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合江案7

程夭夭没有跟李岱渊一起前去剿匪，心中始终忐忑，一整天都是焦躁不安的样子。

结束了一天繁重工作的吕思善也注意到程夭夭的情绪，宽慰道：“少监大人武功高强，又有详尽的筹谋，必定不会有事的！”

吕思善所说，程夭夭何尝不知，但是之前李岱渊重伤的情况还历历在目，实在是让她心忧不已，还是一副多愁善感的模样。

吕思善看着那双如被云霭遮蔽了明媚的杏眼，心中愈加怜惜，想要说些什么来分散她的忧思，便接着说道：“夭夭是如何加入巡访使司的？”

程夭夭将自己加入巡访使司的前情娓娓道来。

“令尊一定不会有事的！”

吕思善没想到，原本的闲聊竟又勾起了程夭夭的另一件伤心事，只得是有些生硬的继续劝道。

“嗯嗯，谢谢吕大哥！”程夭夭微微颔首，“少监大人一直在帮忙寻找阿爹的下落呢。”

吕思善跟着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程夭夭眨了眨漂亮的杏眼，看着吕思善跟着问道：“吕大哥，今天张榜礼品的事儿怎么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没有！”吕思善笑了笑说道：“想必他们定然是很气愤的，不过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

“吕大哥一定要多加小心！”

程夭夭不禁想到了宝船上那可怕的一幕，不无担心的说道。

“多亏了夭夭和少监大人帮助，否则我定然没法安全抵达合江县。”吕思善诚恳的说道。

“吕大哥千万别客气，我们都特别敬佩您的为人。”程夭夭诚恳的说道：“若是换了我，合江县这个虎穴狼窝定然是不敢来的。”

“夭夭谬赞了。”吕思善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为人臣子本该做的。反而是夭夭，身为一个女子，竟然能够为国效力，实在是女中豪杰巾帼英雄。”

程夭夭第一次被人这么夸赞，白皙的鹅蛋脸立时染上一抹红晕，羞赧道：“我哪有那么厉害啊！”

“自然是了不起的，寻常女子所想的只是寻个好夫家，相夫教子蹉跎一生。”吕思善继续说道。

“有了那些相夫教子的娘子，她们的相公才能更好的尽忠报国。”程夭夭柔声道：“俗话说做人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想必她们也是身不由己的。”

“是我狭隘了！”吕思善马上承认道：“男子女子分工不同，只要是一心为善，都是好的。”

程夭夭见吕思善虚心纳谏的样子，莞尔一笑道：“吕大哥还没有娶妻吗？”

“没……还没！”吕思善愈发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些年一直潜心学业考取功名，之后在翰林院等待补缺，这次又来到合江县，生死难料，故此始终没有考虑成家立业之事。”

“有不少人向吕大哥提亲吧，我看那些豪强富商最喜欢榜下捉婿，似吕大哥这样年轻有为的翰林院进士是最受欢迎的。”程夭夭莞尔笑道。

“倒是……有些！”吕思善沉声道：“只是不愿误了人家小姐的幸福！”

“吕大哥有喜欢的人吗？”程夭夭接着问道。

“……”吕思善倏然一愣，迟疑道：“夭夭有喜欢的人吗？”

这次换成了程夭夭面红耳赤的点了点头。

吕思善眸光一沉，如一缕阴云将整个人笼罩起来，默然道：“夭夭在巡访使司效力，如此天各一方辛苦夭夭了。”

“没有啦……”程夭夭否认道，却又欲言又止。

吕思善立时明白了程夭夭的意思，脸色越发阴郁，跟着诧异道：“可是少监大人他是……”

程夭夭立时明白了吕思善所指，愈发的难为情，有心替李岱渊解释，却又不能说出实情，只得说道：“吕大哥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

说罢，便飞也似得逃离了二堂。

吕思善望着程夭夭离去的窈窕轻盈的背影，脸色愈发昏暗，如沉匿黑暗深海一般没了生机。

“大人，你是不是喜欢程小娘子啊？”

马泰冷不防的出现在吕思善身边，忽的说道。

吕思善被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看向马泰，皱眉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一阵了，见大人在和程小娘子说话，便没有打扰！”马泰镇定自若的说道。

“我们说话你都听见了？”吕思善不满道。

“大人不用担心，我早就看出来你喜欢程小娘子了！”马泰嬉笑道。

“休要胡说！”吕思善沉声道，表情愈发的微妙。

“嗨，大人不用不好意思，喜欢就是喜欢，这程小娘子虽然不似寻常女子那般温婉贤淑，但能看出来是个好姑娘。”马泰笑道。

“可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吕思善自言自语的低声念道。

“若是少监大人是个寻常男子，那大人你定然是没有机会了。人家官职比你高，长的比你俊俏，又和程小娘子朝夕相处。”马泰一本正经的说道：“好在他身有残疾，大人你还是很有机会的！”

吕思善不由自主的微微颔首，旋即倏然抬起头，慌张的四下观瞧，而后对马泰低声说道：“休要再胡说了！少监大人是我的恩人，夭夭也尽心竭力的在帮咱们，也是我的恩人。”

“他是大人的恩人不错，但他身有残疾也是事实啊！”马泰不以为然道。

“若是再胡说八道，你就回玄都去吧，休要在留在我身边了！”吕思善厉声斥责道。

“好好，知道了！”马泰嬉笑着应道：“我这不还是看大人害了相思病，替你着想吗。这合江县龙潭虎穴一般的地方，若不是我，还有谁肯跟随大人啊！”

吕思善闻言，脸色稍缓，毕竟马泰说的都是实情，跟着无奈道：“我知晓你的不易，只是那些话以后切切不要再提起了。”

“知道了，大人！”马泰连连点头道。

吕思善缓步踱到堂外，看着空中的明月，低声吟道：“风寒霜月明，水泛碧天色。此水有尽时，此情无终期！”

“今天月亮还挺亮的！”马泰跟在吕思善身边，跟着叹道。

吕思善思绪万千的念道：“不知少监大人那边的情形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