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白音尘,带我回家吧!
阿星方才问他为什么没被魔血侵蚀而死,白音尘说阿星临死时,他会告诉他。
那么现在他要回答这个问题,难道是他已决意要杀死阿星吗?
但阿星已经黔驴技穷。
他所有积蓄的魔息,全都用光了,他恐怕无法和白音尘抗衡。
“我……我……不过是龟缩在这里,我没有影响任何人,我没有要回修真界去挑衅你们的想法,白……白音尘,别杀我,我和林颂言什么也没发生。”
白音尘“哦”了一声,凤眸显得凛冽如刀锋,“不是夜夜都很缠绵吗?”
阿星已经快要哭了,他拼命想往水下钻,但白音尘掐着他的下巴,让他根本就动弹不了一点儿。
“不……不是的,你不是,天天都在屋顶吗?我为了让他跟我走,我没碰过他……真的!”
白音尘听完,两只手指齐齐用力,瞬间捏到了阿星的下颌骨发出咔咔的爆响,几乎把他的下巴折叠揉成了一团。
“啊——啊——”阿星叫的不似人声,“我真……啊——”
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但白音尘并没松手,而是继续将他的颌骨捏到稀碎。
疼痛到极致,恍惚之间,阿星好像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儿,那好像是他的表哥墨沧溟!
他被迫抬起头,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已从白发幻化为黑发。
“表……表哥?”因为颌骨被揉碎,他吐字已经不清楚了。
他好多年没见过墨沧溟了,最近一次还是在十年前,他怕自己是认错了人。
结果,墨沧溟张口便答应了,“哎,乖!”
阿星的瞳孔骤然瞪大了,任凭他绞尽脑汁,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音尘会瞬间变成了他死去的表哥墨沧溟!
这就是白音尘不怕鬼爪和魔血双重折磨的答案吗?
他是……他是魔尊啊!
是他这个所谓魔族太子,无可比拟的真正的魔尊!
阿星除了身体里流淌着魔族鲜血,其他的天赋、心志、头脑和墨沧溟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区区几滴他的血,怎么能伤得到墨沧溟?
“你……没被白音尘杀了?”阿星忍着下巴的剧痛,开口急促的问道。
墨沧溟的桃花眼仍旧是天生的含情,他即便手里在做着惨无人道的事,表情和语调都是如此令人着迷。
“这还多亏了你的表嫂啊,他上松崖峰助益我的功力,又将白音尘那老狗气的急火攻心,我才能夺了白音尘的舍。”
墨沧溟将一根手指戳进了阿星的眼里,搅动了几下,便薅出了他的眼球来,随手扔在水里。
扑通一声!
“啊——啊!!”阿星叫的快要晕过去了,可墨沧溟却让他痛的瞬间苏醒过来,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余地。
“可是你,居然趁我不在,惦记了你的表嫂,这要我怎么饶过你,嗯?蓝寒星?”
阿星这下子全都明白过来了,原来这些天白音尘对自己的忍耐,包括纵容林颂言和他同榻而眠。
真的,只是在给林颂言自由的空间。
或许,也有那么一丁点念及他和墨沧溟儿时的手足之情。
毕竟,他们魔族当年被屠杀的几乎只剩几个人了,虽然蓝寒星已经窝在边境不再想复仇,和墨沧溟的雄心壮志大相径庭。
但他们到底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墨沧溟冲着魔族仅有的血脉,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可是……他居然害了墨沧溟,还拐走了表嫂!!
他这都是干了什么啊?
“表哥……我真的不知道你还在世,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想照顾表嫂,替你……替你照顾他!”
阿星不住求饶,想让墨沧溟饶他一条狗命,他在南腊河底永远也不再出来了。
墨沧溟却看了林颂言一眼,瞧见他呕出一口血,染上苍白俊美的面庞。他身上的大红色衣裳,浸满了湿冷的河水。
“哦,你就是这样照顾他的?照顾成了半死不活?”
可墨沧溟说着,林颂言就又咳嗽了几声,似乎是快要醒了。
墨沧溟眼神中染上了慌乱,急忙运起了一方魔息。
那是方才阿星打出去的星河般的魔息,几乎足以遮天,看上去无比浩瀚!
不,是更加的浩瀚!
阿星这才懂了,为什么方才白音尘已经被他打散了,却还能绝地反杀。
因为,他是墨沧溟,他可以把阿星所有的魔息都收为己用,吸纳入他的内腑之中!
现在,他又要用阿星的魔息,加上自己充沛的灵力,打出更漂亮璀璨的星河,属于魔尊的绝杀!
阿星剩下的那只眼球里,盛满了滚烫的魔息星夜!
他流出了一行血泪,知道自己已经没时间了,便最后说道:“表哥,对不起……这些年,我一直都很崇拜你,羡慕你,可以和……仙盟一战。”
“如果有来生……我也,不想再做缩头乌龟了……”
“林颂言……他是修真界的第一炉鼎,他本就该属于你……是我,不自量力……我……”
唰——
漫天星斗都冲刷向了阿星,他在自己的南腊河里,在自己的星空之中,散为一颗颗陨落的星子。
世上早该没有魔族太子了。
只有魔君墨沧溟!
墨沧溟站起来,对着那散落的星辰道:“他不是炉鼎,他是我的妻子。”
他向后踉跄了一步,堪堪站稳了步子。
他换回白音尘那副残破不堪的身体,背后的鬼爪沟壑已经发炎溃烂了。
这副躯壳可能已经被他糟蹋到无法复原,再接着使用,还会伤及他的魂魄和内腑。
可是,他没脸用墨沧溟的身体去见林颂言。
而林颂言每晚梦呓时喊白音尘的名字,他句句都听的真切。
无论林颂言承不承认,都已经对白音尘情根深种。
墨沧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他的爱人喜欢他,却不是喜欢他本人。
不过,也没关系,他可以用白音尘的身体,和林颂言偕老。
白音尘捧起林颂言的面庞,给他抹去了嘴角上的血。
林颂言的墨蓝色发丝垂坠到了竹筏上,轻颤睫羽睁开双眼时,空洞无神的眸子恰好对上了白音尘儒雅的凤目。
“小言,你醒了?”
林颂言抬眼望着他,瞧见他正焦急的给自己输着真气。
林颂言轻轻抚上白音尘的脊背,隔着衣裳摸到渗出的鲜血。
“白音尘……带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