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军师帷幄定良策,山寨大摆庆功宴
话说罗成与两名女子缠斗了好半天,一个敌人都没干掉,自己反而中了紫妍几拳。虽然被他凭着丰富的对战经验,避开要害,都不是什么大伤,但是,毕竟令他见红了。鲜血从铠甲的缝隙渗出,如同山泉水一样,虽然不明显,确实在流淌着。
罗成皱了下眉,望见周围还站着的,几乎没有自己的手下了。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场战斗败局已定。自己又受伤流血,继续打的话,肯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好个罗成,反应十分迅速,只见他倒退几步,跳到门楼边上,提起手里的亮银枪冲众人一挥,朗声道,“好个反贼,有点能耐嘛,胜负就留待日后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往山道里一跳,几个闪身,就退到官兵队伍里了。
这时,日已西斜,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在这里斗了快两个时辰。看着周围的众人都面露疲态,再战无益,罗成一挥手,果断下令道,“撤!收兵回营!”说着,他带队往山下走,没走几步,就遇见跟他上山来的岑军师。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开口。不过,岑军师明显若有所思,有话想说的模样。
另一边,孔京见罗成带兵退了,也下令收兵。众人聚集在他的身边,他却没有看,只望着门楼上百余具尸首发愣。紫妍见夫君好像在发愁,她过去劫道,也见过死尸,但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尸首,不知道说啥好。之前她同孔京一起去到淳风家所在的村子时,也见过满地尸首,状如修罗场的惨景。
不过,那不是自己人干的,她也没什么感觉。而如今,眼前这些人都是她的同伴杀的,心理上的震撼还是免不了的。她当响马十几年,也见过死人。可是,她从没上过战场,没见过那么多死人,于是也懵了。
这时,旁边的程咬金大声道,“哎哟,今个儿杀得真痛快,把爷爷我几年积下的窝囊气都发出来了,真畅快!”说着,他满不在意地拍拍胸。众人望着他,心想,这家伙真可怕,他一人干掉了上百人,还说的跟玩似的,真是杀人不眨眼,我以后务必离这家伙远点!
程咬金见谁也不接口,有点无聊,便对着孔京继续道,“兄弟,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爷爷我向来只管杀,不管埋。”孔京平生第一次杀敌,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处理,于是接口问道,“后面怎么办,在下没经验,还请程壮士指点。”
程咬金摇头晃脑地道,“怎么办?办个毛,这不简单嘛,挖个坑都埋了呗!”
这么一说,孔京脑里灵光一现,忽然有了主意。按照传统做法,入土为安,战场尸首都是就地掩埋,防止尸首腐烂后瘟疫泛滥。古代医疗技术低下,瘟疫是大麻烦。历史上有很多场战争,死于瘟疫的士兵比死在战场上的还多得多。
孔京虽然知道这些,不过这些尸首他另有作用,还不打算就这样埋了。只见他挥手叫来一队手下,小声吩咐。手下领命退下,打扫战场,把几百具尸首搬运,聚拢到一堆,却不挖坑掩埋。其余人看着稀奇,不知道眼前这个公子哥又有什么计谋。谁都懒得问,反正问也白问,兵行诡道,问了,孔京也不会说,说了就不灵了。
话说一个时辰后,罗成带着大队人马回到主营,太阳已经下山了。只见大营中,北平王同王妃正围坐在饭桌前。见到爱子罗成进来,北平王也不询问今天的战况,和颜悦色地招呼道,“吃饭!吃饭要紧!”
以他丰富的战场经验,一看儿子进来时紧皱眉头,就知道今天又没有什么进展。不过,他听了亲信岑军师的汇报,知道这次面对的反贼不是等闲之辈,也就没指望很快有进展。
罗成举手行礼,坐下端起饭碗,心不在焉地扒拉了几口饭。见到儿子如此焦虑,面前的王妃于是唠叨开了,“哎呀,你们男人真是的。成天只知道打打杀杀,也不在意身子。成儿,你看你,受伤了不是。”
罗成低头瞟了一眼染血的上衫,轻描淡写道,“一点小伤何足挂齿,谢母妃关心。”正说着,一直跟在他后面的岑军师也进大营来复命了。
不等爹爹开口,罗成就望着军师,抢先道,“今日之战,以先生之见,如何?”
