收刀捡卦,早点回去!”
“我刚才说了,钱不够。”骆菊香的声音还是低低的。
“要不,这样。赊账!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给我!”急着赶回家的摊主又退了一步。
骆菊香正要回答之时,毛子武在五六步开外嚷嚷道:“赊什么赊,我全要了!现钱!”
半路杀岀个程咬金。骆菊香离开了猪肉摊,走了几步,怨恨地回头看了毛子武一眼。他得意洋洋地提着猪肉,一肉地淫笑,啍着山里的黄色小调,大步流星地向她走来。
骆菊香赶紧回头,挎着卖鸡蛋的篮子一声不吭地低头赶路。毛子武走得快,几步就赶上了她。趁她没注意,突然将猪肉扔进篮子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抓了她圆滚滚的屁股一把,然后逃之夭夭。她尖叫了一声,欲将肉扔掉。见前后不远处有人,她选择了忍着。
跑岀七八丈远的毛子武突然回头,吹了个口哨,打了个响指,还朝他抛了个飞吻。她羞得满脸通红。
骆菊香回家精心将猪肉洗净,一半炒了青椒肉丝,一半弄了细盐菜回锅肉。她伺候婆婆好好地吃了一顿。下午,又了坡地种半亩多的玉米。累了,她先伺候婆婆睡下才去洗澡。洗完澡,她没开灯就进屋,三二下脱了衣服上床。
骆菊香刚躺下。突然,一只手,一只男人粗大的手捂着了她的嘴。她本想大声呼叫,让隔壁的瘫痪婆婆来救她。借着杨柳木窗子透进的月光,她看见男人另一只手里握着明晃晃的尖刀,顿时住了声。左右邻居都住得远,她怎么反抗也无济于事。隔壁的婆婆倒是近,可惜长年瘫痪在床,没法救她。她停止了抗争,乖乖的认命了。
男人见骆菊香不反抗了,迅速地跳上床,压在她身上强奸了她。事后,男人还开了灯。她一见,是村里的毛子武,怒不可遏地扑上去抓他咬他打他?他一动不动,任她抓任他咬。等她累了,他淫笑说:
“中午的五花肉,还好吃吧!比刚才的一根火腿肠两个蛋,味道还是要差得多!这是一千块钱!你先拿着。我早就喜欢上你了。你呢,总是对我冷冰冰的,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每每看见你的屁股,奶子,心里跟猫抓一般,让我整日整夜地睡不着。你何苦长年累月地替你男人汪三勇守着,他一年也不回来一趟,还伺候他瘫痪在床的老娘。他呢,一分钱也不寄回来!吃顿五花肉都没钱。他去深圳打工多少年了,会没钱?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其实,他在外面养着女人呢,早把你忘了。”
象毛子武后面这样的话,早在村里传开了。只是她不相信罢了,半夜蒙着被子低声地嚎啕大哭,怕隔着婆婆听见。现在,他上前摸摸她泪流满面的脸,轻轻地抚摸她的肩,万般爱怜地说道:
“他不爱惜你,我来疼你。你看,你下午种玉米挑水担粪,细皮嫩肉的肩膀都磨破了,还渗着血呢。你先歇着,没种完的地,我明天替你种。”
骆菊香听着毛子武这些知冷知热的话,心里的防线一点点地崩塌。等他抚摸着她火辣辣的疼痛的肩膀,她先哽咽着拉泣起来。想到伤心处,她竟然扑他怀里痛哭开来。最后,还让他留下来又云雨了几番。
半年后,婆婆终于知道了。她急火攻心,两天就死了。汪三勇回家奔丧,耳闻骆菊香跟毛子武的破事!苦于没抓个现行,忍了。料理完老母的后事,他又匆匆去了深圳。
骆菊香见男人没抓住把柄,就认为做得天衣无缝。没了碍事的婆婆,她跟毛子武没一丝收敛,反而打得更加火热。毛子武甚至搬到家里来住下了。
汪三勇知道他不是牛高马大的毛子武的对手。他在深圳认识一伙买卖枪支的团伙,就狠七花五千块钱买了一支旧五四手枪十发子弹。用蛇支袋子包好,塞在工地宿舍里他的床下,又拿了些矿泉水瓶子烂纸板掩着。半年后,他携带枪支弹药提心吊胆地上了大巴车,偷偷摸摸地赶回了老家,藏在屋后的小树林里。到家时,只有骆菊香在家。他怀疑是不是冤枉了老婆,欲钻岀来回去。但他又转念一想,老婆的那些事也许是真的,决不是空穴来风,村里人传得有鼻子有眼。他决定多等会儿。谁知道,一路舟车劳顿,他竟然睡着了。等他醒来,大已经大亮。他摸了摸咕咕叫肚子,钻出小树林回家,欲给老婆一个惊喜。
汪三勇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慢慢地贴近窗子。屋里传出毛子武吭哧吭哧的喘气声,骆菊香高潮来时轻微的叫床声跟他们肉体相撞的啪啪声。他怒了,青筋暴露,上前一脚踢开房门,怒吼道:
“狗男女!…”
顺手抓了屋里柜子上的烟灰缸朝毛子武头上砸去。
毛子武头一偏,躲过了。他赶忙翻身跳下床,立马抢过衣裤胡乱套上,迅速夺门而逃。骆菊香手忙脚乱地抓过床子团着的被子挡着白花花的身子。
汪三勇没理会骆菊香。他立即追了岀去。毛子武已在五六十米开外,急急乱窜。汪三勇眼见追不上,欲开枪。手往腰上一摸,什么也没有。他忽然想起,枪还装在蛇皮袋里,落在小树林里。赶紧转身去小树林,飞快地取了枪奔跑岀来,环顾四周,毛子武早没了踪影。
汪三勇将枪别在腰上藏好,在在垂头丧气重新回了屋。这时候,骆菊香穿好的衣服,正理凌乱的头发。他上去,二话不说就狠狠扇了她两个耳光。她左右脸顿时肿得老高,还留下五道深深的指印,鲜血从嘴角如小溪般而出。
骆菊香忍住了痛,跪下求汪三勇原谅。他一脚将她踢开。正在这时候,毛子武给他打来了电话,彻底将他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