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雾魇起,归墟落,落魂惊！
别总以为别人的灵魂丑陋。
也得时常问问自己的灵魂是否干净。
—— ——《灵魂语录》择选
刘胖双手的力道很足。
抱得姜文毫无挣脱之力。
他脚下也是奇快。
几个眨眼间。
便已回到了他家的一楼。
他这才回头吆喝着。
“丑婆娘，快回来。”
话音刚落。
竹竿似的房东鹿姐已经站在了刘胖的面前。
她脸色有些黯淡。
刘胖见着，脸色微微一变。
但没太在意。
刚进到他家一楼堂屋，刘胖便往房东鹿姐喊了一声。
“关门，补缝！”
声音中透着一股子着急。
房东鹿姐瞥了一眼刘胖，嘴微翘，嘀咕了一声。
“自己婆娘不要了，抱个大男人。”
声音虽小，但刘胖还是朝她瞪了一眼。
并轻声说道：“镇定！”
房东鹿姐担心着问：“外面的三条狗呢？”
刘胖答道：“别管，它们有它们的生存之道。”
房东鹿姐镇定的一边找出胶带，一边将门缝贴了个严严实实。
刘胖再次吩咐着。
“拉电闸灭灯，再点灯。”
房东鹿姐倒也不慌不忙。
手脚很是麻利。
按着刘胖的吩咐，先是将电闸一拉。
整个屋子的电灯，瞬间全灭。
然后，她在堂屋中间仙位——供奉祖先灵位牌的位置，点上了三根香烛。
忽明忽暗的烛光之中，整个堂屋变得昏暗而摇曳。
房东鹿姐做完这一切，最多也就一分钟。
动作行云流水般的轻车熟路，像是经常演练过一般。
而姜文这才从刘胖的双手搂抱中反应了过来。
“胖哥，放我下来吧。”
刘胖尴尬的一笑，嘴里嘟囔了一声。
“慌了！”
他这才将手中紧抱着的姜文松了开来。
姜文见刘胖脸色煞白。
但绝不是因为急着跑回来的原因。
而是真的慌。
便问：“刚才谁在疾呼？”
“梅族长！”
“雾魇起、归墟落、落魂惊，是什么意思------”
“嘘------”
刘胖对着姜文竖着食指轻嘘着。
他的双眼一直紧盯着门外，脸色更白了一些。
房东鹿姐忙完，便紧靠着刘胖，双眼焦灼地望着外面。
姜文识趣地闭上了嘴。
顺着他俩的目光也往门外望去。
门是双扇磨砂玻璃门，还贴了膜。
外面看不透进来，却能清晰地从里面看到外面的风吹草动。
刚才还是灯火通明的村子，现在已是漆黑如墨。
黑暗之中。
分明有着一团一团闪着锋芒幽光的颗粒状的物质在快速地漂浮着，流窜着。
但黑暗太浓，漂浮着的物质显得很是晦涩。
即便视力好如姜文，但也无法分辨出那些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姜文第一次遇到这种诡异之事。
但可以确认。
黑暗中一定存在着一股诡异的力量在肆虐着村子。
他不由得有些不寒而栗。
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此时的房东鹿姐，也没了刚才的镇定。
她紧张兮兮地抓住了刘胖的手。
那粉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血色。
一时间，整个屋子充满了紧张而压抑的氛围。
好在门缝被胶带封的不露一丝缝隙，很是紧密。
透着玻璃门。
看到黑暗中的异象在不断地变幻着。
只见那些颗粒状的物质密密麻麻的。
仿佛来自于黑暗中的未知生物。
有时像蝗虫。
有时又像深山老林里那些不知名的野兽。
有时它们仿佛是来自于地狱的鬼魂，脸上、嘴角露出邪恶的笑容。
有时又变成了触手状的生物。
不断挥动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利爪。
它们时而扭曲着。
时而又相互缠绕着。
时而划过门外的墙、玻璃、路面、树，发出着磨牙般的声音。
姜文的心跳加快。
脑海中不停地翻滚着。