军师行了个礼,恭敬地道,“鄙人亲眼目睹,少保不愧是将门虎子,打得很是漂亮,打出了军威,打出了气势!”罗成一听,心里有点舒服,又有点想笑。他知道,眼前这老家伙又在拍马屁了。今天他可是使出了全力,结果还是折损了百多名手下,连一名强敌都没打伤,就灰溜溜地折回来了。明明是败了,可在军师口中,似乎自己打胜了似的。
这时,在他对面的岑军师,心里又是另一番感想。他今天随军出征,心里盘算过,孔京可能会使哪些计谋,自己又如何破解。所以他对罗成建言,反贼狡诈多计,一定要步步为营,以防暗算。谁知道,千算万算,对方今天竟然没有使任何计策,反倒是光明正大打了一场短兵战。
而且,对方竟然还凭本事,打退了那么多征讨军。连武艺高强的罗成亲自上阵,都奈他们不何。这些响马,乌合之众,哪来这么大本事?
他想不通,也懒得细想。所谓邪不压正,任这些响马天大的能耐,始终是乌合之众。自己这边人数多他们百倍,各种器械物资更是要啥有啥,早晚掐死这些响马。不过,自己作为军师,终究是要战功的,折损兵卒多了,划不来。为了将来升官封赏,他得表现下才行,于是摇头晃脑地说,“以鄙人之见,今日之战只当探路罢了。鄙人自有妙计,后日只需依鄙人之计行事,保准我军所向披靡,贼寇望风而逃。”
罗成一听,来了兴趣。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北平王就发话道,“以先生高见,如何行事?”军师故作玄虚,附嘴到北平王耳边,一番嘀咕,只见北平王的脸色越来越好看,听完,拍掌大笑道,“来人!就按先生之计行事!”
另一边,在他们营外不远的山寨里,响马们也在开宴呢。打了胜仗,自然要摆庆功宴。这晚上,只见寨子里灯火辉煌,上千人聚集在广场上,人人高举手中的酒碗,喝得兴高采烈。
在上座,孔京举起酒碗,对着众人朗声道,“弟兄们!今天多谢众弟兄卖力,我们才打退了官兵狗贼!让天上的圣人看着开心,知道我们这些替天行道的后生,都是一等一的好汉,可不是怕死的孬种!”
这时,台下有人喝高了,大声道,“哈哈,爷我一打三,砍翻了三名狗贼!”旁边的人不服气道,“你小子少嘚瑟,我也干掉了四名官狗,比你还多!”这么一说,台下人七嘴八舌吹起牛皮来,似乎这一战毙敌七八十万,山下那点官兵还不够他们杀呢。
孔京同这帮响马朝夕相处,打交道也有两月了,知道这帮人没文化,爱吹牛,便没当回事。只见他高举酒碗,大声道,“我孔京,敬诸位好汉一碗!干!”
“干!”众人一声应和,纷纷举起碗来。只见广场上呼啦啦举起上千只手,十分壮观。这些汉子们生性豪爽,一声“干”后,仰头就喝,咕噜噜一顿牛饮,手中的海碗就见底了。
孔京望向众人,他虽然贪杯,但是对山上的粗劣米酒没多大兴趣,何况他还有正事要办,可不能喝高了,所以只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酒碗,转头对着身边这围台敬酒。只见他身边,围坐着程咬金哥俩,盈盈,紫妍和仕信,还有淳风等几名亲信,这些都是他的干将,是今天的有功之臣。
孔京望着他们,举碗道,“诸位,好样的!今天打得真漂亮,我敬诸位英雄一碗!”
这时,身边的亲信们纷纷举碗,就连那个怪物一般的仕信也有样学样。只是,她的体型太可怕,常人手里的海碗,在她手中就跟玩具似的。她以前没喝过酒,别人也不敢劝这家伙喝酒。她醒着时已经很可怕了,万一喝醉了发酒疯,谁拦得住她?这么想着,孔京把碗里的米酒一饮而尽,亲信们纷纷跟随。他挥手示意仕信打住道,“妹妹,你意思下就行了,不可多喝。”
仕信不知道她这个哥哥打什么主意,反正不会坑她就是。也许是哥哥的模样看着令她喜欢,哥哥说什么话她都觉得好听,于是嘿嘿一笑,放下了手中的酒碗。不过,她旁边的程咬金可不这么想。
他倒是好奇,眼前这女人比自己高大得多,酒量是不是也大得多。万一喝醉了,自己是不是有机会献殷勤?这么想着,他私下反复给仕信敬酒。仕信当然不知道对方这番心思,只觉得好玩,就一碗接一碗地喝起来。
这时,孔京又对着广场上的众人,伸出巴掌,大声道,“五天!今天是第五天!还剩二十五天,天兵天将就来支援我们了!弟兄们,再加把劲,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这一声,如同热油锅中落下了水滴,点燃了大家的情绪。台下有人发酒疯,抓起刀来,大喊道,“杀!杀!杀!”周围有人附和,也都举刀大吼。眨眼间,广场上喊杀声响成一片。这些人喝高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山下那些官兵狗贼算什么东西,自己一打十,哦不,一打百,杀个干干净净。
这时,上座里突然传出一声咆哮,如同狮吼虎啸一般,震得众人耳朵生疼。只见罗仕信猛地站起身来,似乎喝高了,受现场气氛影响,她也振臂高呼,四肢乱晃,轻轻松松就打翻了眼前的饭桌。
“不好,刚刚叮嘱过,这家伙还是喝高了。”这时,孔京刚好敬酒走到另一围台,仕信掀桌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是,任由这家伙闹下去,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孔京不敢想象,于是挥手下令道,“快,快拦住她!”
