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皇孙案11
李岱渊顶着压力,将丁香暂时收押。
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自不必说,都在为各自的利益筹谋,期望能够将对手置于死地。
两日后,前往丁香家乡调查的察事传回消息,于宝祥前来向李岱渊和程夭夭说明了调查到的情况。
“这丁香的奴籍也是伪造的!”于宝祥不无意外的对李岱渊和程夭夭说道。
程夭夭心情有些复杂,似乎查明了真相应该开心才对,可是目睹了那些朝廷重臣相互攻击诋毁的场面,再加上齐王被皇帝关押起来。似乎并没有人关心真相如何,实在是不免有些失望,跟着说道:“这样的话,岂不是和翠竹的情况差不多?”
李岱渊思索着点了点头,事态的走向似乎是和他的预测相差无几,但他还是不无担心的说道:“此前弥月宴的事件就是以北昭间探陷害太子甘结,此次又是如此。恐怕这一次太子党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就此罢休。”
程夭夭眨了眨漂亮的杏眼,急着问道:“大人的意思是,陆兴业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齐王殿下?”
于宝祥也跟着说道:“以他们的行事作风,此事恐怕不会善了。”
“那该怎么办?”程夭夭忧心道:“陛下应该会替齐王做主的吧!”
李岱渊叹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将查到的情况禀报陛下,之后的事恐怕不是巡访使司能够左右的了!”
于是,李岱渊进宫将此事禀告给皇帝。
皇帝马上召开了御前会议,几方势力又是一番博弈,最终此案以北昭间探杀害皇孙甘结。
由于太子一党始终对齐王之事穷追猛打,皇帝无奈之下,只得做出让步,暂时将齐王继续幽禁于掖庭中。
虽说太子党没有达到废掉齐王的目的,总算是借由此事狠狠的打击了新党和齐王。
朝廷对外宣称皇孙不幸染病夭折,并举行了盛大的祭奠活动。
虽说朝廷自始至终都在对外隐瞒皇孙案的发生,可没有不透风的墙,北昭间探害死大盛嫡长孙之事在民间不胫而走,几乎成了公开的秘密。惹得不少大盛热血男儿纷纷表示要打到北昭,让北昭人血债血偿。
虽然群情激愤,但是在朝廷的弹压之下,整件事还是逐渐的消弭于无形。
至于杀害皇孙的凶手丁香则是被判处了凌迟之刑。
这日李岱渊和程夭夭来到巡院狱中。
李岱渊看着遍体鳞伤的丁香,正色道:“明日就要行刑了,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此前,巡院狱对丁香进行了几番严刑拷问,想要她供出北昭其他的间探,丁香却始终不曾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李岱渊知道丁香是不会招供的。
丁香勉力坐了起来,望着李岱渊诚恳的说道:“能麻烦少监大人将我的尸骨送到北地吗?我希望能够葬在故土。”
李岱渊毫不迟疑道:“可以!”
丁香闻言,就势拜服于地对李岱渊叩谢道:“谢少监大人!”
“若是能供出北昭间探,本官可以保下你的性命!”李岱渊再次劝道。
丁香苦笑道:“若是想招供,早就招供了,何必受了这么多皮肉之苦呢!”
程夭夭看着丁香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每每想到无辜的小婴孩,又是愤懑不已,于是问道:“既然要害人,为何不干脆杀掉太子,何必要杀害一个无辜的小婴儿呢!”
“事到如今,我便如实相告吧!”丁香惨笑道:“太子为人浅薄无能,若是他日后做了大盛皇帝,我们北昭才可安枕无忧!自然不能杀掉他了。”
“你害死皇孙,就是为了陷害齐王?”程夭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继续问道。
“正是如此!”丁香回答道:“北昭忌惮的正是齐王。”
“大盛和北昭本是同文同种,何必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呢!”程夭夭愤懑的说道。
“你难道不知大盛皇帝一直有并吞我北昭的之意?”丁香反问道。
“天下一统,百姓免于战火不好吗?”程夭夭也反问道。
“好啊!”丁香轻笑道:“那你让大盛皇帝向我们北昭皇帝投诚,大盛并入我北昭,天下就太平了!”
“那怎么可能!”程夭夭理所当然的说道。
“是啊,你也知道不可能!”丁香笑得越发肆意,“那我们北昭自然也不愿被大盛吞并!”
程夭夭沉吟半晌,虽然心中愤愤不平,可实在想不出反驳丁香的话来,转而问道:“你杀害那个可怜的小婴孩的时候,不会于心不忍吗?”
“……”丁香陷入了沉默,表情黯然。
一时间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跟着李岱渊沉声问道:“丁香,你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丁香笑着摇了摇头,“多谢少监大人了,现在死亡就是对我最大的解脱。我也应为我做的事付出代价!”
“我还有个疑惑!”程夭夭跟着又问道:“太子妃一直坚称她听到了孩子的动静,当时皇孙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
丁香闻言,低下头默然道:“当时我抱着那小婴儿,他就在衾被里,我还没有动手的时候,就见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才刚刚张开嘴,想必是要啼哭,便被我用衾被堵住了口鼻,只消片刻便没了动静。当时众人都在忙碌,没人注意到我的动作!”
“就是说太子妃说的其实是真的,并非她的臆想!”
“当时只是一刹那,想必是母子连心之故吧!”丁香也跟着叹道:“所以只有太子妃能够注意到那孩子的动静。”
程夭夭心情甚是不佳,再次陷入了沉默,那小婴孩的样子挥之不去的在脑海中浮现。
李岱渊牵着程夭夭的小手,温声道:“咱们走吧!”
程夭夭又看了一眼丁香,见她浑身血污衣衫褴褛,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貌了。
程夭夭喃喃道:“大人,让人给她清洗一下吧。”
李岱渊微微颔首道:“好……!”
丁香微笑着轻声说道:“谢谢二位大人!”
接着,程夭夭心情复杂的跟着李岱渊离开了巡院狱。
程夭夭牵着李岱渊的手,依偎在他身侧,不解的问道:“是什么让那些北昭间探不惧生死,甚至连凌迟之刑都能坦然面对?”
李岱渊看着程夭夭,轻声道:“或许是因为保卫北昭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