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花魁仙儿

在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只听得一声高呼：“哎呦！这不是程小公爷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呀！”

原来是春香楼的老鸨，她的热情就如同那初夏的阳光，温暖而热烈。

看这架势，明眼人都知道，程处默乃是春香楼的常客。

“去去去，别闹。”程处默摆摆手，“我今天是来陪着秦小公爷来参加诗会的，别整这些花里胡哨的。”

老鸨顺着程处默的目光看向他身旁的秦怀玉，顿时恍然大悟：“哎呀，看我这老眼昏花的，竟然没注意到秦小公爷也来了。”

秦怀玉一身青衫，风度翩翩，他微微一笑，更显得温文尔雅。

老鸨赔罪道：“还请小公爷切莫怪罪，今晚仙儿姑娘首次出场，看秦小公爷风度翩翩的，今晚一定能拔得头筹！”

秦怀玉听后只是淡然一笑，他自然知道这老鸨的巧言令色，在这长安城能开的起这么大一座销金窟，背后的东家身份肯定也不简单。

程处默不耐烦地打断老鸨的话：“好了，你这老鸨子，怎么这么多话，我怀玉兄弟也没有怪你，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他又转向旁边的小厮问道：“尉迟憨子和房二傻来了没有？”

老鸨急忙道：“回小公爷，尉迟小公爷和房二公子已经在楼上等您了，我这就派人带您二位上去！”

秦怀玉这时也对程处默说：“走吧，咱们今晚是来参加诗会的，先进去吧。”

老鸨叫来小厮带着两位小国公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雅间。

一进去就有个黑脸汉子对着程处默嘲讽道：“程大傻子，你怎么来的这么慢，我和房二傻喝酒都快喝饱了。”

“你个尉迟大憨子，你说谁呢？我不是要去接怀玉兄弟吗？”程处默骂着回复。

此时，屋内的两人才注意到程处默身后的秦怀玉，立刻站起身来。尉迟宝林围着秦怀玉打趣道：“稀奇啊！武将子弟中，家风最正的秦怀玉竟然也逛青楼了。听说你前段时间坠马了，现在怎么样？你这骑马的技术也太差了吧，比程大傻还笨呢！”

秦怀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事，只是小伤而已。”

他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嘿，我们来这儿当然是吟诗作对啊！”尉迟宝林搭着秦怀玉的肩膀，关切地问，“你坠马的事我们都听说了，要不要紧？”

“已经没事了，”秦怀玉轻轻摇头，“只是擦伤而已。”

“擦伤？这也叫没事？”尉迟宝林一脸惊讶，“你可别硬撑着啊。”

“真的没事。”秦怀玉微笑着安抚他。

对于尉迟宝林的调侃，秦怀玉并未放在心上，笑着回应道：“哎，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那马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发疯了。你可别在背后说处默大哥的坏话，他要是听到了，可不会放过你。我们可拉不住他。”

“哼！谁怕他？”尉迟宝林不屑地说道，“我又不是没跟他打过！”

这时，房遗爱，也就是房二傻，招呼大家坐下。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别再聊八卦了。仙儿姑娘马上就要出来了，诗会也要开始了。”

秦怀玉轻抿桌上的茶水，眉头微皱，显然这茶水还是依旧难喝。他强忍着不适将茶水咽下，随后转向房遗爱，眼中带着好奇：“在这诗会上拔得头筹，究竟有何等好处？”

房遗爱兴奋地回答：“好处可不少！夺魁者能成为仙儿姑娘的入幕之宾，这是其一。当然，也有许多人看重的是因此而来的名声和面子。”他指着墙上悬挂的一幅幅诗作，“你看，那些都是每月诗会夺魁者的佳作，春香楼都会将它们挂在这里供人欣赏。”

秦怀玉好奇追问：“这些诗作的水平，是如何评定的呢？”

程处默抢先回答：“这自然是由每月选出的花魁来评判。而这次，仙儿姑娘不仅出题，还将亲自评判。”

秦怀玉听后露出惊讶之色：“由花魁来评定诗作，是否过于随意？”

房遗爱看出他的疑惑，耐心解释：“怀玉，仙儿姑娘虽身在青楼，但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这些花魁从小便接受严格的培养，不仅容貌出众，还能歌善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她们是真正的美女加才女。”

他顿了顿，继续道：“正因为她们如此多才多艺，春香楼的花魁才受到众多文人雅士的追捧。能成为她们的入幕之宾，对许多人都是渴望。这也使得春香楼在这个行业中一直保持着领先地位。”

听完他们的介绍，秦怀玉心中暗自感慨：这些花魁与现代的顶级女明星确实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这时，门口突然一阵喧哗，程处默的注意力被吸引。他转过头对其他三人说：“快看，长孙冲那个小狐狸来了，还有柴绍威和杜荷。”

他转向秦怀玉，笑着说：“他们三个每次诗会都来凑热闹，不过他们可不是为了夺魁，纯粹是来寻开心的。”

程处默看着秦怀玉，认真地说：“今晚，咱们的面子就全靠你了，毕竟咱们三个中，只有你读的书最多。”

秦怀玉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回答道：“处默大哥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程处默听后哈哈大笑，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就在这时，楼下也有人注意到了他们，其中最显眼的就是程处默四人。很快，他们就上了楼，来到了门口。

长孙冲看着程处默，不屑地说道：“就你们这些莽夫也来参加诗会？知道怎么写诗吗？别在这里给各位叔叔伯伯丢人了。”

程处默刚想反驳，就被秦怀玉拉住了。秦怀玉冲程处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冷静。然后，秦怀玉转头对长孙冲说：“长孙兄，你后面那个随从怎么还戴着个斗篷呀？是生病了吗？”

原来，秦怀玉早就注意到长孙冲后面的随从身份不简单，但是没看清楚是谁，等走近一看，他心中已经明了了。

在长孙冲还没有解释之前，秦怀玉已经质问道：“长孙冲你带贵人来这种烟花之地，难道不怕长孙伯伯打断你的腿？”长孙冲刚想反驳，却被他身后的人打断了。

这时，一位身披斗篷的人走上前来对秦怀玉说：“怀玉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听说你已经醒了，我本来想去看望你，但父皇最近安排的事务繁多，一直未能成行。”

秦怀玉一听声音，果然是太子李承乾，自己没有猜错，于是连忙要行礼。身后的三人也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准备行礼，却被李承乾提前阻止了。

李承乾继续说道：“怀玉、处默、宝林、遗爱，孤今日是偷偷出宫，所以诸位不必多礼。还请诸位莫要声张，高明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

秦怀玉感叹道：“好家伙，恩威并施用得真好呀！先用‘孤’以示太子身份压人，后以表字‘高明’表示感谢。果然皇家出来的人不简单呀！”

秦怀玉回应道：“今日大家都是来参加诗会的，我们也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多谢高明兄的关心。我一切都好。”

听到秦怀玉这么说，李承乾也不再多说，对着秦怀玉拱了拱手，转身走进旁边的雅间。秦怀玉和众人也拱手还礼。

长孙冲冷哼一声，随后也跟随着走进了隔壁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