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人两瓶
豪华会所包厢里,灯光交错,几个人正喝着酒聊天。
眉目精致的少年晃着手中的酒杯,心心念念的望向门口。
“二哥,怎么还没来啊,这正三缺一呢?你给二哥打个电话问问。”
谢昭闻言抬眸,随意的解开袖扣,挽了挽袖子,“你怎么不自己打?”
岑易乐呵呵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二哥嫌我烦吗?万一他开着会呢,我不就又要挨骂了吗?”
“小五啊,做人也是要讲良心的啊。四哥我也待你不薄吧。你莫害我啊。”
说着谢昭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两年前正是他家里闹得最凶的时候。
那天,他心血来潮想约二哥去度个假,却不想二哥正开着会,盯着股票市场。
一看到他的电话,二哥就暂停了会议,出去接了电话,但也正因如此错过了做空的时间,损失了好几千万,给对方留了喘息的机会。
随后,二哥越想越气,直接抢了父亲的一个大单,让家中折腾的私生子都安分了不少。
只是二哥也没有放过他,直接给他安排好了一年的学习流程,并让他提前一年写好了大学毕业论文。
整整一年夺命连环扣的督促,让他再也不敢总是组局出去玩了,甚至每次不重要的事都是发消息。
直到二哥出事,……
当下,谢昭揉了揉额角,烦躁的解开了脖颈的扣子。
岑易可怜兮兮的撇了撇嘴,“那我再等等吧。”
“四哥给你点几个男模陪你玩玩。”
闻言,一旁久久未言的沈流年没忍住笑了笑,“表哥要是知道了,怕是会说你带坏小孩子。”
踏踏的脚步声传来,顾清之带着人目不斜视地走进包厢,一推门就听到了沈流年的话。
“嗯?带坏谁?”
“二哥!”,岑易像是一个小炮弹一样欢快的飞扑过来,带起了一阵风。
顾清之连忙抬手,稳稳的按住了他的头,免去了被他飞扑的冲击。
“路上堵车,来晚了。想吃什么,一会儿我请。”
谢昭慵懒的笑了笑,“大哥总是不回来,让大哥请。”
顾清之收回了按住岑易的手,扫视了一圈,“大哥呢?”
“还没来。”
被忽略的岑易幽怨的瞧了一眼顾清之,才注意到了他身后的人,“我们没点酒水啊,你在这傻站着干嘛?”
顾清之无奈的拍了拍岑易的肩,“小五,他是跟着我来的。”
岑易看了一眼虞白狼狈的侍者衣服,歪了歪头,“二哥,你要喝酒吗?我都准备好啦。”
“不是,这是我手下的小朋友虞白,带他来玩的。”
“那怎么还穿成……”
沈流年笑着环住了岑易的脖子,堵住了他的嘴,“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
顾清之指了指隔间的休息室,“虞白,你去休息室换一下衣服,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虞白讷讷的点了点头,旋即就顶着众人的视线进了休息室。
“二哥,你这是……”
顾清之温和的笑了笑,“昨天,我不是去了云知旗下的云阳娱乐了吗?那是我手下的艺人。”
谢昭眉头微蹙,“前几天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帮云知收拾烂摊子去了。”
顾清之摇着头笑道,“手气不好罢了。”
沈流年双臂环胸,“表哥,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顾清之挑眉笑了笑,“算不上麻烦。”
半个小时前,虞白端着托盘拘谨的来往于吵闹的大厅中。
领班察觉到虞白的局促不安,就带着他走到了卡座教他。
虞白看着领班曲意逢迎坐在一个男人身边,笑着任由对方对他上下其手。
虞白有些害怕的后退了一步,恨不得立刻转身就走,只是心理阴影让他身子僵硬得愣在原地。
一只宽厚的大手宛如一条毒蛇一般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手,将他拉进了怀里。
虞白胡乱的折腾,想从那人怀里挣脱了出来。
那人见此扫兴的松开了手,面色不善的端起了酒杯,泼向了虞白。
“一个臭卖酒的,你傲气什么,爷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扫兴的东西!”
领班见此连忙上前打着圆场,“他就是个新来的,不懂规矩。看在我的面子上,爷别跟他生气,我陪您喝一杯。”
“面子?你算什么东西?今个他喝了这一瓶,我就算了。”
虞白蹙了蹙眉,“不必了,我是没弄明白工作需求,我今天就辞职。”
“惹了爷还想走,哪有那么好的事!”
话落,酒瓶重重的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顾清之闻声抬眸,就见昨天张牙舞爪的小狮子畏畏缩缩的立在风暴中心。
精神小伙?
问题少年?
只是虚张声势得让人觉得可怜罢了。
这副模样倒是让顾清之想起了一位故人,不自觉的改变了脚步。
虞白被人控制住了手臂,抬起了下巴,微凉的酒液灌入喉管,刺激得青年眼眶微红。
下一刻,酒瓶便被人无情的打掉,清冷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
“在我这闹事不太合适吧。”
“谁特……顾……”
顾清之笑得和善,修长的手指轻抵着微勾的薄唇,发出了一道嘘声。
“这是我底下的人,不知道他怎么惹到了你了,用不用我给你赔不是?”
“不不不。”
“别那么客气啊,我这个人向来喜欢回礼。”,顾清之笑着指了指领班,“你去给我拿六瓶这位先生爱喝的酒,记在我账上。”
“顾……”
“嘘……”
那人瞬间会意,“顾先生,我是真不知道这位小哥还和您有渊源。我是韩家的表亲,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
顾清之挑了挑眉,笑道,“韩家?你的消息可是有些滞后了,我们两家早就没关系,你不知道吗?”
韩程神色微僵,脸色微微发苦。
顾清之扫了一眼领班,冷声道,“一人两瓶,盯着他们喝完。我在楼上的包厢,有事找我。”
说着顾清之拉住了虞白的胳膊,匆匆往楼上去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有一道复杂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直到他隐入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