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请叫我廖将军
回到帐中,廖英姒正在给秦歌上药,秦歌的后腰青青紫紫,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越发明显,好几处还破了皮,渗出血来。廖英婷的状况倒是好很多,也没破皮,只是青紫斑驳,瞧着唬人,只要把淤血揉开好的就会快一点。廖英姒一一给两人上好药,倒没啰嗦。
“阿姐,我错了。”廖英婷抽抽搭搭道。
“别说话,”廖英姒给廖英婷盖好被子,“好好休养。”
秦歌趴在榻上,双眉微蹙,双颊绯红,眼下亮晶晶的似有泪意,双手自然地垂下来,露出一截莹白的皓腕,跟手背已是二色。廖英姒也撸起自己的袖子,果然,亦是二色。廖英姒怏怏地放下袖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廖英姒将秦歌的手放到被子里,秦歌嘟囔了几句,廖英姒摸了摸秦歌的额头,没发烧,脸色也还好,应该没什么事。
秦忠在帐外走来走去,好不容易等到廖英姒出来忙迎上去,询问秦歌的伤情。
“看着吓人,倒没什么。”
秦忠点点头,递上一个精致的药瓶,“这是先将军惯用的,还要劳烦女将军了。”
“小事。”廖英姒接过来一抱拳。那小药瓶上镶金嵌玉,一看便知非凡品。
眼见秦忠要走,廖英姒唤了一声阻止了秦忠的步伐,“秦将军,”廖英姒轻轻咬着舌头,像是懊悔为何叫他。
“女将军还有什么事吗?”
廖英姒心一横,说道:“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廖将军而非女将军。”
秦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略歪了歪头,“这有什么区别吗?”
“我与秦将军一样,都是靠着对楚国的忠心,无畏生死的搏杀在军营之中立足,诚然,我不否认我有今日的确是承了父亲的荫庇,难道秦将军的今日没有秦戎大将军的功劳吗?”
秦忠怔了一下,随后后退两步,对着廖英姒一抱拳,恭敬唤了一声“廖将军”。
此时,孟靖康站在帅帐,坚称是自己那边有内奸,愿受军法,但求能亲手抓出此人。
廖子彦突然觉得有点头疼。这一次出来的都是高贵的世子郡主,一个个的还都是故人之后,还不能干晾着,还得好好教他们,着实让自己处处掣肘。
孟靖康放下搁在额头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拉着孟靖康坐下,“青野,你有此心我很欣慰,只是知道埋伏在哪的就十五个人,除去你、昭和郡主、英婷,余者非死即伤,再大张旗鼓地找内奸,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孟靖康还要说什么,廖子彦抢在他开口之前,“青野,你写字好,这次的军报你就写一写。”
廖子彦拍了拍孟靖康的肩膀,伸了个懒腰大步出去了。“看看这天,真不错。”
秦歌躺了五日才勉强下床,刚下了床,她就求了廖英婷帮她换衣服,她要出去走走。廖英婷实在扛不住秦歌的撒娇、痴缠,只好给秦歌换了外出的衣裳,扶着秦歌慢慢走出去。迎着夕阳,天边染得红彤彤的,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光。
“我们去那!”秦歌兴奋地指着不远处的小溪,绚烂的夕阳余晖落在小溪上,浮光跃金,秦歌突然想起王勃,想起《滕王阁序》。
廖英婷有些犹豫,那里离营帐有段距离,虽然也是楚营的范围,但是二人双手空空,总归让人心里不太安定。但是秦歌已经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了,廖英婷只好跟上去,步子迈太大还扯到了小腿的伤口。
两个人站在小溪旁,秦歌不时捡个小石子扔出去,将晚霞砸的泛起涟漪。
天色暗下来,廖英婷想回去,秦歌执着地要再留一会。“急什么,太阳还没落山呢。”
身后突然传来“踏踏踏”的声音,二人回头,突然见自不远处密密麻麻冲过来数以千计的黑点,手持钢刀,一往无前冲过来。
秦歌拉着廖英婷就要往营帐跑,但虚空数道箭矢拦住了二人的去路。秦歌停下脚步,环顾看去,树上好像有人,树后也有一个黑点。
秦歌暗暗懊恼,都是自己贪玩才会这样,若是听了英婷的不出来,或是刚刚回去就好了。
容不得秦歌想太久,弓箭手还在放箭,而远处的人已经尽在眼前,他们手中的钢刀在夜里闪着冷光。
箭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秦歌、廖英婷赤手空拳,实抵挡不过许久,二人对视一眼,眸中是视死如归的坚定。只是还不等动手,一男一女从天而降,玄衣劲装,也不多话,扔给秦歌二人两柄短刀,手持匕首迅速进入了战斗。
一刻钟之后,楚军出营,不费吹灰之力收拾了剩下几百人,连带着十个弓箭手,无一存活。
廖英婷的短刀从手中脱落,插在地上,整个人跌坐在地,无声地哭了。
秦歌想去拍一拍廖英婷的肩,把人扶起来,腿却酸软无力,刚迈了一步就单膝跪地,全凭钢刀撑地。
廖子彦让人把两个姑娘架回去,径直走到那身穿玄衣的男女,问他们的来历。
陈京扯下面巾,“我二人乃是昭和郡主的暗卫,雍和九年由陛下安排保护昭和郡主。日前,陛下接到战报,得知郡主受伤,特命我二人速来遥镇护卫郡主。”
“可有证人与信物?”
“归德将军秦忠曾见过我二人,可为我二人作证,另有令牌一支,可证身份。”陈京从怀里拿出二寸长一寸宽的一块小牌子,正面一个金色的“令”字,反面是陈京的名字,霍霜明的亦是如此。
秦忠也出面辨认了二人确为宫中人,廖子彦点点头,让秦忠给他们安排住处。
梁军。
“两千精兵杀两个小姑娘都不行?”刘绥愠怒地甩下去一个笔床。
王兖弓腰抱拳在下边,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本来快行了,谁知道哪冒出来两个人,行动鬼魅,轻功了得,在人群中行走几乎看不清踪迹,弟兄们一个一个都被卸了兵器。
王兖不敢分辩,这位主子最讨厌别人找借口,老老实实认错或可保住一条命。
王兖抱拳道:“再给卑职一次机会,卑职一定拿着秦女的人头回来见你。”
刘绥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一击不成,打草蛇惊。此事暂且搁置,再待时机。”
送走了刘绥,王兖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坐在地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