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彼此情绪的容器
据李果果讲，夏鹿真的是她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带回赵奶奶家的人。
一念至此，夏鹿决定这个周末务必要抽空去一趟龙门巷。
赵奶奶和李果果都不会做饭。
赵奶奶又是挑嘴的人。这些年，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活过来的？
听到夏鹿问话，秦琛点点头，“不远，都在西边。有空我们去看他们。”
“好嘞！”谈定了条件，夏鹿突然间如释重负。
相由心生，与她欢快语言相伴的是她眼里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秦琛愣愣地看着她。
突然间，心里又涌上无尽的心疼和悲凉。
这些年，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容易满足？
他沉了沉问，“小鹿，关于你离婚的事情，我要不要帮你找一个律师？”
秦琛原本的想法很简单，她跟着刘文山这么多年，即使离婚，也不至于要流落街头的份上。
可看她现在的状态，的确没看见她从刘家得到任何东西。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现在的这一身穿着，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她时候穿的衣服。
夏鹿斗不过刘家，他会帮她讨回来。
夏鹿没想到秦琛的思维跳动的这么快，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被秦琛的问话生生冻在嘴边。
她低下头，努力掩饰着情绪，小声道，“不……不用。我自己事情自己处理。”
秦琛有想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对不起，我….我只是想帮你。”
夏鹿抬起头，眼里有了明显的湿意，明明很难过，嘴角依旧扯开一个弧度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看见她勉为其难的笑容，秦琛的心像是被人猛抓一把，他轻叹一声道，“秦太太，以后你在我面前不用勉强自己。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不用迎合我的情绪。既然......”
秦琛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管我们是合作伙伴，还是真夫妻。总之我们是要在一起生活的人。既然这样，我们就要坦诚相待。我们都要做彼此情绪的容器。”
说着，他温柔地抬了抬嘴角，“秦太太，我希望你在我这能得到情绪价值。在我面前，你做你自己就好，嗯？”
夏鹿愣了，昏黄的车灯下，秦琛白皙的脸上露出令人心碎的深情。
她可以这样吗？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可以这样放肆地表达情绪。
刹那间，汹涌的酸意涌上鼻腔，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从小鹿般明眸里滚落。
“对不起，”夏鹿猛地转身，打开车门，跳下车，向楼上跑去。
秦琛看着她跑动的背影，使劲闭了闭眼，倾吐一口气，然后，从扶手箱里拿出一根烟，抖着手点上。
他明明就是想安慰她一下，想告诉她，以后在他面前，不用再委屈自己。
她居然感动成这样？
一时间，秦琛有些不太确定，以后要如何与夏鹿相处。
被心海埋葬了十几年的感情，他怕自己肆意地喷涌而出会吓着她，会把她吓得躲起来。
慢慢来吧。
他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在他眼前缓缓升腾起，又缓缓消失。
一时间，他像个幼稚园的孩子，反复玩着吐烟圈的游戏，乐此不疲。
一支烟结束，他拨通阿宝的电话，简洁地吩咐道，“明早七点，让设计师上门量尺寸！”
电话那头愣了半晌才开口道，“哥，你这一次玩真的了？”
“滚！我什么时候玩过假的？”秦琛没好气地骂道。
想想不对，又骂道，“我什么时候玩过？你要是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
阿宝啧了一声，“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为了老爷子和老太太，临时拉个人，扯张证糊弄他们呐。”
秦琛知道，在青城山的那一年，阿宝没有在他的生活里出现，他自然不认识夏鹿。
不过这样也好，心底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多一份痛苦。
“别废话，明早七点来家里，别迟到，设计师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秦琛叮嘱道。
“行，我现在就来安排。”阿宝听出秦琛的慎重，收起戏谑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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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鹿走后，刘文山回到办公室，他一直在等。
快到晚上八点豹子才发来消息。
路边的迈巴赫是秦琛的。
他还没从秦琛为什么跟夏鹿搭讪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看见消息，他惊得猛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动作太快，桌上的水杯被带着“砰”地一声倒在桌上。
水杯里的茶水顷刻间洒满桌子，吸饱水的淡黄色的茶叶梗横七竖八地在桌上挺尸。
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踹翻座椅，又是一声巨响。
他想给豹子打电话，可手抖的几乎握不住手机。
他像个帕金森综合症患者一样，在手机键盘上倒腾了半天才调出豹子的手机号。
电话一拨通，对方就接了。
刘文山这才意识到，豹子是在等他电话。
这样的消息，豹子估计没狗胆跟他直接说。
“你找谁查的？消息可靠吗？”刘文山阴冷地问。
豹子明显顿了几秒，然后认命地说，“哥，这事应该是真的。我……”
豹子忍了半天还是鼓起勇气道，“我看见他们的照片了，结婚证的照片。我没敢发给你。”
豹子一说完，只感觉耳边传来倒吸气的声音。
一时间，两人都端着电话，没说话。
过了一会，终究是豹子忍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他壮着胆子说，“我有个远房的大姨在民政局，照片是她拍的，手续还是她亲自办的。哥，嫂子......哦，不，夏鹿跟你这么多年，你们咋说离婚就离婚？她怎么转头又跟别人结婚了？该不会......”
豹子原本想说，你该不会被人绿了吧？求生的欲望让他及时住口。
被绿？想想也不可能啊。
夏鹿是谁啊？
要不是亲眼看见照片，豹子打死也不相信。
从小到大，夏鹿就是刘文山的小跟班，铁杆粉丝。
在青城山镇，谁不知道夏鹿喜欢镇长家儿子？
好在夏鹿长得好看，听说她家又在大城市，只是暂时被放在奶奶家养着。
这样一个大城市的漂亮姑娘喜欢镇长家儿子，谁也没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