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东都

经过了三天的行程，众人来到了大盛王朝东都。

东都比起玄都少了些恢宏和庄严，却多了旖旎和壮丽之感，是个富贵繁华的所在。

因为马上就要乘船沿运河南下，故此众人住在了渡口附近的客栈。

趁着等待客船的空档，李岱渊和程夭夭一起来到东都的集市。

“不用守着吕思善他们了吗？”程夭夭有些不放心的问道。

“我已经安排了东都的察事保护他们。”李岱渊宽慰道。

程夭夭闻言，开心的点了点头，放心的在集市上游玩，这东都因为有运河的便利，集市上可以说是琳琅满目，有金器银器、绫罗绸缎、首饰霓裳等商铺，还有书斋、青楼、戏院等休闲之处，各色美食自然也是不可或缺的。

“这衣裳可真好看！”

程夭夭驻足于一家成衣铺前，有些神往的说道。

“买一身吧！”李岱渊温声道。

“能穿女装吗？”程夭夭犹豫道。

“乘船之时，换回男装便好。”李岱渊悉心道：“这边应无人识得咱们，再说夭夭若是女装，反而是更加没人认得的。”

程夭夭毕竟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正是爱美的年纪，若不是为了在巡访使司行走方便，还是更喜欢着女装的。加之这东都的衣裳款式不同于玄都，故此勾起了程夭夭的兴趣。

“那就买一身吧！”程夭夭开心的应道，而后便在那成衣铺中挑选起来。

李岱渊心情亦是颇佳，竟然有些享受这种悠闲的无忧无虑的陪在程夭夭身边的时光，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你死我活，就只是看着那甜美纯真的笑容，便是心满意足。

少顷，程夭夭挑了一件粉红色的石榴裙，对李岱渊说道：“会不会太艳丽了？”

李岱渊轻笑道：“很适合夭夭！”

成衣铺的老板见换上女装的程夭夭，连连赞道：“我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俊秀的少年，原来是位小娘子啊！”

大盛王朝女子穿男装出门并不少见，故此这老板对于女扮男装的程夭夭并没有感到奇怪。

“小娘子还是装扮一下吧，否则素面和这石榴裙不太相称。”老板笑着说道。

程夭夭乖巧的看了看李岱渊，李岱渊微微一笑，理所当然的对老板说道：“有劳了！”

于是，成衣铺的女婢先是给程夭夭梳了一个云朵髻，又画了一个落梅妆。

原本是一身男装的程夭夭立时变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粉妆玉琢的美丽少女。

李岱渊不是第一次见女装打扮的程夭夭，却是第一次见如此盛装打扮的程夭夭，竟然有些恍神。

要说李岱渊在玄都见过众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人，可比起程夭夭总是多了些艳俗和矫揉。在他的心中程夭夭便如同那水中莲花一般既娇媚鲜艳，又淡雅温存。

“六郎……？”程夭夭轻声唤道：“六郎……！”

李岱渊回过神来，露出俊逸舒朗的笑容道：“好看！”

“好看吗？”程夭夭笑得灿烂，“走吧！”

程夭夭步履轻盈的走在前面，开心的看着眼前的繁花似锦。

李岱渊亦是心情愉悦的漫步于集市之中。

二人又逛了一阵，来到了聚集众多戏院青楼的区域。

程夭夭兴奋之余，下意识的拉起李岱渊的衣袖，指着其中装潢最豪华的一家戏院说道：“六郎，咱们去看戏吧！”

却一时失手，拉住了李岱渊的手，立时慌张的松开了手，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岱渊。

李岱渊微笑道：“夭夭救我之时，不是早就有过接触了吗，无妨的！”

程夭夭闻言，脑中闪过李岱渊赤裸着身体的样子，脸上忽的染上一抹绯红，跟着羞赧的说道：“是啊……！”

“谢谢夭夭替我保守秘密！”李岱渊语气很是平和，好似在说一件寻常之事。

程夭夭倏然一愣，没想到李岱渊会在这种情形下说起当日的事情，立时乱了心神，但见李岱渊语气淡然，想是没有责备的意思，于是说道：“我……我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走吧！看戏去。”

说话间，戏院中忽得涌出一大群人，将两人淹没于人群之中，李岱渊立时拉着程夭夭的手，逆着人流走进了那戏院。

程夭夭涨红着脸，心绪复杂，有开心，有悸动，有期许，有慌张。表面上却是安安静静的任由李岱渊牵着自己。

待到找到看戏的位置，李岱渊松开了程夭夭的手，好似在解释道：“刚刚戏院中的人太多了，怕被人群冲散了。”

“对，一定是上场戏刚刚结束，都是朝外走的人。”程夭夭也帮忙对两人的亲密举动解释起来。

一时间两人之间充满了暧昧尴尬的气氛。

不多时，戏剧上演，两人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这出戏的名字叫做《将军戏》，说的是一个曾经战功卓着的将军，解甲归田之后却变成了欺男霸女贪赃枉法的大贪官，最后皇帝为了替百姓伸冤，惩治了犯罪的将军。

戏剧是以喜剧的形式表达了对权贵嘲弄和不满，李岱渊和程夭夭两个人看的都是津津有味，直到结束走出戏院，依旧意犹未尽。

“那戏里唱的好像和泸州的情况一模一样！”程夭夭柔声说道。

“玄都是天子脚下，故此少有这般针砭时弊的百戏。”李岱渊沉声说道：“想必百姓心中的不满，尤更甚之！”

“那些勋贵豪强太可恶了！”程夭夭愤愤不平的念道。

“陛下早有心整治那些不法的勋贵，只是那些勋贵结党营私互有勾结，只能徐徐图之！”李岱渊正色道：“这次前往泸州，我们不仅是保护吕思善赴任，还要铲除啸聚山林的盗匪，以及查清那些不法勋贵的罪证，将他们绳之以法！”

程夭夭闻言，倾慕的看着李岱渊，笃定的说道：“六郎一定能够成功的……”

渡口附近的客栈中，刚刚上完了茅厕回到房间的马泰，凑到吕思善跟前神秘兮兮的说道：“大人猜我看到什么了？”

“何事？”吕思善习惯了马泰一惊一乍的，随口问道。

“那个李公子带着一个绝美的小娘子回了客栈！”

“什么？”吕思善不可置信道。

“这些世家公子果然是玩的花啊！”马泰戏谑的说道。

吕思善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岂不是对不起程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