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谈话
贺兵他们到来的这一天，是临城蒙学复课的第二天。王竹马没有来上学。
这一天，徐萌萌和黄青梅一起上的学。见到王竹马没有在之后，她果断上位，坐到了黄青梅身旁。
黄青梅望向窗外青碧色的天空，随手拿起徐萌萌递过来的糖丢入嘴里。窗外有飞鸟掠过，风吹皱了一层层树叶。
昨日上学时，王竹马质问黄青梅为什么告诉他的住址是错的。城西压根就没有孤儿院。又追问黄青梅究竟住在什么地方？
黄青梅没有理会王竹马。王竹马的质问一点也不重要。
何大和林二死了，略微有些出乎黄青梅的预料。可是为什么呢？
黄青梅在思考下一步的对策。又是一颗剥好的糖递了过来，黄青梅顺手就将之丢进了嘴里：“今天怎么这么多糖？”
徐萌萌依旧在低头剥着糖：“攒了十二天了。”
黄青梅看着窗外的风好像停了一下，又缓缓道：“何大和林二死了。”
徐萌萌嗯了一声。
黄青梅忽然惆怅地抬起头来。
这突然过大的动作，让原本安安静静的课间教室发生了不小的骚动。
黄青梅瞥了眼一瞬间全部趴在座位上装睡的同学们，又继续用那不大不小并不算好听的声音询问：“怎么死的？”
徐萌萌剥着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不知道。”
黄青梅接过徐萌萌的糖，不去管那些装睡的同学：“他们都说了是我的小弟了。”
教室里，大家又都悄悄抬起头来了。黄青梅虽然是不祥，可是并未伤害过他们。而且，有人剥糖给黄青梅吃，他们羡慕。黄青梅说的问题，又是他们好奇心极重的问题……
“这件事，你说我该怎么办？”
徐萌萌抬眼看了下时间：“他们只是些无足轻重的人。要上课了……”
闻言，黄青梅顺势趴到了桌子上：“下课叫醒我，我去梦里找人谈点事。”
徐萌萌嗯了一声，翻开了阴语书，这一节是阴语课。
装睡的同学们表情可就奇异了。不良少女兼不祥的黄青梅要去梦里谈事情了，他们信了！他们还猜测，黄青梅要谈的事情和何大、林二有关。果然，刚刚下课没出去玩是对的！
看着身旁返回的几个同学，他们纷纷小声而又兴奋地传说着刚刚课间发生的事情。
徐萌萌细嫩的指间在课本上掠过，她在认真地预习这节课的内容。只是看一遍。
老师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三两步上了讲台。顺势看了眼睡觉的黄青梅和一旁的徐萌萌，声音不由小了不少：“同学们，上课……”
又到课间，黄青梅揉了揉眼睛爬了起来，看了眼几乎都在“睡觉”的同学们。她道：“上节课说到哪儿了？”
徐萌萌又递过糖来：“你去梦里谈事情。”
“之前的。”
“何大和林二是无足轻重的人。”
“无足轻重的人么？你觉得我应该计较轻重吗？”
徐萌萌点了点头：“应该的。”
“那些才是重要的人呢？”
徐萌萌递过一颗糖来。
黄青梅叹了口气，“你觉得何大和林二为什么死啊？如果我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不太好？他们好歹是我的小弟。”
徐萌萌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是鬼杀了何大和林二。我们可以放学之后，在学校里驱鬼。”
“鬼？怎么驱鬼？”，黄青梅好奇地问。
徐萌萌认真地想了想：“我听人说这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的。而且到时候可能需要在学校里面过夜。学校晚上都是关门的，我们可以翻墙……”
听着徐萌萌近乎有些详细的叙说方案，同学们心中不由自主的都有些兴奋和紧张起来。
黄青梅又问：“如果何大和林二变成鬼了怎么办？”
徐萌萌笑了笑，又递过一颗糖来：“那你就是鬼老大了。”
黄青梅摸了摸下巴：“鬼老大么？”
徐萌萌又道：“听说鬼是有不少能力的。比如穿墙、比如变换形态……”
黄青梅想了想：“你觉得什么时候驱鬼比较好？”
“今晚吧。东西虽然有点多，但我去准备一番，应该能凑齐。不如今晚就驱鬼？”
“好，晚上九点，小卖部见。我睡觉了，放学叫醒我。”
徐萌萌嗯了一声，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的黄青梅，又看着手里剥好的糖，丢进了嘴里，下意识地笑了起来。她开始预习下一节课的内容，预文。
谈话告一段落，睡觉的同学们纷纷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脸上的兴奋和激动简直是完全无法掩藏。他们兴奋地跑出了教室！
不祥少女要驱鬼，就在今天晚上九点。
不祥少女要抓鬼，今晚九点。
不祥少女要当鬼老大。
不祥少女是鬼老大。
……
消息越传越开，只过了一节课的时间，就传到隔壁初学去了。到中午的时候，就连中学都已经知道不祥少女是鬼老大这个消息。再到放学的时候，就连专学和高学都有所耳闻。
不祥少女黄青梅，原本只在临城蒙学和初学有所流传。但是何大和林二一死，近乎整个临城的学生都有所耳闻了。不祥少女黄青梅，一己之力让停课。简直就是广大学生的福音啊。整个临城蒙学，因为黄青梅，这个学期都多了十几天假期了。
原本只是何大和林二之死牵扯到黄青梅身上，后来不知怎地，就连前段时间的那场大雨也和黄青梅有关系了。据说是大雨前一天，黄青梅因为淋雨去上课了，心情不太好，不想去上课。所以让原本只下一天的大雨变成了好几天，然后整临城都停课了……
如今更是流传出来黄青梅就是鬼老大，大家已经是见怪不怪的，反而十分自然地就接受了。
晚上九点，小卖部，背着足以将自己完全挡住的大包的徐萌萌和两手空空的黄青梅碰面。
天上只有惨白的月色而没有月亮。前方的学校黑乎乎的，好似等待猎物自己装进去的大口。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蒙学院墙外。然后黄青梅把徐萌萌身上的大包提了下来，一扔就翻过院墙外了。她和徐萌萌也是三两下地就翻过了院墙。这让不少藏在暗中的小眼睛们睁得大大的。不一会儿，几个人抬着梯子上前，搭在了院墙上。然后四周陆续有人影走出来，都是些不大的孩子。大家也没商量多久，就都纷纷翻墙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