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戏好看吗？

灵魂本没有善恶。

之所以有善恶，就在人之心性被改变的那一刹那。

————《灵魂语录》择选

廖海睁开双眼。

那一霎那，像是一只被踩着尾巴的耗子，身子情不自禁的蹦了起来。

他惊恐地往四处张望着，可客厅中已是空荡荡的了。

六具尸体以及家具都搬走了个干净。

地面原本的污血也被清洗得只剩下透亮的白色地板砖。

“呵呵------廖海，上午的戏好看吗？”

萧警官坐在一张木椅子上一脸笑呵呵地问。

“我这------不是在梅家？”

廖海没答，而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是梅家啊。”萧警官答道，“只不过，现在的梅家已经不是上午时的模样。”

“现在几点？”

“下午四点。”

“我昏死了五个小时？你为什么不用车拉我去医院？”

“不用，神棍姜文说，你睡够五个小时就会醒来的。”

“姜文------那个灵魂清洗师？不是，那神棍的话你也信？”

“不信啊，可我想验证一下他说的准不准。”

“结果呢？”

“结果是，到现在刚好是五个小时，你还真醒来了！”

“你------你还是不是我妹啊？”

“------”萧警官没答，有些发愣，似乎在想着什么。

廖海知道她在想什么，大声问：“梅家的人呢？”

萧警官清醒了过来。

“在你昏死过去的几个小时，我已经安排将梅家六具尸体全拉去火葬场了，并叫了清洁工将整个屋子收拾了一遍。”

廖海神情有些落寞。

但也镇定了下来。

“姜文------那个神棍，去哪了？”

“送往局里录口供了。”

“好，最好关他个几年！”

“为什么？目前从证据上来看，梅家的六具尸体与神棍姜文毫无关系，更谈不上犯了罪。”

萧警官听了廖海的话，有些诧异。

“更何况，是他从梅家四兄弟那恶魂手中救出了你的命。”

“姜文神棍救我了？”

廖海回想起自己被梅老大那只红色之手掐住脖子的情景。

感觉像是一场噩梦。

“若是不救你的话，你的脖子早被梅老大的恶魂掐断了。”

廖海摸了摸脖子。

感到还火辣辣地痛，这才有了几分相信。

“可他为什么不早点救我？当时，他好像背着双手在看我的把戏？”

“我问了，他说他在酝酿。”

“酝酿------谁信？”

萧警官岔开了话题。

“裤子干了吧？要不要换一条，我给你准备了的。”

廖海一听，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裤裆。

脸上顿时就燥热了起来，红彤彤一片。

还好，原本湿掉的裤裆已经干透了，毕竟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了，而且裤裆里是会有热气的。

他也赶紧岔开话题。

“梅家四兄弟的灵魂？对------他们的灵魂呢？”

“被姜文神棍清洗干净了。”萧警官神情中带着几分羡慕，“廖海，你还别说，他还真有几把刷子。”

“什么刷子？”廖海明知故问。

“他双瞳之中竟然藏着一柄锋利无比的红色双刃剑。”

“神棍的把戏你还真信啊？”

“可是我真的见到了啊！”

廖海不禁回想起自己在昏死过去的那一霎那，似乎也见着了一柄悬空而立的血红色双刃剑。

并且，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姜文名片上和他口中的广告词。

“我是一位灵魂清洗师，手持一柄双刃斩魂剑，右刃续善命，左刃斩恶魂。”

想到这，廖海不确定地问萧警官：“他真的有一柄血色双刃剑？”

萧警官一脸向往地答道：“他就是用那柄闪着血色光芒的双刃剑清洗了梅家的五个灵魂。”

“他那剑------真的藏在他的双瞳之中？”

“是啊，他双眼一眨，那剑便消失在他的一对瞳孔之中。”

萧警官两眼冒着兴奋的星星。

“咦，看来他真的是一个神棍！”

廖海喃喃自语着。

“以后得远离他点。”

萧警官似乎没听到。

招呼着：“廖海，你不换裤子，那就走吧。”

“去哪？”

