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天色破晓时

林旭看到这则消息后，如同遭受到五雷轰顶，他见后方没有车辆，急忙从超车道变更到行车道，随后打着双闪将车辆停在了应急车道内，他看着手里的短信，有些不可置信地连续读了三遍，这才用力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慌忙给孙小倩拨了过去，但是听筒里却传来了盲音。

林旭痛苦地闭上眼睛，从副驾驶座位上拿起一根香烟点燃，看着缕缕浓烟，顺着车窗缝隙飘到窗外，迅速消失在眼前，他打开车窗扔到手里的香烟，发动着车子朝着前方急速驶去。

等林旭再次到达黄河大堤下面的小区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距离孙小倩给他发送信息，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林旭从挎包里掏出钥匙，颤抖着手将钥匙插进了锁孔里，“嘎嘣”一声，防盗门的锁开了。

林旭按压住心中的激动，猛然推开了防盗门，看着客厅地上散乱的衣物，他全身忍不住发抖，感觉一股凉意布满全身；他不死心地飞速跑进卧室，见墙边的衣柜四门打开，衣服凌乱地掉在地上，床上也都散落着，孙小倩平时穿的内裤。

林旭全身软弱无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看着卧室熟悉地一切，以及房间里孙小倩残留地味道，泪水在他眼眶里转了几个圈，终究让他给硬生生吞咽了下去。

站起身来，麻木地到其他房间转了一圈，直到确认孙小倩已经离开，林旭头脑开始清醒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客厅地上的衣物捡起来，然后又拿到卧室中，坐在熟悉的床边，一边努力嗅闻着房间的气息，一边将所有的衣服折叠整齐，然后，小心摆放好，轻轻关上挂衣柜大门，林旭回头看了一眼卧室，转身走到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机械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拿起孙小倩专门给他预备的，打火机和烟灰缸，林旭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沙发上哽咽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一袋烟的功夫，或许一壶茶的功夫。

林旭摸到自己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拿起茶几上的纸巾，准备去擦拭脸上的泪痕，猛然，他看到了茶几帮的垃圾篓，看着里面仅有的一堆碎纸屑，林旭好奇地弯下腰，将所有的纸屑倒在茶几上，将一个个纸屑耐心拼接起来，发现竟然是一份医院的妇科化验单，上面在尿液hcG一项显示为阳性，而且在报告单最后出具了结论：怀孕六到七周，身体各处器官未见其他异常！

林旭看着茶几上，拼接而成的化验单，胸口如同被人用刀子给插了一下，喉咙发紧，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将茶几上的化验单，给全部喷散开，血糊糊地啥也看不清了！

林旭回到省城的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在回省城的路上，刘媚儿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林旭如同行尸走肉般，只顾驾车朝着省城驶去，对于副驾驶座位上，不停闪烁的手机不闻不顾。

看着脸色蜡黄地林旭，以及他胸前的血迹，刘媚儿吓得“哇”的一声，死死搂住林旭大哭起来，就连刚才酝酿的怒气，也早已消失不见。

“老公，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千万不要吓唬我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黄，是不是和人发生冲突了，这身上怎么还有血迹，快点脱下衣服来让我检查一下，如果真的受伤，我们马上去医院！老公，你说句好不好？可千万别吓我啊！”刘媚儿将林旭的挎包扔到沙发上，脱掉他的上衣，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后，这才舒出一口气，再次将林旭搂住。

“老公，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哪怕你点点头也行，至少让我知道你现在是清醒的，拜托你了！”刘媚儿将林旭脑袋搂在自己的胸前，一边用力摇晃着他的脑袋，一边哭着哀求道。

“老婆，我有点累了，你让我睡一觉好嘛！我没事，就是有的疲惫了！”林旭冲刘媚儿露出一丝苦笑，他通红地眼睛里，有血水渗出，说完后一头就倒在了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等林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望着趴在床边熟睡的刘媚儿，脸上的愧疚之色更盛！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刘媚儿憔悴地脸颊，轻声地呢喃道：“老婆，我这辈子已经不亏欠你的了，我既然曾经答应要和你结婚，那我一定不会失言的，这辈子真的让你受委屈了！”。

林旭从床上缓缓坐起身，正准备悄然下床，他的胳膊却被刘媚儿给拽住了。

“老公，你不能离开我，这辈子我非你不嫁，如果你敢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刘媚儿鼻子抽动着，发出一声梦魇声。

林旭将毛毯轻轻盖到她身上，蹑手蹑脚走出了卧室，走到阳台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看出远处大街上，早起地小商小贩，以及清扫大街的保洁们，他吐出一口浓烟，转身拉开大门朝着楼下走去。

等林旭买回早点回到家时，刘媚儿已经在卫生间洗漱了，她听到房门开锁地声音，从卫生间探出头，瞪着两只满是血丝的眼睛，对林旭埋怨道：“你出去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还原本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准备今天早起床，去给你买早点呢，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起的还早！”。

林旭将豆浆和油条放到茶几上，走到卫生间门口，紧紧搂住刘媚儿，在她脸上狠狠亲吻了一口，然后笑着说道：“老婆，过几天正好是1月8号，我感觉这个日子不错，我们去民政局结婚登记吧！”。

刘媚儿一把推开林旭，一边刷着牙，一边上下打量着他，然后转回身，将嘴里的泡沫吐掉，一脸嫌弃地说道：“满嘴都是烟味，还不赶快进来刷牙洗脸，你今天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怎么会想起要登记结婚了？距离五一结婚，不就是，还剩不到半年的时间嘛！何必急于这一时啊！”。

林旭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将脑袋贴到刘媚儿的后背上，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热气，语气温柔地说道：“反正这辈子也离不开你了，早晚还不都是你的人，早点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我们也好在千禧年到来之际，生一个千禧宝宝啊！我估计，现在登记结婚的人，还不知道排号到什么时候呢！”。

早上吃饭时，刘媚儿一改往日的个性，竟然没有问起昨晚上的事情，反而主动嘱咐林旭，以后尽量少吸烟，甚至是彻底戒掉喝酒，也是为了备产而做准备。

望着刘媚儿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林旭有些感到不自然，他将手放到刘媚儿的额头上，然后又放回到自己的额头，然后一脸不解地问道：“老婆，你昨天晚上为了照顾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怎么感觉你性格突变啊！你这样让我很不适应啊！你还是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吧！”。

刘媚儿将自己嘴里的半块油条，用力塞进林旭的嘴巴里，冲他嗔怒道：“贱种样，难道你希望我结婚后，变成一个十足的泼妇啊！这样你是不是，就有理由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哼，你想到到美，我才不会上当呢！我要学你娘的样子，死死将你给拿捏住，任凭你有七十二般能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你跟我回了一趟老家，我娘都教给你什么了？你怎么变得让我不敢相信了！”林旭嘴里叼着半块油条，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媚儿。

“嘿嘿！你娘告诉我了，她说你这个人，从小就心软，而且非常富有同情心，见不得别人受一点委屈，宁可自己默默忍受，也绝不会让家里人置难！嘿嘿，婆婆还告诉我，你这个人只能智取，不能耍横！哈哈，你娘还真是个好婆婆啊！”刘媚儿眉飞色舞地对林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