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不知他如何了
“那个……”不知怎么的，奕瑶感到了阵阵心虚，“是皇后娘娘说穿的平常些就好，所以我之前就没穿礼服。”
“这样啊……那就趁着这次机会，多做几套礼服，否则我们的小瑶儿都没礼服穿，也太可怜了。”月盈海的语气染上了一种十分委屈的感觉。
“还是少做些。我现在正在长身体，做得多了穿不了几次，就又小了。”比起厚重的礼服，奕瑶还是更喜欢穿轻松没有拘束的简单罗裙。
“怕什么？小了就再做，我们瑶儿值得最好的。”月盈海头也不回的说道。
听了月盈海的话，奕瑶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便转了话题。
“天都黑了，我也饿了，这些交给丫鬟们收拾就好，嫂嫂跟我去吃晚膳好不好？”
“既然瑶儿饿了，那我们就去吃饭。”月盈海不再整理翻出来的衣服，转身向奕瑶走了过来。
“不过有件事，嫂嫂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月盈海附到奕瑶耳边，轻声说道：“宥将军在平定康翼王之乱的时候受了伤。具体是什么情况嫂嫂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比较严重的箭伤。”
随着月盈海轻柔的声音，奕瑶的心猛的提起，她拉住月盈海的胳膊，急切地问：“箭伤？是配的那个剑，还是羽箭？比较严重，是有生命危险吗？他现在还好吗？”
“听那个意思，应该是羽箭。
之前不好说，但从宥将军已经在回京路上来看，应当是没有生命危险了。至于他现在好不好，只能你见到他时自己判断了。”
月盈海没有丝毫厌烦，一一回答着奕瑶的问题。
“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奕瑶蔫蔫儿的耷拉着脑袋，喃喃自语道。
…………
本还有一周才到的除夕，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到来。
一想到即使在除夕，也见不到宥昀，奕瑶就难免的失落。在亲眼看到他安好之前，她怎么都放不下那颗高高悬起的心。
自从得知宥昀受了重伤之后，各种坏事的预想便不断纠缠着奕瑶，连着一周都不曾消散。
小姑娘从神采奕奕，到被阴云笼罩。
月盈海每每看到奕瑶担心的样子，都不免责怪自己多嘴。但另一方面，她却并不后悔自己的多嘴。
——选择的权利应该交由瑶儿自己。哪怕瑶儿会因此感到痛苦，身为家人也不应为了所谓的“为你好”，而隐瞒事实。
因为瑶儿已经长大，因为家人不能扶着瑶儿走一辈子的路，所以她要学会独立，学会自己一个人走过以后的路。
也许要学会长大的不止是孩子，还有一直习惯于扶着孩子走路的家长。学会放手虽然并不容易，但却是每个父母、长辈都应该学会并且做到的事情。
对于月盈海内心的纠结，奕瑶没有发现。因为她自己也有很多、很多的烦恼难以消除。
除夕——即岁除之夜。旧岁除去，另换新岁，是为岁除。岁除这天一大早，便已十分热闹。
孩童打闹玩耍的声音充斥着大街小巷，卖小玩意儿、小吃的各种摊子，也早早的出了摊。
不同于外面的热闹，奕瑶的院子里一片寂静。往日漫长的早晨，在岁除这天变得格外的快，只一晃，便不见了踪影。
除夕宫宴申时开始，戌时结束。虽说是除夕宴，但宫宴并不会真的办到半夜去。
吃过午饭，鸳拿来了绣娘们这些天好不容易赶制出来的礼服，一众丫鬟们忙前忙后的，围着奕瑶打转。
“小姐，开心些。”
鸳为奕瑶簪上最后一个银钗，看着镜子里的奕瑶说道：“宫宴上不但有美若天仙的舞娘献舞，肯定还有不少好吃的。
小姐你不是最喜欢看漂亮的舞娘们跳舞了吗？怎么还板着脸？你看，这么可爱的一张脸，都变得“凶巴巴”的了。
就是小姐不为自己的形象着想，也不能枉费了奴婢们打扮这许久的成果呀。”
奕瑶听了鸳的话，努力的想让自己开心起来。她用宫宴上的美食劝说自己，用宫宴上美妙的琴音劝说自己，又用舞娘们似天仙下凡的舞姿劝说自己……
可是不论怎么样，她的心思都无法从宥昀身上脱离。
‘不知道他的伤还有没有大碍；不知道他的除夕夜会是在哪儿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少女的愁思像是涛涛江水般，滚滚而来，席卷了一切。
‘若他能在年前回京该有多好……’
…………
并不是所有官眷都有资格参加，只有官阶在五品，或五品以上官员的女眷，可以参加除夕宫宴。
但即便如此，举办宫宴的大殿里也坐了满满当当的人。
奕瑶到的时候，殿内已经坐了一大半的人。其中大多都是害怕失了礼数，因而早早到来的官眷。
宫宴按照来人性别分成左右两席。奕瑶和月盈海一起，坐在了右侧的女席中。在一众女眷中，奕瑶和月盈海的席位算是靠前，紧邻着后宫嫔妃的席位。
因为女席这边有公主和众多嫔妃的缘故，奕涛、奕澯坐得要比奕瑶和月盈海靠前了许多。
“爹爹就算了，哥哥怎么也坐那么靠前。”不知为何，自从入了这座华丽讲究的大殿以后，奕瑶心底就开始感到阵阵不安。
“不是还有嫂嫂？”月盈海在旁边小声的说道。
“还有嫂嫂……”奕瑶看着月盈海，觉得心里更没着没落的了。‘可我就是怕嫂嫂被欺负啊。’
在奕瑶的印象里，嫂嫂是一个温柔善良的人，是一个应该被别人保护的人。
在她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嫂嫂从未对人疾声厉色过，也从未教训过人。所以奕瑶总是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嫂嫂是需要温柔呵护的花朵，经受不住任何的伤害。
“瑶儿，你可不许小看我。”许是发现了奕瑶内心的想法，月盈海正色道：“即便是公主想要欺负你，嫂嫂也能保你安然无恙。莫要以为嫂嫂只是一般的娇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