“局里啊。”

“我去局里干嘛？”

“一是去局里帮你录口供，二是看看姜文神棍怎么样了。”

“我也需要录口供吗？”

“你的嫌疑很大。”

“我有什么嫌疑？”

“因为你偷了梅老爷子留下的遗书，而且你是第一个到达凶案现场的，也是你报的警！”

“你------怎么知道我藏了遗书？”

“姜文神棍说的。”

“遭天杀的神棍，这等事你也能说出来吗？”

廖海气结，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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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警官带着廖海进了深城堡安区刑侦大队。

廖海在进问询室的时候，正好碰上姜文从里面出来。

姜文见到廖海的第一眼，便望向了他的裤裆。

并笑嘻嘻地问：“廖海，梅老爷子家的戏好看吗？”

“你------”廖海脸色再次燥热了起来。

姜文笑着继续说道：“我曾有言在先，并警告过你的，果不其然，尿了吧？！”

廖海很是尴尬，连话语也是吞吞吐吐的了。

“你------个神棍，我待会------”

姜文打断了廖海。

依然笑着提醒着道：“你得空的时候，将我给梅家五个灵魂清洗的报酬支付给我，一共是元。”

不忘补了一句：“记得啊，给现金。”

廖海气话随口而出：“我付给你？与我何干？为什么是我付款？”

“不付？那我就清洗你的灵魂！”

“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文脸上笑着，但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冷意。

“因为是你电话预约的我，记住，没人愿意也没人敢赖灵魂清洗师的报酬的。”

“为什么？”

“因为赖账的人，他的灵魂便会沾染上了罪孽。”

“这世上赖账的老板、工头们多得是。”

“他们的灵魂终将被我清洗！”

“你------”廖海一听，身子有些哆嗦。

萧警官在旁赶紧插话，问：“姜文，口供录完了吗，没事吧？”

姜文笑着答道：“没什么大事。”

“但【保力大厦】的保安报案说我偷了他们7楼消防楼梯间里面的几块瓷砖，要局里罚我的款。”

“罚多少？”

“9999元。”

“具体是几块瓷砖？”

“十一块半。”

廖海一听，诧异地问：“每块八百多，金砖吗，这么贵？”

“极为普通的山寨货。”姜文隐瞒了那些瓷砖的价值。

“你交了？”廖海有些气愤了。

“身上没带钱，让我回去拿。”姜文很是坦白，“刚好抵消你早上给我的那笔报酬。”

“你真缴？”

“无所谓，而且用的是你给我的钱。”

“你神棍一个，怎么傻了吧唧的？竟然去偷不值钱的山寨瓷砖。”

“不是偷，而是------那些砖对我有用。”

“有什么用？难道贴你家里的卫生间？”

“你不懂！”

“十几块山寨瓷砖，罚你9999元，你不觉得有失公道？”

“公不公道，不是从表面价值来衡量的，而是要看内在。”姜文答道。

这时，萧警官推了一把廖海。

“好了，廖海，你先进去录口供吧，他的事我会管的。”

“萧警官，你若不管，待会我来管，看我不收拾他们。”

廖海正色着说着，一边进了问询室。

萧警官招呼着道：“姜文，走吧，去我办公室。”

可就在这时，姜文感觉到了双瞳刺痛。

他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必须立即回去，不然------”

他赶忙答道：“不了，萧警官，我得回家休息，双眼泛着困。”

“我让你去办公室，是想向你了解那些贵如金砖的瓷砖和罚款的事。”

“真的不用了，萧警官，我必须立即回去休息，不然双眼会瞎的。”

萧警官赶紧望向了姜文的眼睛。

他那双眼果然已是通红一片。

她迟疑了一下。

“好，那你先回去休息，我了解清楚事情经过后再联系你。”

“好，谢谢萧警官。”

话音一落。

姜文的脚步已是滑了出去。

几个闪身，已经无影无踪了。

萧警官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着：“口供上留了你手机号码的吧，要不要我送你回------”

话说到一半，她便再次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这才发觉，眼前已没有了姜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