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底气
“小姐这边请。”
贺宁将林初好引到内堂，糕点已经在桌上摆好。
贺宁把手放在最近的一盘点心前，道：“定州瓷白，中为苍葭色茉莉淡茶的花形糕，东家请用。”
林初好拿起小勺，尝了一口。
花香清雅，入口绵软，不过分甜腻，是清爽小食。
见林初好点头，贺宁继续介绍下一盘点心，“黄白游色云纹蜜饯糕，这次我们选了白釉青花。”
这款上次林初好尝过了，但觉着陈列的瓷盘不合适，“这次倒是相得益彰。”
林初好继续往前，看到下一款搭配眼前一亮，“琢瓷如碧，和玉色酥脆合意福饼最相宜。”
贺宁得了林初好赞赏，眼看着的高兴，继续道：
“素瓷若雪，东家觉得是放置玫瑰如意糕，还是这款荔枝流心酥？”
“你觉得如何？”
贺宁有些为难，“玫瑰如意糕艳些，荔枝流心酥素雅，但内有乾坤，也为上品。”
林初好看着两个同样的瓷碟中，放置的不同糕饼。
她和贺宁想法一样，荔枝流心酥味道实在好，可是颜色素淡了些。
林初好想了想，有了主意，她在桌上拿起一把切糕饼的小刀，在荔枝流心酥上划了下去。
加入荔枝壳提取的色的流心，流淌而出，落在盘上丰富了层次。
“这样如何？”
贺宁伸眼中闪出亮色，“小姐聪慧，贺宁弗如。”
“贺掌柜你倒是确是有一点不如我。”
“愿闻详情。”贺宁躬身倾听。
“你呀，”林初好放下刀，接过莺时递来的帕子，“太谦虚了。”
贺宁本是紧张，听小姐说他谦虚，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得笑了。
“你是觉得，和你同期入林家的，都以成了一方掌柜，所以觉得是自己能力不行，对吗？”林初好开门见山道。
贺宁微怔，就是对师父，他也从未抱怨过半句。
同门更是无人知晓，他深藏的心思。
他看向林初好，不知东家何意。
“没有去让你掌铺子，那是因为钱掌柜觉得，你最能成事。”
贺宁不知东家是在安慰自己，还是……
“东家谬赞了。”
“你也不必谦虚。但凡入林家走商路的，都是各大掌柜瞧过的，天赋自不用说。
但能来盛京的，便要为日后和高位相交，做打算的。所以要比旁处铺子，更多一份运筹和沉稳。钱掌柜一直没让你掌铺子，是因为他最看好你，所以一直在磨你。”
林初好知晓，若不是要贺宁来帮自己，钱叔也舍不得这好苗子。
“林家和师父恩情，贺宁永不敢忘。”
“可入了我铺子，你便不是学徒了，而是掌柜。”林初好道：“你在我处做掌柜，我便也与你说一份经验，也算我林初好的真心。”
“多谢大小姐，贺宁恭听。”
“学习时，自然要谦虚。但日后开门做生意，便不必事事退一步。”
林初好道，“我们卖的是点心，但不是花钱买几个点心，就可为所欲为的。你是掌柜，与善人善，与恶人便也要拿出自己的态度。不是人人都会喜欢我们的点心，但你有态度，才能让喜欢我们点心的人，留下来。”
“小姐是在说刚才我处理，闹事的那小姐，有不妥？”
“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你之所以退，是看出她身份，知她真心想买，只是时间紧迫。可日后若是遇上蛮横之人，切记你是掌柜，我们做最好的点心，便是你的底气。”
贺宁躬身行礼，“贺宁记得了。”
小姐年纪不大，可谈生意时，眉眼间的气势，却让人信服。
“这可是我们小姐的经验之谈，都教给你了。”起夏笑道：“当初有人和咱们小姐买木料，小姐专门去了安国找来木料，小姐出的料，从选材道工艺，都是最好的。
那人见料好了，却挑三拣四，不肯付钱。
他不知小姐姓林，以为小姐第一次做木料生意，肯定怕亏到自己手里。结果小姐凭借木料品质，直接把木料卖给安国的官家了。
那人听了消息就慌了，后来出多出一倍的银子，要买小姐的木料，小姐看都懒得看他。”
起夏看贺宁笑的浅，道：“你是不是觉得，小姐是因为有林家做后盾？那可不是哦，小姐说是料子好，才是底气！”
见林初好看自己，贺宁声音不大，但坚定道：“四时好的糕饼，也会是我的底气！”
“这就对了！”起夏拍起手来，“就要拿出，我们的点心，就是天下第一好的气势！”
林初好和莺时，都点头同意。
试吃了点心，交代了些开业事项，林初好带着起夏和莺时离开。
小厮收拾桌子的时候，听见贺掌柜正一个人对着墙，一边握着拳头，低声道：“我们四时好的点心，天下第一好！”
不对，贺宁摇摇头，应该再有气势一点的。
“我们四时好的点心，”他提高声音，却吓了自己一跳。师父一向要自己做人要谦虚，现在这么说是不是脸皮太厚了？
“我们四时好的点心，天下第一好！”
身后传来整齐的口号声，贺宁回过头，铺子里的几个人，不是何时都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正冲他笑。
贺宁也笑了，高举手臂，和大家一起喊道：“我们四时好的点心，天下第一好！”
那由衷的自豪，在众人脸上露出。
四时好，天下第一好！
现在是在他们心里。
日后，会在世人心里！
***
从四时好出来，林初好去了钱庄取钱。
不过这就是表面说辞，实际她是去和钱叔说四时好的准备工作的。
她说不要钱叔和自己扯上关联，但也知晓，钱叔怎么能不关心呢？
与其听别人说，不如自己说给他听。
钱叔听了四时好的准备，频频点头。
小姐处境定是郁闷，做些生意，也能活动些心思，不想那些烦心事。
出门前，钱叔说之前摆脱了刘大夫，寻了一颗百年人参，本想拿给她入药，没想小姐突然来了，还没去取。林初好说自己刚好有时间，就去刘大夫的医馆走一趟。
去医馆那了百年人参，林初好一出门，正瞧着邹承白和乔倩儿，在市集上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