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分别
马蹄在地上轻轻摩擦，似乎已经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
钱代正忙碌清点路上要带上的物品。
飞廉正检查马匹有无异样。
唯有楚寒雪紧紧抱着林清梦的腰身不肯放手。
“林姐姐，你自己在北荒，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记得给我写信，要记得想我。”
楚寒雪在林清梦肩膀处不断蹭着，像只向人讨要抚摸的小猫。
林清梦温柔抚摸她散在背后的长发，轻声安抚：“小雪，不必担心我，我回到北荒，守着母亲曾守护过的子民，觉得很舒服。”
“虽说苍阙的脾气有些古怪，但他是真心将我当做家人的，我感受得到。”
林清梦压住她的肩膀，将她带离了些，微微弯曲手指，碰了碰她娇嫩的小脸。
“倒是小雪，此行江湖一趟，竟意外让你开启了龙息之力，就算藏得再好，也必然被有心之人窥视。待你回到林国后，必然会被有人之人算计，你且万事小心谨慎才是。”
“往日，我是林府未曾见过天日的女娘，但如今我是北荒圣女，小雪，你要记得，若是真的遇到了难以摆脱的难事，北荒有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楚寒雪感动之余，拉着她的手。
“林姐姐，你别担心我了。那边……”
楚寒雪看着正和苍阙和祁愉商讨事宜的楚瑾辰心急如焚，也不知道她那不开窍的王兄，这几日通透了没有。
“璃王殿下，我身上还有一笔债，要向林国某人讨回来，日后好，必然会再见的。”
楚瑾辰微微皱眉，刚想问他到底是何事，便察觉到身侧的两道炙热的目光，于是和苍阙一同走了过去。
他先是揉了揉楚寒雪的发顶。
“小雪乖，去找你凌霄哥，问问他一切都准备好了没有。”
与此同时，苍阙在林清梦耳边低语。
“北荒圣女有一条准则，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林清梦挑眉看他，不解何意。
“这宗旨便是不能违背本心，不能说谎。”
苍阙懒洋洋地踱步到白羽面前，不要脸地向他讨要些延年益寿的丹药。
“那个……”
“那个……”
楚瑾辰和林清梦两人异口同声，又同时顿了一下。
两人相视，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前路保重。”
“你也是，北荒安好。”
两人相对无言，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眼神深沉，似乎想将对方的身影刻印在自己心中。
楚寒雪躲在马车后面偷偷看着两人，小手紧紧绞着自己的衣角，看着倒是比他们二人还要紧张。
“偷听可不好。”
一道清冷，又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从她的上方传来。
“嘘！凌霄哥！”
楚寒雪做着噤声的手势。
“你小声些。”
楚寒雪将他拉走，躲到马车后面。
“我才没有偷听，我只是……只是……”
沈凌霄环抱双臂，自在地靠在马车上，看着她挑了挑眉。
“我只是担心王兄，会不会因为舍不得林姐姐就不回去了。”
沈凌霄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也不知这小脑袋装的都是些什么。
“他们就这样分开了，好可惜，每个人都要回到自己的囚笼中去……”
楚寒雪低着头，小声呢喃。
为了楚瑾辰和林清梦的分别而惋惜是真的。
为了她和沈凌霄即将到来的分别而心痛，也是真的。
“凌霄哥，等回了林国之后，你就要回到凌霄楼去了吧。”
楚寒雪不敢看他，明明分别还有很长时间，可她现在就开始不舍起来。
她好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他们所有人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再久一点。
“也对，你需得回到凌霄楼去，那里才是你该守护的江湖，那里还有林姐姐他们在等着你。”
“宫里……宫里不行的，那里太寂寞了，你若是去了，时间久了一定很难过的。”
楚寒雪一直低着头，整个人缩在厚重的大氅中，瘦小的肩膀，无不显示她的落寞。
沈凌霄本想伸出手，像往日一般揉揉她的发顶，楚寒雪却退了半步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
寒风穿透指尖，有些冷。
“我没事，凌霄哥，我总得适应没有大家的生活，你说对吧。”
楚寒雪扬起脸，笑得明媚又牵强，让人觉得好生心疼。
“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出发了。”
沈凌霄将她抱到马车上，掀开车帘，扶着她的手臂将她送进去。
楚寒雪掀开马车侧帘，小脑袋探了出去，与林清梦道别。
“林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会想你的。”
林清梦抚摸她的小脸，温柔笑着。
自打回了北荒，林清梦脸上的笑意增加了许多。
直到马车渐行渐远，从林清梦的视线中消失，她才微微低下头来。
“不是说了嘛，作为圣女，不能说谎。”
林清梦自嘲一笑。
“我未曾言语，何来谎言。”
苍阙断然没想过，她会如此回答，怔了片刻。
“那你也未遵循本心，有违圣女之道。”
“你是新王，我是新的圣女，自然要走一条新的道才是。”
苍阙笑笑。
“本以为你该像姐姐多些，没想到，这张嘴说话的语气，倒是像极了你舅舅我。”
……
马车上没有了炭火，自然要比营帐中冷上许多。
楚寒雪双手捧着的手炉也不再炎热，这是保持着比体温要高上一些的温度。
她蜷缩在马车的角落，双脚有些冷，只能用大氅遮住。
回想起来时的路，一路上她被林姐姐抱在怀中，倒是温暖又热闹。
而回去的路上，却显得寂寞冷清了许多。
想想前几日出发之时，苏崇阿和苏合吉拉着安放苏日娜身体的水晶棺，落寞地走出北荒。
临行前，苏崇阿骑在马上，神色疲惫，回身看向自己的眼神，落寞又悲伤。
“也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楚寒雪抱着双膝的手臂紧了紧。
许是马车内太冷，楚寒雪只觉得小腹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疼痛感。
她捂着腹部，蜷缩身体，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令她不安。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半分声音来。
行路小半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沈凌霄勒马来到马车的侧面，掀开车帘。
“阿雪，下来休息一下……”
看到里面场景，沈凌霄陡然瞪大双眼。
“阿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