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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
“这就是凌县长。”冉旭东把我介绍给了那位警察,同时又对我道:“这是这个派出所的余所长。”
“余所长好,给你添麻烦了。”我说,“其实我来这里并不合适,但是他毕竟是我的下属。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很尴尬。这一点请余所长务必理解。”
我相信他能够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其实说明白了就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是我来带他出去的。虽然我已经来了,自己的这句话带着虚伪,但是站在我的角度却必须把这句话说出来。
“罚款可以少交,人也可以带走。但是我们已经对他录了口供,同时还给你们三江县委打了电话。一是因为他进来的时候态度极为不好;二是我们需要核实他的身份。所以,这件事情……”所长说。
我点头道:“明白了。谢谢了!我没有一点包庇他的意思。他回去后我们将对他作严肃的处理。”
“凌县长。”闵成钢出来了,他没有敢来看我的眼睛。
“帮他把罚款交了。闵局长,你回去后可要还给他哟。”我吩咐小凌,同时又对闵成钢说。
“我房间里面有钱。”闵成钢道,声音极小。
我在心里暗暗地觉得好笑。
“余所长,你们怎么知道他……”离开的时候我问道,但是却没有把话说完。
“110通知我们的。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对不起凌县长,这是我们的工作纪律,我们不能讲。”他回答道。我点了点头。
“凌县长,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好吗?但愿你没有安排。”从派出所出来后冉旭东问我。
“对不起啊老弟,我昨天就与一个领导约好了。”我歉意地对他说。
“那明天吧。”他说道。
“这样吧。我离开之前。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我想了想道。
“我可能要出差呢。”他说。
我很是惭愧。我总是让别人来将就我,但是我却很少去考虑他人是否繁忙。我急忙说道:“那就明天晚上吧。或者今天晚上喝夜啤酒。”
“太好了。”他高兴地道。
不过现在我也感到非常地头痛,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带着闵成钢到省国土局去。想了想,对他道:“闵局长,你回宾馆去休息吧。对了,你马上给车县长打一个电话。我建议你尽快地赶回去,看这件事情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嗯。”他现在已经像蔫了气的皮球。
“斯院长,那你就去与皮总慢慢谈医院的事情吧。谈完了我们再联系。那件事情并不复杂,因为细节都已经讨论过了。你要注意的是时间。什么时候开始履行协议、什么时候开工等问题你可要认真思考才是。”我接着吩咐斯小冉道。
他答应着独自打车去了。
“小凌,走,我们俩到国土局去。”我将闵成钢扔在了大街旁。
“我还正说给你打电话呢。”秦连富笑着对我说。我现他的办公室非常凌乱,里面到处都堆放着文件、材料样的东西,他的办公桌上面也是如此。
“这可比你当县委书记差多了。哦,我指的是你的办公条件。”我打量着他的办公室说道。
“是啊。繁杂得很。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他笑道。
“这么多材料,你到时候怎么找得到啊?”我诧异地问。我很不习惯他这样的凌乱,因为这不是我们当医生的风格。
“我自己心里有数。”他回答道,“我知道你来干什么。这样吧,你们尽快到市改委立项,然后把材料报给我就可以了。我们是哥们,你的工作我还是要大力支持的。”
我连声感谢。
“昨天的那两个空姐怎么样?”他忽然问我道。
“样子倒是不错。不过可能有些脏。”我笑着说。
“你们当医生的就是麻烦。”他笑着说,“我不管那些。”
我忽然觉得有一件事情应该提醒他。“昨天开始跑出去的那位小姐你还记得吧?我认识她,她是艾滋病患者。你想想,这多危险!”
“我在外面都要戴套子的。俗话说,‘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管他奶奶的!”他笑道。
我不住苦笑。
“我昨天不是带了两个空姐吗?本来有一个是给你带的。结果你跑了,皮云龙又好像忽然变了性,他也不干。结果让我双飞了一晚上。累死我了!”他埋怨我道。
“你怎么认识那两个空姐的?”我很好奇。
“一个煤矿老板介绍我认识的。”他神秘地对我说,“你别说,空姐就是不一样。感觉好极了!”
“不说这个了。他什么时候见我?”我不想与他再谈这个问题,这让我不得不转移到那个自己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上面去。
“晚上。他晚上想和你单独聊聊。”他说道。
“可是晚上我已经约了人的啊。我们丰华市政府的秘书长。我们早就约好了。”我说道。
“你把他推了吧。既然他主动地想找你谈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慎重对待的。”我劝我道。
我顿时不语。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离午餐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你就约那位秘书长中午吃饭吧。呵呵!我可就不管你啦。”
我闷闷不乐地向他告辞。
出了省国土房管局,我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电话是雷院长打来的:“凌县长,晚上有空吗?我们想回请你一次。”
“晚上不行。我已经被安排了。”我回答说。
“这样啊。”他沉吟道,“中午呢?中午可以吧?”
