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我想这样做,也可以吗?
程少商没发觉他神情的不自然,她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泛着红的眼眶和微红的鼻头吸引了去。
她还时不时的抽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同时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抚上了袁善见的眼尾,轻轻盖上了那碍眼的红色。
他眼睫颤动轻刷着她的指腹,痒痒的,一抹异样浮上心头。
袁善见紧张万分,“少商,你,你......”
程少商被他的声音唤醒,她缓过神来后视线一移直勾勾对上他的,下意识就要收回手。
却是在半空中被袁善见捕获。
他握着程少商收回的手自然按在自己胸膛。
“少商,你感受到了吗?”袁善见神情微舒,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什......什么?”他的目光太过炙热,程少商经受不住移开了视线小声问道。
“我的心跳。”袁善见仿佛就是在等着她问一般。
“少商,它是由你掌控的。”他轻笑着,说的这般若无其事。
程少商闻言难以控制的再次抬眸望向他,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脏在她手下疯狂跳动,他的心跳太过猛烈以至于掩盖过了她此时的胸腔内的跳动。
“少商,能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吗?”袁善见见她完全平复下来后才低下头凑近了些哄问道。
程少商看出了他眼底溢出来的担心,他方才入仕不久,平日廷尉府的事务也很繁忙,她不想因为她的事影响到他,这样想着她便摇了摇头。
“只是,有点想回家了。”程少商这样说不算是在撒谎,她这两天看着周围熟悉的用具看的她是愈发想回去。
“真的吗?”袁善见拧着眉头,态度有些怀疑,但也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太担心了。
“嗯。”程少商肯定的点头。
袁善见这才信了个大概,他勾了勾唇再次将人搂进怀里,低头靠上她的肩膀。
“皇后的寿宴就快了,等过完那日我就带你回家。”
他温热的气息均匀的吐在程少商的侧颈,扫的她心里也痒痒的。
“善见。”她也回抱住他,双手轻轻覆在他的背后,“你为何,为何从不唤我的小字?”
袁善见听她这样问,心神瞬间失去了平静,他从前不唤是担心自己这样会过于唐突,以至于他也很少会做出一些亲昵举动,即便内心十分渴望亲近程少商也会生生克制住。
但同时他也知道其实他们二人已经定亲,这般亲密不算逾矩,可他就是害怕,就是担心自己会引得她的不喜。
程少商也很敏感,她能感受到袁善见在定亲后与她相处时反倒比从前更加小心翼翼了许多,很多时候都像是在迎合她一般,她是一如既往的自在无拘,他却是像是被无形的束缚住了一样。
“我可以吗?”
果然,程少商听见耳边袁善见嗓音略带着颤抖的问道。
“你是我的未婚夫婿,有何不可?”她肯定道。
“好。”袁善见无声勾着唇角,“嫋嫋。”
“嗯。”程少商尾音上扬应了一声,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善见,你我心意相通,也已然定亲,若你不离不弃,那我们成亲便是必然的。”她浅笑着与他对视。
“我同样心悦于你,不想你为了让我过得舒心畅快就委屈自己,而且,定亲前高傲恣意的袁夫子我也挺喜欢的。”她越说声音越小,越说越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我的心思和你一样,你可以我面前做任何你想做的。”程少商轻呼了口气重新抬头看向他,神色认真又不失柔情的这样说道。
“嫋嫋......”袁善见的嗓音嘶哑,他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其实他的内心和程少商一样,是脆弱的,是没有安全感的,是习惯性自我怀疑的。
他虽然在父母身旁长大,却同样没有感受过来自父母的关爱,他们二人彼此之间无爱,连带着对他这个儿子也毫不关心。
袁善见一开始很不能理解,父母皆在身侧,为何他的大小事务他们却从未在意过?
他一次次用期盼的目光看向他们,又一次次黯淡下来,数不清的失望堆积成山,反复多年以后他才明白他们真的完全不在意他,也是,若是父母真的疼爱子女,又怎么会为他取名为“慎”,敬小慎微的慎,慎重的慎。
不过他也明白了,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
所以在那之后他开始逼迫自己放下对旁人的希冀,再到后来他就已经渐渐忘记了什么是关心?什么是爱?
在父母别样相处模式的浸染下,他也逐渐变得不知该如何与爱人正常相处。
没有安全感的他不知道怎么才能留住心爱之人,便只能给她想要的一切,同时克制自己不做任何可能会让她反感的事,即便那是他梦寐以求的。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在楼府看见程少商因为楼垚的不坚定仅仅是微蹙了眉头而已时,即便那时他内心极度渴望他们二人就此退婚,他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给她想要的。
袁善见知道,如果有一天程少商突然反悔发觉自己不爱他或是时间长了厌烦了他,他一定会毫无怨言的放她自由。
他从父母身上学到的只有这些,强行将不爱自己的人锁在身边,带给彼此的不过是无尽的痛苦罢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无法确定她会留在自己身边多久,便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她会离开的心理准备,对于现在的每一刻他都只当做是上天的赏赐。
可,程少商明白他,理解他,她看见了他的脆弱不堪,了解他的忐忑不安。
她明明只要站在他身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偏偏她还要满眼柔情的告诉他,她心悦于他,他可以恣意妄为,可以自在任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
“我在。”他听见程少商这样应道。
只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字,就能轻易的让他长久以来费尽心力为自己建造的堡垒在一瞬间崩塌。
“嫋嫋,那,我想这样做,也可以吗?”袁善见望向程少商的眸色暗了暗,嗓音也是从未有过的低沉。
程少商只觉他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紧了紧,她被带的一时重心不稳下意识抽手抵在他的胸前借力站稳了身子。
还未来得及反应他方才说了些什么,唇瓣便一热,柔软微凉的触感从唇角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