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落水

皇宫。

今日事较少，文子矜便留在了长乐宫整理些琐碎的事宜，原是想着下午再去长秋宫，不想接到了长秋宫送来的皇后手书。

说是请长乐宫收拾几间卧房给她五姊带进宫来排练舞蹈的女娘住，现下皇后已命程少商带她们过来了。

越姮一向懒得管事，刚好文子矜又在身边，索性就丢给她去安排了。

“暮云，你带人去把珑园收拾出来。”文子矜起身吩咐道，“我去接嫋嫋。”

她听说是程少商带着五公主她们过来还是有些不放心，左右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便起身迈着大步往长秋宫的方向去。

“啊！”

文子矜刚走到御花园就听见一声尖叫，她心道不好，赶忙提着裙摆往声音来源处快步跑去。

过了一片竹林，她才看清当下的场景。

五公主站在桥上，抬着下巴一脸轻蔑的看着湖里扑腾挣扎的人儿，她身边站着几个女娘也是同她一样的嘴脸欣赏着眼前的景象。

文子矜心中隐隐不安，她一边往前去一边看向湖中时不时扑腾出水面的女娘，待看清真是程少商后她又气又担心，竟然还有女娘围在湖边朝她扔石头阻止她上岸！

“住手！”文子矜大声制止道，“你们在干什么！太过分了，这可是一条人命！”她推开湖边站着的几个女娘后瞪向桥上安稳站着的五公主怒斥道。

她们显然没想到文子矜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其他人都开始忐忑起来，不过同为公主的五公主倒是很快就调整了回来，她恢复那副轻蔑高傲的神态下了桥朝湖边的文子矜走去。

文子矜此刻无比后悔自己不会游泳，她上辈子九岁的时候溺水过，这辈子又亲眼看见凌不疑掉进冰湖，是以她对水十分抗拒，凌不疑和她三兄多次建议她学都被她摆手拒绝了。

是以她现在只能蹲在岸边朝程少商尽力伸出手，好在程少商她会游泳，文子矜只要推开这些扔石头的女娘她就能往她这儿游过来。

五公主当然是知道自己六妹不会水的，她看见文子矜正全神贯注的往程少商那看，连她走到身后了都没注意到。

她朝低头看着文子矜蹲着的身影，眼神突然狠戾，就是她们两个抢走了她的母后，如果没有她们......

这样想着她便朝文子矜抬起了腿。

程少商正往文子矜那儿游去，突然看见五公主停在了她身后，她赶忙开口提醒，“阿姊，小心身后！”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文子矜还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就被五公主一脚踢进了湖里。

“咕噜咕噜。”文子矜瞬间被水淹没，她下意识伸手挣扎着，可越是挣扎就就越是往下沉，久违的感觉又出现了。

“阿姊！”程少商看出了文子矜不会水，她往下朝她的方向游去。

五公主给了身边人一个眼神示意她们继续丢，可这湖中多了一个公主，她们显然有些害怕了，但相比于文子矜，她们更不敢忤逆五公主，只能伸手继续朝她们二人丢石头。

程少商很会水，不一会儿就抓住了沉下水中的文子矜，她连忙将她带出水面，躲避着石子往另一边游去。

“哎呀，这湖里是不是有蛇啊？”湖里两人都听见了五公主的声音。

果然不出片刻，她们就看见有一女娘拿着篓子往湖里倒进了一条蛇，文子矜察觉到程少商拉着她的手有些颤抖，她怕蛇。

“嫋嫋，你放开我先上去。”生死攸关时刻，文子矜被刺激的也开始双手划着水，她可不能拖累了程少商。

“你说什么呢阿姊，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程少商当然是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下水回头看了一眼水蛇。

文子矜不敢再将头埋进水中，但她看程少商严肃的神情也明白了水蛇应是离得很近了，因着要推她前进的缘故，程少商此时是落后于她的。

她趁程少商全神贯注往前游的时候用尽全力拉住了她的胳膊往前送了送，二人的位置顷刻间调转，下一秒脚踝处便传来阵痛。

程少商瞪大了双眼回头看她，见她神情痛苦眉心紧蹙也料到是发生了什么，她红了眼眶更努力的带着文子矜往岸边游去。

文子矜下意识的想甩开水蛇，又担心自己将它甩开后它会再咬上程少商，那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她便强忍着疼痛任由它咬住，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水蛇的利齿刺进了她的皮肤。

好在这蛇个头不大，想来她们也害怕更大的蛇，好在此时她们已经离岸很近了，那群女娘的石子也砸不到她们了。

五公主见她们二人成功上了岸眯了眯双眼。

程少商看见上了岸后还咬在文子矜脚踝处的小蛇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她当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举起一旁的石头就往蛇身砸去，砸了三下才断了气松了嘴。

文子矜方才呛了好几口水全身无力的瘫在地上，程少商褪下了她的鞋袜查看了一番，血是红的，还好没毒。

“文子矜，下一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五公主竟全然不担心今日之事败露，她还朝着对岸的她们得意的喊话。

“咳，咳......”

文子矜简直被她这狂妄无畏的态度气笑了，从前她只觉得她五姊不过是骄纵高傲，肆意横行了些，没想到她胆子竟如此大，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谋害人命。

她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程少商瞪了对岸一眼，扶起文子矜想离开。

文子矜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等一下，她重重的咳了好几下后才能开口说话。

文子矜借着程少商的力道站直了身体，她朝五公主轻勾了勾唇角轻笑着开口。

“五姊，今天你没能弄死我，往后可要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