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不倒翁凌不疑

文子矜在三皇子府待了好一会儿，直到梁邱飞找到三皇子府上来她才连忙与文子端告别离去。

“公主！少主公一个时辰前就被圣上传诏进宫面见去了，曹常侍让卑职前来找您，求您快进宫去救救我们少主公吧！”

梁邱飞不知道具体殿内是什么情况，里面一直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交谈的声音传出来。

只是看到曹常侍那急匆匆的模样就知道圣上一定是动怒了，他们少主公一定是在受罚了。

文子矜一拍脑袋，嫋嫋的信再加上淳于氏的事，让她一时间忘记还有雍王这茬了。

“快回宫！”

……

皇宫，御书房。

文子矜赶到的时候梁邱起正低头守在殿外，见他们二人来了，恭敬的行了礼后便预备同文子矜说起殿内的情况。

梁邱起刚想说殿内还是静悄悄的听不出什么情况，里面就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声。

“竖子！你可知错！”

文子矜一听就知道她阿父这次确实是比以往都要生气。

“我进去看看。”文子矜绕过他们兄弟二人想要进去，却没想到被御书房的护卫拦住了。

“六公主，陛下交代了，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进。”护卫恭敬的低头阻拦道。

“我......”文子矜奇怪，以前她阿父可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对她还生疏起来了。

其实不然，文帝是怕那些个参凌不疑一本的朝臣这时候过来要他重罚凌不疑。

他分明是为了保住凌不疑，确实是没想到拦住了前来替他求情的文子矜。

“竖子！”

文子矜还没说话呢，殿内又传来好大一声怒吼，只是这一声里更多的明显是无奈。

殿内。

凌不疑依旧是身形笔直的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目视着前方。

文帝站在一旁的高台上指着他呵斥道。

“就是平日太纵容你了！”文帝一想到今天批阅的奏折，十本有九本都是参凌不疑的，他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如今未审之要犯你都敢杀！”文帝气的直甩袖子，“这是欺君之罪，你要朕如何处置！”

对文帝来说，一边是最好的兄弟唯一的外甥，一边是上奏的朝臣，凌不疑这般作为怎么不算是将他这个皇帝推进了两难的境地。

“陛下息怒！”曹常侍忙不迭劝道，“凌将军在这儿都跪了一个多时辰了，况且他身上还有旧伤，要不......”

“要不什么？给朕滚进来！”文帝转过身，气的不想再看凌不疑，心里还是心疼他这个义子跪了这么许久。

“哎哎哎。”曹常侍接收到文帝的要凌不疑起来的意思，连忙又低头劝跪着的这个，“凌将军，圣上让你进去了，来，老奴扶你。”

他双手搀上凌不疑的胳膊，却是怎么用力也没能将他扶起，凌不疑倔强的想要跪在原地。

文帝见他这般固执，刚压下的怒火又升了起来，“你不用扶他了！”

他制止罢，又抬手指着不动如山的凌不疑，“你是很硬是吧？”

“好！”文帝提起衣摆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哎呀。”随即迈着大步朝他走来。

“你很硬！好你个竖子！”文帝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凌不疑身上，“我让你硬！”

凌不疑被踹倒在地又立即面不改色的跪了回来，反倒是文帝自己脚踹得疼死了。

文帝见状眉头拧的更紧了，“你硬！”他又是一脚踹在同一个位置。

没想到这次凌不疑起来的更快了，跟一个不倒翁似的。

“你......你什么意思？”文帝抬手指着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在等着朕的第三脚吗？”

门外的文子矜本就觉着他阿父方才的语气和内容都不太对，现下听见这“第三脚”的字眼，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趁护卫不注意一个用力就推开殿门冲了进去。

护卫见拦不住了，他们也是真不敢拦文子矜，只对着殿内的文帝拱了拱手就退下了，顺便还带上了殿门，隔绝了门外伸着脖子的梁邱兄弟二人的视线。

文子矜不知道门外护卫和他们兄弟二人的想法，她现在只能看见跪在地上的凌不疑以及站在他面前气的不轻的文帝。

“阿父！”于是她连忙出声试图唤起文帝的理智，平息他的怒火。

文子矜提着衣裙小跑上前，她在凌不疑身旁跪下，仰着头看向文帝。

“阿父，子晟处决雍王时女儿就在一旁看着并未阻拦，是女儿没能及时制止，才给了子晟机会杀了雍王，阿父若是要罚，就罚女儿吧！”

文子矜同样眉心蹙起，一脸担忧却言辞切切。

“不！”凌不疑看了身侧的女娘一眼，待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后连忙否认道。

“陛下，是臣杀了雍王，与姌姌无关，她要拦也拦不住臣，陛下只罚臣一人即可！”

凌不疑原本平静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惊慌担忧的神情。

“好，好，好，你们两个！”文帝怎么可能舍得罚他们两个，他见文子矜看了凌不疑一眼张嘴还想说话连忙抢先一步对着凌不疑开口。

“你私审雍王，还先斩后奏，你把廷尉府和朕还放在眼里吗？你这心里，还有不敢二字吗？”

文帝气愤的开口，他现在这姿态活像一个要负心汉解释的女娘。

凌不疑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想要开口替他说话的文子矜。

“雍王父子手沾无辜将士鲜血，又逼得何将军全家战死，臣杀他，何罪之有？”凌不疑垂了垂眼眸，刻意的掩去自己眼底的狠戾。

“那也不用你亲自动手！”他话音刚落文帝便反驳道，“要杀要剐，一道诏书就可以，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在文帝心里，一个叛变谋反的逆贼怎么值得他宠爱的义子亲自杀之，还平白惹了一身脏水。

在场的除去凌不疑就只有文子矜知道，雍王作为孤城城破，霍氏覆灭的罪魁祸首之一，凌不疑是一定要亲自杀他的。

他这般抢在廷尉府审讯他之前私审雍王，也是为了确保自己能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