涌现出一系列的恐怖场景。
他忍不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小声地问道，声音细若蚊蝇，但明显的透着惊恐。
刘胖没作出任何回答。
而是突然伸出手来，一把将姜文的嘴堵了严严实实。
那厚实的手掌心冒着汗。
姜文闻着那油腻的汗臭味。
胃中立即翻江倒海了起来。
挣扎着。
他用双手去掰刘胖的手掌。
却纹丝不动。
只得从鼻孔中发出着“呜呜”之声。
刘胖这才将他的手掌放了下来。
姜文却也不敢再发声，紧闭着嘴。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声声的巨响。
门被外面的力量猛烈地撞击着，发出沉闷的声音。
磨砂玻璃仿佛随时会被外面的东西冲成粉末。
姜文的手心也开始湿润。
咬紧牙关，尽量保持着镇定。
心里正想着。
待会如何应对破门而入的恐怖之物的时候。
房外的异象突然停止了变幻。
所有的颗粒般的物质都停在了半空中。
接着，远处传来一声嘶哑的吟唱之声。
雷石姜木绿，花开笑颜舞。
乍起文石碎，千年有孝徒。
溪水入空流，鸟语音律拂。
远离村外事，风浪灭宗族。
魂落故乡时，复来觅归局。
雾起土犬吠，不知何时举。
天涯有境时，日落再归炉。
尽享安邑世，终归太平途。
--- ---
唱词虽有些晦涩拗口，但倒像是古老的咒语。
再接着。
姜文察觉到屋外突然闪现出一缕光。
像是烛火。
亮光开始的时候很是微弱，但随即慢慢地壮大了起来。
“嘶嘶------”的声音响起。
像是许多的蛇在吐着信子。
黑暗中那些物质开始碎裂成微粒。
继而开始快速地消失而去。
突然，外面大亮，恢复了灯火通明。
这场诡异来得快，去得也快。
姜文嘘了一口气。
刘胖的声音响起。
“丑婆娘，你咬我干嘛？开灯啊。”
姜文撇过脸看去。
见到刘胖胖乎乎的小手臂上，印着两排深深的牙印。
灯亮起。
房东鹿姐粉脸上透着红晕。
她转身去撕下封门缝的胶带。
刘胖望着手臂上快要出血的牙印，朝着房东鹿姐的背影笑骂了一句。
“丑婆娘，你是狗变的啊？竟吓成这样。”
姜文顺口接着：“确实挺恐怖的。”
房东鹿姐一边打开门，一边对着姜文嘀咕着。
“谢天谢地，姜文，你刚才出声差点惊醒了雾魇。”
“刚才的那些东西是雾魇？”
刘胖心有余悸地答道：“是的，姜文，你刚才不该发声的。”
“它们对声音很是敏感。”
“只要有声音的地方，必遭它们荼毒。”
“特别能对人的声音进行追寻。”
“这就是族长疾呼的所谓雾魇起、归墟落、落魂惊！”
姜文一脸凝重，问：“那雾魇到底是什么东西？”
刘胖答道：“没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落魂村的老人也从来不说。”
“怎么来得快去得也快？”
“去得快是因为有股力量在干预，不然，它会不会永久占据整个落魂村？谁都不知道。”
“那股力量是不是刚才唱歌的人？他是谁？”
“不知道，从古至今，落魂村的人也没人知道那是谁在歌唱！”
“啊------”姜文惊呼。
姜文顿了会儿后，又问：“就你们落魂村有这种东西吗？”
“不知道，其它地方我没去过。”
“不会吧，胖哥，难道你就从来没走出过这个村子？”
“------”
刘胖不语。
房东鹿姐答道：“落魂村的男人，没有一个能走出村的。”
“啊------”姜文惊愕不已，“走出去会怎样？”
“死！”刘胖肃然地答道，“一个月内必死！”
“------”
姜文哑然。
“走吧，现在可以去族长家了。”
说完，刘胖一脸悲戚地往门外走去。
姜文一脸的疑虑，但还是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