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被白嫖了
没有灵魂的人等同于行尸走肉。
————《灵魂语录》择选
这个家庭奇葩不奇葩，姜文懒得管。
他来的目的很明确。
一是按约清洗灵魂。
二是挣钱补交房租。
扫了一眼屋内后，姜文一本正经地开口唱喝着。
“人都有灵魂，而灵魂总会藏污纳垢。”
“无论是活人、死人，还是将死未死之人，都需要时不时清洗灵魂。”
“我是一位灵魂清洗师，手持一柄双刃斩魂剑。”
“右刃续善命，左刃斩恶魂。”
广告词繁复却明了。
其中夹带着自我介绍。
声音极富磁性。
同时，唱腔中带着一股令人肃杀的气氛，像是道家的唱诵。
姜文一口气唱完，脸上的肃然立即换成了笑意盈盈。
屋内的四个活人，连着紧随姜文身后走进来的廖海，一齐直愣愣地望着姜文的笑脸。
在那一瞬间，他们僵硬着在那，似乎都成了活死人。
廖海察觉到屋内的氛围有些僵硬。
他蚊蝇般说了一句。
“简直就是怪胎+神棍的组合！”
声音虽弱不可闻，但姜文还是听着了。
他转身笑着看了一眼廖海后，立马又转了回来。
对着客厅中的四个活人，问。
“你们之中，有谁需要让我帮着清洗灵魂？”
此话一出。
气氛本就僵硬了的整个客厅之中，又多了几分诡异和不安。
隐约中还带着一点就爆的火药味。
廖海第一个反应过来。
再次嘀咕了声：“灵魂清洗师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出来？”
他赶紧用手指着床上的那位死者。
“当然是死去了的那位梅老爷子，也是他们四个兄弟的父亲。”
姜文笑着，却长声答道：“梅老爷子嘛------他的灵魂根本就不需要清洗了。”
“啊------”廖海惊讶不已，忙问，“为何？”
“因为-------他的灵魂已经很干净了。”
“很干净了？什么意思？”
姜文撇了撇嘴。
笑着答道：“梅老爷子的三魂七魄都死了个干净，还清洗个空气啊。”
廖海问：“你刚才不是还在唱着，无论是活人、死人，还是将死未死之人，都是需要清洗灵魂的吗？”
“可我已经给梅老爷子清洗过了啊。”
“你不是刚进来吗，几时给他清洗过了？”
“刚才在消防楼梯间的时候，我将他有罪的胎光之魂清洗掉了。”
“你开门的时候，他的爽灵之魂被我放跑了。”
“剩下的幽精之魂，则是随着梅老爷子阳和之气的断绝也烟消云散了。”
廖海一脸懵逼。
其它三个活人听着姜文滔滔不绝的说辞，不禁目瞪口呆地傻在了原地。
只有屋中年龄最大的大胡子忍不住了。
他鼓着金鱼样的双眼，瞪着廖海，凶狠地骂着。
“廖海，你也算得上是老头子生前的忘年交了，可你安得是什么心啊，竟然找了个假神棍来忽悠我们兄弟几个？”
廖海已经见识了姜文的不靠谱。
为了撇清自己，不得不解释着。
“梅老大，这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我是想起了他发的广告，这才打电话让他过来的，没料到他是个假神棍！”
而正在努力扒开梅老爷子嘴的梅老四，则是停了下来。
他突然说道：“大哥，这个神棍刚才唱的最后一句是什么？”
“右刃续善命，左刃斩恶魂。”
那位梅老大答道，但智商似乎不在线。
他厉声质问道：“梅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梅老四赶紧解释：“大哥，这个神棍说他能续命，要不让他给老头子------”
没等梅老四说完，梅老二、梅老三已经反应了过来。
齐声说道：“接魂、续命！”
梅老大这才反应了过来，立马兴奋了起来。
“对啊，续命，这样就可以让老头子活过来了，即便再活个几分钟也行，只要能说出银行保险柜的密码。”
可姜文却断然打断了他们四兄弟美好的臆想。
“你们老头子的三魂七魄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续不了了。”
姜文一言便浇灭了几位兄弟们的希望。
“更何况他的魂为恶，非善者命不可续也。”
梅老二急了，张口就是一通骂：“真想揍死你。”
梅老大鼓着双眼对姜文便是暴喝了一声。
“滚！”
姜文看到了斜躺在沙发上已是出气多过进气的老妪。
心中不忍，便提醒着道：“你们的老母亲倒是可以续命接魂。”
梅老三答道：“她又不知道老头子的秘密和密码，给她续命接魂岂不是多此一举？”
“但她是你们的母亲啊。”
梅老大又是暴喝一声：“多管闲事，还不快滚！”
“你们------”
姜文无语。
望着这个奇葩至极的家庭，他已是无心待在这了。
但他还是笑着道：“滚可以，但你们得先支付工钱。”
梅老四诧异地问：“什么工钱？”
“我刚才给你们老爷子清洗了灵魂的工钱。”
梅老二试探着问：“多少钱？”
姜文答道：“九千九百九十九元。”
话音刚落。
屋内的四个活人已是齐声暴喝着：“滚！”
接着，四人便齐刷刷的往姜文包抄了过来。
姜文笑容顿失，立马就火了。
他双眼圆睁，往前跨了一小步。
廖海一见，赶紧推了姜文就往门外走去。
一边用劲推着，还一边劝慰着。
“走吧，他们梅家四兄弟穷凶极恶惯了的，没必要为着九千来块钱干仗。”
这可是第一单生意啊。
姜文怎么能轻言放弃。
更何况还等着这笔钱补交房租呢。
他黑着脸说道：“干仗？来啊，我堂堂一位灵魂清洗师，我怕他们吗。”
这时。
梅老大不知从何处抄起了一把菜刀，往姜文扑杀了过来。
姜文脚步一错，正想着如何迎战。
猛然见着他们四兄弟身上突然都冒出了一股很是浓烈的死气。
他不由得心悸得倒退了一步。
廖海一见，趁机拉了姜文，急忙跑出了屋。
两人刚跨出门口。
“嘭”的一声，房门已被狠狠地关上。
姜文站在走廊上，望着紧闭的房门，不由得有些气结。
好一会儿才骂出声。
“艹，难道就这样被他们白嫖一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