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眼里难道就只有他?
俯仰千年的巍巍青峦宗,今日下了初雪,扑簌簌的雪花落了满头。
弟子们都兴奋如狗,一边打闹一边进了课堂。
又是孙长老的课,林颂言在下头偷摸看小黄书。
林颂言刚看到“正待入港”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东西砸中了头。
他还以为是被孙长老发现了,赶忙把小黄书往睡着的费悟手里塞。
结果,孙长老没往他这边看,反倒地上有个叠好的纸团。
他环顾四周,不知是谁打来的,就打开纸团看了看内容。
映入眼帘的先是十两银子。
纸条内容是:“林师弟,我看到雪就想到那年的墨沧溟,我真的好难受。”
看这两句,林颂言就知道是宋云居写的。
还真是个痴情的妙蛙种子!
冲着土豪打赏的十两银子,他也得宽慰一下对方。
他又写了一张纸条,“好,那下课后在校场见。”
宋云居接到纸条,回头冲他羞怯一笑。
林颂言被笑的浑身发麻,总感觉这厮有点儿古怪。
不过,他扭头时,却不经意发现后门的琉璃窗上有一道白影!
再回看过去,就发现是白音尘正在死亡凝视他。
靠,传纸条让校长当场逮住!
白音尘冲他勾了勾手指。
林颂言只好灰溜溜跑出去,找白音尘认罪。
他可怜巴巴,眨着一双小狐狸眼,道:“师祖,弟子知道错了。”
白音尘冲林颂言一伸手,“纸条拿来我看。”
林颂言不情不愿给了他。
白音尘板着脸看了纸条,问:“钱呢?一并没收。”
林颂言咬着嘴唇,一脸敢怒不敢言,把那十两银子也给了白音尘。
“林颂言,一会儿放了学,随我打扫房间。”
林颂言:“但是师祖……我下午还得出摊呢。”
话音还没落地,白音尘就拿手里的书打了他的头。
“下雪了,哪个没脑子的会来找你看脑子?”
林颂言:“……”
他对白音尘十分尊敬,是孙子对爷爷那种孝顺,他自然不敢忤逆对方。
一路上,白音尘在前头走着。
他长衣曳地与雪色融为一体,有两三梅花在旁点缀,美如天神一般。
而林颂言累得像死狗一样,才走到半程,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
这身子骨实在太弱了,爬山都能给累死。
【宿主,你没逝吧?】
“没事儿……我……”
他两眼一黑,居然就从山顶上坠落下去了!
林颂言天旋地转,连声“啊”都没力气叫出来。
【哇靠,这个宿主死了。】
【总部,给我派单吧……下一个宿主,给我找个体力好点儿的。】
然而,系统还没等到新宿主,半空坠落的林颂言又给浮上来了!
他坐着一只巨大的白羽仙鹤,一脸懵逼。
【不用了,他又活了……哎。】
林颂言语气沉冷道:“你很希望我死?”
【没有啦】
【我只是平等的恨每一个宿主……每一个!】
林颂言:……
又疯一个打工人。
就在此刻,那只好心的仙鹤居然在空中翻了个身,让林颂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仙鹤满脸嫌弃,甚至都想啐他一口,“你这小累赘,山都爬不好,还在宗门赖着干什么?”
林颂言:……
这声音耳熟,原来这仙鹤正是大师兄本人!
朝鹤方才明明就在课堂里,怎么突然又跑来这儿了?
此时,已经离他们百步远的白音尘扭头看过来,恰好瞧见这一幕。
他不知前头发生的事,只是迅速瞬移回来,问:“朝鹤,你又为难师弟?”
朝鹤化回人形,贵气逼人的少年仙君一敛目,委屈道:“师祖,您眼里难道就只有他吗?”
林颂言赶紧出来解释:
“不是不是,师祖,方才是我跌落下去,大师兄赶来救了我的。”
可白音尘并不买账,“哦?现下是早课时间,朝鹤,你逃课跟踪我们?”
朝鹤气得咬牙跺脚,“师祖……我……”
白音尘:“既然小言也无事,那你便快些回去,别耽误功课!”
“师祖,您让我走,那为什么他就可以耽误功课?”朝鹤不服,指着林颂言道。
白音尘:“你如何能跟他比?”
“他反正也学不会,已经没救儿了,不如来给我打扫房间来的有用。”
林颂言:……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过,朝鹤心里舒坦多了。
他可是宗门的未来,和那个小累赘到底是不一样的。
虽然还是略带不甘,朝鹤也只好听话,乖乖回去上课了。
待朝鹤一走,林颂言还在目送大师兄的背影。
他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腾空而起。
下一秒,便瞧见师祖极英俊让人心荡神驰的脸。
白音尘居然又跟抱孩子似的,把他打横抱起来了。
林颂言环顾四周,见有许多打扫的下人,小声道:“师祖,我也是要脸的,放我下来。”
白音尘:“我看你只身去给墨沧溟当炉鼎的时候,也没要脸。”
林颂言心道,我靠,这黑历史还能不能翻篇了?
一路上,林颂言接受了好几位扫地小童、食堂阿姨的鄙夷目光。
师祖拿他当孙子宠着,这让他情何以堪?
简直无以为报,等会儿必须给师祖好好打扫。
一进房间,那宽阔清冷的宫舍就……这他妈是什么猪圈?
衣服袜子满天飞,桌上堆着各种符纸,墨汁也撒了满地,地上堆的到处都是法器。
无处下蛆,因为蛆都没有生存空间。
“师祖,我记得,从前您最爱洁。”
白音尘:“洁是谁?不认识。”
林颂言:……
林颂言只好挽起袖子,撅着屁股给他打扫卫生。
方才爬山加上差点儿掉下去摔死,他还很头晕恶心,强忍着在给白音尘干活儿。
而白音尘就安静的坐在桌边看书。
晌午的一道阳光投射进来,恰好撒在林颂言身上。
白音尘竟头一次发现,林颂言的头发在阳光下浅浅发蓝,像是雾蓝色的丝缎。
发丝垂坠下来时,勾勒出起伏绵延的精巧腰线。
再往下,跪坐着的臀部高高隆起,显得肉感极好,难怪在松崖峰让自己欲罢不能。
墨沧溟只恨自己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一定要这小炉鼎哭爹喊娘!
正看的出神,林颂言背对着白音尘,却突然问:“师祖,什么书这么晦涩难懂,您半个时辰也不翻一页?”
白音尘:……
林颂言心道,莫非白音尘也看小黄书?
“嘿嘿,师祖,那也借我看看,咱们回头还能交流交流经验呢。”
白音尘:“你当真想和我交流经验?”
林颂言:……
突然觉得自己在作大死。
林颂言却不知道,他这副半扭过头来的样子,狐狸眼半眯着尤其勾魂。
白音尘不禁要问起困惑他很久的问题,“小言,你当真恨透了那墨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