周围的人都喝高了,正想找点事发泄情绪呢,于是都放下手里的酒碗,冲仕信扑去。然而,以仕信的个头,三五个人根本制不住她。只见旁人扑上去,抱住她的大腿,又被她轻轻松松地推开了。这时,没人在意什么男女大防。毕竟面对这样一个接近两人高的怪物,没人当她是女人。要是平时清醒时,谁都不敢接近她。
废话,那不是送死么?现在人人喝高了,个个耍酒疯,围住仕信,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那不多的男子气概。
只见周围人一个接一个,冲上去抱住仕信,转眼间,竟然有上百人抱了上去,堆成一座肉山。而肉山中间的仕信不高兴了,这些臭汉子挤得她喘不过气来。于是她借酒发疯,大喝一声,手上用力,如同原地炸开一枚炮弹,周围上百人竟然像玩具一样,被她一把推开了。
“好家伙,上百人都制不住这家伙!”孔京心里暗叫不妙,冲到仕信面前,大声道,“喂!妹妹,你闹什么闹,他们都是你的朋友!”
仕信这么一折腾,也有点累了,她望着眼前的孔京,咕噜道,“朋友?朋友吗,不能玩。”说着,酒气冲脑,她原地摇晃了一下,就栽倒在地上,睡着了,鼾声如雷。孔京望着酣然入梦的她,若有所思。
正是:
好汉百人近身来,不及哥哥一番骂
一物上头有一物,悍妇还得帅哥降
过了一个时辰,庆功宴终于结束,广场上横七竖八地躺倒了上百人。孔京也喝高了,在紫妍的搀扶下,慢慢踱回卧房。房里,紫妍为他宽衣解带,只见他哇地一声,吐了满身,有点狼狈。
“唉,夫君,你又喝多了!”紫妍摇摇头,转身去翻找衣服。等她拿着干净衣服过来,只见烛光下,孔京笑得见牙不见嘴,令她奇怪,平时很少见到夫君这么开心呀。
她是女儿家,自然不知道男人的苦恼。孔京自从修炼了厚黑神功,知道成大事者,首当其冲一个“厚”字。脸皮一定要厚得非同寻常,让旁人看不出自己想什么。他自问还没到脸皮超级厚的境界,所以凡事都不敢放脸上,真心话只能憋在心里,唯恐旁人看出来了。憋久了,闷得慌,所以借酒浇愁,趁着喝醉,他才敢讲几句真心话。
“哎哟,娘子,今晚你怎么这么可爱,跟天仙似的。”孔京望着紫妍,忽然没头没脑地蹦出这句。在他眼中,只见自己这个娘子俏脸通红,可能是刚才喝高了,有几分醉意。这小脸本来就俊俏过人,如今喝高了,更是如同熟透的苹果一样,红彤彤的,惹人喜爱。只见她一身短衣,露出雪白的粉颈和圆润的香肩。这肩骨肉匀称,大小适宜,十分可爱,如同原野上绽放的野花一般。即使没有牡丹之类名花富丽堂皇,但也令人赏心悦目。虽然老婆这肩,这两月来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只是如今喝醉了,又有一番感悟。
紫妍脸上一热,心想,平时可不见哥哥这么说她。
“唉,娘子,你那么可爱,就让我多看看呗。”说着,他随手拉下窗帘。紫妍轻叹道,嫁鸡随鸡,自己只有随了他。于是,两人转眼就进入了二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