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朕三两句话就能打发走他
文子矜醒的时候都已经到长乐宫门口了,她感觉到自己在被抱着走,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人衣服的样式和颜色。
“阿父?”文子矜脑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醒了?”文帝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动作,笑着开口询问道。
文子矜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
到了长乐宫,午膳已经准备好了,越姮看见三人的身影起身迎接。
“姌姌,明日可还要去听学?”越妃见女儿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问道。
文子矜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先不说她要去抱大腿的事,她今日刚被夫子罚站了明天就不去上课,凌不疑会怎么想她,别人会怎么看她,她也是要面子的。
“那姌姌今日第一次去听学感受如何啊?”文帝把她放在凳子上坐好,一家四口围坐在饭桌上。
“挺好的,皇兄他们都很关心我,夫子也很和蔼亲切。”文子矜揉了揉眼睛清晰的回道。
“哦?纪夫子都罚你出去站着了还觉得他亲切和蔼啊?”文帝憋笑揶揄道。
文子矜还奇怪阿父怎么会知道,侧头一看果然她三兄正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她。
好啊好啊,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正直的反派哈,她这早起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他,三兄倒好,丝毫没替她遮掩啊。
“对啊,夫子只是罚我出去站着,都没有骂我打我呢。”
文帝他们都被她这一脸认真的表情给逗笑了,“那你说说,为何夫子要罚你啊?”
“没什么,只是姌姌觉得夫子的部分思想有些迂腐罢了,夫子不认同我的思想,罚我也是正常的。”文子矜缓缓说道。
文帝倒是欣赏她这坦荡的态度。
“纪夫子今年已经七十了,他跟随了三代帝王,这样教了一辈子学生,有些思想跟不上朝代进步也不稀奇。”
文帝给她解释道,他停顿了一秒后又笑着开口,“不过姌姌也算是碰着个好时候。”
“嗯?”文子矜啃着鸡腿疑惑的看向他。
“前几日纪夫子就跟我提过要辞官回乡,朕已经同意了,待下一个夫子到京,便要放他回乡了。”文帝微微笑道。
文子矜闻言眼睛一亮,她倒不是不喜欢纪夫子,只不过来都来了,她还真是想能在太学学些什么东西的,但是纪夫子年岁确实大了些,他的授课方式她就是容易犯困。
用过膳后,文子端和文子矜都回了寝殿午休,下午不用再去太学,按照宫里的安排,下午的时候公子和女娘们是分别去学习武艺骑射和琴棋书画的。
文子矜年岁还小,去学那些还早,所以她下午都是空闲,午睡醒了她就跟着阿父阿母一同去了皇后宫里。
宣神谙叫了尚衣局的女官来,正给凌不疑量着尺寸。
文子矜等凌不疑量好了以后给他们仨打了个招呼就拉着他去了他的寝殿。
“六公主,可是找我有事?”凌不疑跟着她到了寝殿才开口问道。
“无事啊,义兄你不要公主来公主去的,叫我姌姌吧。”文子矜热情的拉过他的手臂坐下。
见他不说话她也不在意,凌不疑看见她这熟悉的从兜掏出东西的动作,果然,一个油纸包又被送到他面前来。
“义兄,这是母妃宫里的厨娘今日特意做的桂花糕,你尝尝。”
凌不疑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他的时候都热衷于给他送吃食,他依旧没拒绝她的好意,接过来咬了一口,太甜了,他不太喜欢吃甜食。
“好吃吗?”
“好吃。”看着她热切的眼神,凌不疑点了点头。
“多谢六公主。”凌不疑说完就看见文子矜的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她嘴巴撅的都能挂住食盒了。
“多谢……姌,多谢子矜。”凌不疑最终还是换了个称呼。
文子矜听他这样叫她也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脸,不叫她公主就也算是有进步。
她刚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见了长秋宫婢女春芬的声音。
“六公主,城阳侯进宫了,现在正在大殿上,陛下和皇后命奴婢来带凌公子上殿。”二人听见她淡淡的说道。
凌不疑听见杀父仇人的名字,他无意识的捏紧了手里的油纸,姑母出宫前偷偷嘱咐过他,让他尽量在成年前少和凌益见面,可......