我大感头痛:“这样吧,我五分钟后给你回话好吗?”
我没有想到,就这五分钟,竟然对今后许达非的生活造成了那么大的改变。 那种改变起因于我在这五分钟里面打的一个电话。
因为想到晚上已经与许达非约好了吃饭,但是由于钟野云的原因我却不得不去改变与他的约定。正好中午雷院长要回请我,我觉得将许达非叫到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毕竟大家都已经熟悉了嘛。
于是我就去给许达非打电话。
“好啊。那就中午吧。中午好,可以不喝酒。”我没有想到许达非答应得竟然如此爽快。我甚至没有来得及去向他解释为什么晚上不可以他就已经答应了。
急忙给雷院长回话:“行,就中午。不过许秘书长要来哦。”我的意思是说你们到时候可得把他当成主宾才是。
“那就更好了。”雷院长高兴地说。
接下来给斯小冉打了一个电话,我问他在皮云龙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都谈好了。他们拟了一份合同,我看了看,好像没什么问题。我到时候交给您审阅。”他说道。
“不光我要看,县里面其他的领导也要看的。”我说道,随即又问:“中午皮总是不是要请你吃饭?”
“是啊。”他回答说,“凌县长,皮总要和你您说话。”
“凌县长,我说了,医院的事情我会尽量让步的。我也就是为了让公司的营业额上去而已。这样的话我的公司在全国同行业排名才会靠前。这可是不花钱的广告呢。”皮云龙在电话里面对我说道。
“那就好。我们三江太穷了。你这样做可是功德无量啊。”我说道。
“我没有那么高尚。”他笑道,“对了,昨天你吩咐我的事情我今天已经去办了。”
我顿时糊涂了:“什么事情?”
“你不是让我今天给疾控中心打电话吗?”他说道。
我顿时想起来了,“那件事情我们尽自己的责就是了。说起来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中午你也过来吧。云裳说要见你呢。”他邀请我道。
“今天一天都不行了,中午和晚上都已经被安排啦。明天吧,明天我把秦处长叫到一起。”我说道。
“还是我来安排吧。哈哈!继续吃你的利息。”他“哈哈”大笑着说。
我也大笑了起来。
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奇怪。我和皮云龙本不属于同一类人,而且还有那么大的年龄差距,但是我却和他成为了好朋友。不过有一点我的心里还是对他有着芥蒂的,那就是以前自己在出事的那段时间里面他几乎没有与我联系过。还有就是,前几天秦连富告诉我钟野云在帮他的事情,我总觉得这里面有着我不知道的东西。
我不知道是正常的,但是我不理解就有问题了。我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不是吗?皮云龙以前对我讲的话和他现在的有些情况可是完全矛盾的啊。
也许是我自己太不现实了。我只能这样思考这件事情。
商人和官员是一样的,必须见风使舵。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利益的最大化。 雷院长将午餐安排在江南大学旁边的一处四星级酒店里面。
到三江去过的几位专家都来了。客人就许达非和我两个人。
“对不起,因为下午我们都还要上班,所以只好让你们到我们这里了。”雷院长客气地对许达非和我道歉说。
“添麻烦啦。欢迎你们有空到丰华去作客。”许达非也客气地道。
“许秘书长,你还记得我吗?”鲍蕾歪着头问道。我现美女都喜欢做这个动作,难道这是与生俱来的?抑或是进化的结果?可是,这没道理啊?我看着鲍蕾,在那里胡思乱想。
“鲍老师。你好!这么漂亮的美女教授我当然记得啦。”许达非笑道。
“谢谢!”她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
我们都说不喝酒,雷院长叫了一瓶红酒来。他笑着说:“不喝酒总觉得差点什么。”
“是啊。要是晚上就好了。”鲍蕾笑道。
“我们就少喝点红酒吧。其实女人喝点红酒有好处。”许达非道,“我觉得女人就像红酒。相信在大多数男人的眼里,看女人品红酒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试想一个恬静的女子,静夜在自己家里,倦坐在沙中,将灯光调到柔和、放上几优美的欧美金曲,静静地轻启软木塞,将那宝石红液体倒入水晶高脚杯中,再用纤纤素手轻托半杯红酒端于手上,拿着它,慢慢地晃动宝石红液体,用红唇缓缓地啜着缕缕的醇香,这种趣致的女人才能绽放出如红酒一样醉人的美。一个懂得品味红酒的女人一定是懂得品味生活的,而这样的女人也与红酒互相美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