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回归
“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我是露比哟。”
听到尹山的询问，露比眨巴着眼睛，露出了一个笑容，沙菲尔自从被尹山买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笑过，然而尹山可以肯定，那个总是唯唯诺诺的小姑娘笑起来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让人看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即便她们其实就是同一个人同一张脸。
“我当然知道，我想知道的是你的诞生，你的由来。”
尹山顿了顿，似乎是在思索着怎样说出这个问题，片刻后继续问道。
“那个碎片，究竟是什么。”
“不知道。”
然而露比的回答却出乎意料的爽快，也是一个出乎尹山预料的答案。
“不知道？你不是说你是因为那个东西才诞生的吗？”
尹山皱着眉，他甚至怀疑眼前的露比在故意愚弄自己，让他觉得很不舒服，然而露比却并不在意尹山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着。
“我为什么会知道呢？亲爱的主人，算上昨天的话，我不过才刚出生两天而已，您在刚出生的时候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把你生出来的吗？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做什么的吗？”
尹山愕然，略微思索了一下，他觉得露比说的似乎很有道理，因为露比一开始就表现得跟正常人一样，让他忽视了对方明明也只是刚出现没多久的事。
“不过有些问题我还是可以回答您的。”
露比露出一副陶醉的神色，喃喃地说着。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然而我能感觉得到，它充满了让人如痴如醉的力量，并且那里面有着一个意识存在，那意识是恶的集合体，当它进入沙菲尔身体的一瞬间，破坏，杀戮，吞噬，各种负面的情绪充盈着整个内心世界，虽然您最后把碎片拔了出来，但那些情绪却并没有一并被去除，反而跟沙菲尔的记忆、感情、灵魂相互融合纠缠，最后分裂，所形成的第二个灵魂，那就是我。”
露比说到这停了一下，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尹山，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
“换句话说，我是一个继承了沙菲尔所有记忆，又融合了所有的负面情绪，与她完全不同的第二个灵魂。”
尹山沉默着，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片刻后继续问道。
“那沙菲尔呢，她现在属于什么情况。”
“啊，小沙菲尔啊。”
说道沙菲尔，露比突然露出了一脸嫌弃的样子，语气也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她啊，在受到碎片的冲击后，死亡的感觉和以前痛苦的回忆同时在她的体内脑子里乱窜，让她直接崩溃了，现在的她只是个不愿意面对任何事，躲在我身后的胆小鬼罢了。”
“以前的痛苦回忆？沙菲尔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尹山皱着眉问道，他之前就隐约察觉到了沙菲尔可能有着不同寻常的过去，但他当时并没有过多追问，既然她没有说的打算，那他也不会去深究别人的过去，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觉得如果自己想要帮到沙菲尔的话，就必须得先知道事情的起因，从源头解决问题。
露比笑了笑，嘴巴张了张，刚想说什么，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而又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片刻后才叹了口气说道。
“以后有机会再说吧，沙菲尔说她不想让您知道。”
尹山挑了挑眉，既然沙菲尔自己不想说，那他也就不会多问，不过他倒是有了新的发现，连忙转移话题。
“你说沙菲尔说不想让我知道？你们两个能进行交流？”
“是啊。”
露比撇了撇嘴，随后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脑袋里什么东西给晃出来一样。
“她在我的脑子里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既然她能跟你交流，那她能作为主导意识，控制身体吗？”
“当然可以，但是她不愿意出来面对现实，我也不想跟她交换。”
露比表情变得越发的狰狞可怖起来，连眼神都渐渐被疯狂取代。
“我还没有玩够呢，还想听更多人的惨叫，还想看更多人痛苦的表情，还想品尝更多的鲜血，让痛苦降临在每一个人身上。”
说实话，尹山有点被露比的情况吓到了，他原本以为露比就跟前世的病娇有点类似，然而事实上是他太天真了，想得太美好了，病娇至少还有一点娇在，而露比，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严肃的看着露比，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不会让你那么做的。”
“哦是吗。”
露比浑不在意的笑笑。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一直把我绑着？还是说像对待真正的奴隶一样，打断我的手脚，给我带上奴隶项圈和铁枷，把我关在阴暗的地窖里，像一只恶心的蛆虫一样度过余生？如果您真的那么做了，我其实也不会介意，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还算是您的奴隶，但是。”
说到这，一直疯疯癫癫的露比突然停了下来，面沉似水的看着尹山，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你真的那样做了，那就证明你跟那些人没有任何区别，我会苟活下来，想尽办法逃出去，然后用尽一切手段折磨你，让你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两个人无声的对视着，似乎连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尹山站了起来，走到露比面前蹲下。
“无论是你也好沙菲尔也好，我不会伤害你们，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我说到做到。”
他伸出手，把露比身上的绳子解开来，然后盯着她的眼睛说道。
“但我也不会允许你伤害任何人，我会监视你，无时无刻把你带在身边。”
说完，他把手放在露比的脑袋上，轻轻摩挲着，露出一个温柔迷人的微笑。
“就像我以前说的，已经没事了。”
露比愣住了，她似乎没有料到尹山会这么说，她的眼睛恢复了一些神采，右眼依旧是血一样的红色，但是左眼却变成了清澈透亮的蓝宝石色。
“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我从不说谎。”
露比笑了笑，不过不再是那种疯狂扭曲的笑容，而是一种释怀和安心的笑容，右眼的血红色也在慢慢褪去，逐渐变回原本的蓝宝石色。
“姑且相信你一次，先把小沙菲尔还给你吧。”
说完这句话，她眼底的血红色终于全部消失了，脸上的狰狞和扭曲也同时散了去，只留下了些许没有擦干净的血迹证明着曾经有个疯狂的灵魂出现过。
尹山看着眼前的精灵少女，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欢迎回来，沙菲尔。”
沙菲尔似乎有点不知所措，扭扭捏捏了一下，低着头，用比蚊子都还小的声音轻轻说道。
“我回来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