文子矜听见油纸被捏的沙沙作响,她侧头看了一眼凌不疑,果不其然看见他面色冷峻,神色冰凉的模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成了凌益的儿子,也不知道为何凌益会认不出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她看凌不疑这表情应该是不想去见凌益的。
凌不疑在心里叹了口气,放下桂花糕正准备起身就被人按住了。
“春芬姐姐,你替我去和父皇母后说一下,就说我现下正缠着义兄教我识字,不让他走,若是他们有什么事就改日再说吧。”
唤作春芬的婢女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凌不疑看了看依旧按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又看向它的主人,就看见文子矜嘴角上扬,睁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盯着他。
她这样子让他想起了他还在孤城时养的小狗,她现在的表情和它摇着尾巴等他表扬时一模一样。
“多谢子矜。”
可能是想起了往日在孤城的生活,他抬手摸了摸文子矜的头,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文子矜看他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就知道自己应该是没做错,她也高兴的主动用脑袋蹭了蹭凌不疑的手心。
察觉到她的动作,凌不疑飞快的收回了手,然后他看见文子矜疑惑的看着他。
“咳,既如此,我便教你识字吧。”凌不疑轻咳了一声正色道。
文子矜还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凌不疑就拿出了书简摆在二人面前的桌上迅速开始了一对一的教学,她甚至都没有拒绝的机会。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文子矜已经是形象全无的趴在桌上了,她只觉得自己一个小孩的腰都要坐废了。
虽然她古文学的挺好的,但是古代的繁体字她确实是很难看懂,凌不疑他又始终维持着同一个语调和节奏,这简直比上纪夫子的课还容易困。
文子矜侧头看去,凌不疑依旧坐的笔直,面不改色的正准备教她下一个字。
“义兄,姌姌脑袋疼。”文子矜趁着空隙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痛苦的说道。
“严重吗?可要传医官?”凌不疑闻言皱了皱眉,一脸关心的开口问道。
“我没事,就是姌姌现在的脑袋装下不更多的字了。”
文子矜放下手,可怜兮兮的对上他的双眼开口。
“是我考虑不周了,那今日就到这里吧。”凌不疑看了看书简才发现,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女娘来说,今日的课量确实有些超标了。
“义兄,我听三兄说昨天下午阿父带你去了练武场?他可是要让你和皇兄他们一同去学习武艺骑射?”
文子矜看见他说完就把书简卷了起来放在了一边,瞬间恢复活力笑盈盈的问道。
“不是,陛下只是怕我在宫中无趣,带我去练武场看看而已,陛下说让我先养好身子。”凌不疑如实道。
文子矜看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有些宽松也明白了文帝的意思,他是担心凌不疑刚回来,身体受不了那样强度的武艺教学。
此时,凌不疑寝殿外,文帝和宣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儿,他们二人默契的站在外面感受着里面两个小人儿和谐美好的气氛。
“陛下,予看那城阳侯走的时候的模样,予担心他还是没死心。”宣神谙想起凌益那不甘心的表情,忧虑道。
“神谙不必担忧,朕三两句话就能打发走他。”文帝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自信的开口。
宣神谙想起刚刚在大殿他们二人的对话,顿时也觉得是她多虑了。
“陛下,微臣今日是来接回我那不懂事的幼子的。”
“怎么?城阳侯是觉得朕没那个能力照顾好子晟吗?”
“陛下……”
“怎么?城阳侯是觉得朕不配做你儿子的义父吗?”
“陛下……”
“怎么?城阳侯是觉得朕做的决定是错的吗?”
“陛下……”
“怎么?城阳侯是觉得朕这皇宫比不上你城阳侯府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