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峙
今晚夜色更显深沉，悠然居老板指挥着店小二将狼藉打扫干净，整个悠然居内灯火通明，五更时分，困意渐渐上头，众人丝毫不敢松懈，因为天明之后即将有一场恶战。
待天稍显亮光后，钟离和江之年才从停放尸体的房间里出来。
冯云澈一夜未眠，他静静在隔壁等待，听见响声后，他出了门。
“如何？”
“将军，李重山确实是被烧死的，我在他鼻腔里找到了烟灰，但是陈枫……”
“陈枫不是被烧死的，是不是？”
钟离点点头，“他鼻腔里没有烟灰，在大火燃烧起来之时应该就已经咽气了，他是中毒而亡，只是……”
冯云澈接过钟离的话：“只是当时慌乱的情况下，他第一个倒在地上并不是被呛晕的，众人紧急逃命根本没发现他是中毒倒地。”
钟离点点头，一旁的江之年打了个哈欠，冯云澈看向他问道：“不知江大人怎么看？”
“那护卫可是将军带来的人，”江之年看向冯云澈，“将军别误会，我不是怀疑将军，既然这章定寒已经承认是杀害这些人的凶手，那么我猜测这个陈枫很有可能已经被章定寒买通了，眼下只能拷问章定寒了。”
冯云澈笑笑不语，江之年猜不透冯云澈的心思，于是吸了吸鼻子，不待冯云澈下令，就叫几个人将章定寒和何安绑了起来。
章定寒大喊：“将军，下官死不足惜，只是求求将军能救小儿一命！”
“慢着！”冯云澈走上前，“江大人这是何意？”
“冯将军，下官作为大理寺卿，理应审理此案，这章定寒明显就是真凶，现下只需签字画押咱们便可交差，所以下官想先押送章定寒回京复命，至于长宁郡主，就劳烦将军施救了。”
“江大人大概是想杀人灭口吧。”
江之年心里一颤，“冯将军这是何意？”
冯云澈也不理他，径直走过去给章定寒松了绑，“霜白！”
“属下在！”
“听我命令，即刻起将章大人安全送回府中，你亲自带人将章府上下保护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从里面出去，当然，外面的人也不能进去。”
“可是将军……属下不放心您一人前去救郡主。”
“这是命令，你必须用生命给我保护好章府所有人！其余的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
霜白犹豫片刻后道：“是，属下遵命！”
江之年看冯云澈这架势，也不敢阻拦，只能黑着脸不吭气，章定寒泪眼婆娑道：“谢将军！”
时间一点点流逝，眼看快到正午，冯云澈带着佩剑准备出发。
雾黑上前，“将军，我会带人小心翼翼跟着您，不会让他们发现的。”
“不必，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冯云澈沉声，“现在还剩五个人，你需要留在这保护这五人的安全，切不可再给凶手机会。”
“可是凶手不是已经被霜白看管起来了……”
冯云澈眼神幽暗，雾黑立即噤声，他明白冯云澈指的凶手不是章定寒，于是只能应声答应。
……
山路崎岖，冯云澈按照对方留下的记号一步步前行，正午时分，一座寨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此时那戴面具男子站在那寨子的楼上，看着冯云澈身影出现，他屏住呼吸，一挥手，一群手拿尖枪的人鱼贯而出，将冯云澈团团围住。
冯云澈岿然不动，他神情淡然的脸庞上，眸底掠过一丝杀机。
戴面具男子问道：“来者可是冯云澈？”
“正是，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我今日是来取你性命的就行。”
“哦？在下实在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既然要我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想知道原因，到了地下阎王爷会和你说清楚的，何须我浪费口舌，现在，把你的佩剑扔到前面！快点！”
“要我性命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先看到郡主！”
面具男子垂首凝眸，随后转身将五花大绑的孟欢颜拽到了前面，此时孟欢颜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看着下面的冯云澈。
“冯云澈！”孟欢颜呼喊着，看到他被团团围在垓心，担忧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不待冯云澈回答，面具男子看着她：“郡主太天真了吧，你以为我会让他带着冯家军踏平我这寨子吗？实不相瞒，昨夜我派人告诉他，今天要想救你，必须一个人前来。”
说完，面具男子又朝冯云澈喊道：“我说话算话，郡主安然无恙，现在到你了，把佩剑扔到前面！快！”
冯云澈解下腰间的长剑，扔向了前方，面具男子的手下迅速将长剑拾起，现在冯云澈只剩一具肉身。
孟欢颜眼见形势不妙，大喊：“冯云澈！我知道你武功不弱，没了佩剑也照样能逃，你别管我，赶紧跑！”
“欢颜！”冯云澈苦笑一声，“我怎能一走了之，既然来了，我就必须带你走！”
面具男子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又道：“冯云澈！你听着，今日你和长宁郡主必须死一个，来人，把东西给他！”
说着，一个手下将一柄匕首扔到了冯云澈面前，孟欢颜眼圈微红，大喊着：“冯云澈！不要听他的！”
面具男子不理会孟欢颜，“冯云澈，你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我给你留个全尸，你就用这柄匕首在我面前自尽吧！”
冯云澈目光深沉，只见他捡起了地上的匕首，只看了一眼，便一脸惊诧，这……这匕首好像似曾熟悉。
“你等什么！”面具男子将孟欢颜一把拽过，双手掐住了它的脖子，“你不死，长宁郡主就得死！”
冯云澈抬眸，问道：“这匕首你从何而来？”
“你管这么多！赶紧的，长宁郡主现在就在我手中，你乖乖受死，我保证她安然无恙！”
冯云澈幽幽看向孟欢颜，此时孟欢颜眼中的泪水已经出来，她神色复杂，冯云澈紧握住匕首，抬手一刀便向自己的左胸刺去，鲜血顿时流出，冯云澈倒地。
“冯云澈！冯云澈！”孟欢颜不住呼喊，随后她绝望地看向戴面具男子，哽咽道：“任青朔，你大概不知道吧，我除了是长宁郡主，还有一个身份，我叫孟欢颜，我爹是当朝太尉孟枭，你的仇人，当初就是我爹将他们带回来的，你不该杀冯云澈，那十个人根本就不是冯家军的人。”
寒风骤起，阳光被乌云遮住，此时冯云澈撑着一口气，抬头看向孟欢颜，鲜血已染红他的衣衫，面具男子紧紧握住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