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命运
“儿臣不敢！”东方煜连连叩首，“绝无可能！父皇绝无可能啊！”
“不管你想或不想，就会有一群人，把你高高架起。说你能征善战立下汗马功劳，最是得朕的宠爱。”景帝怒道：“甚至会拿出根本不存在的圣旨，说朕本就是传位于你，太子天下非正道！”
东方煜只觉脊背发冷，他不敢想，什么都不敢想。
“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凭你一人你以为你能做什么？”景帝斥他，然后又缓下语调，“朕本只愿一双人，还不是在这皇位上坐了这许多年。朕又能做什么？”
景帝叹气，似在问东方煜，也似在问那萦在上空无数盯着这座宫的眼睛：“你告诉朕，朕又能做什么？”
“父皇！”东方煜无言以对，只能跪拜在地，低的不能再低。
景帝叹气而去，没有让他起来。
哪怕他是景帝最看重的儿子，可皇权之争，怎容许他有怀揣半分天真？
兄弟之情？
君臣之意？
即便他可以，这朝中众人，这虎视眈眈盯着皇座与权利的各国势力，怎么容许他心软的讲什么感情？“你该想明白了。”
景帝起身，走出御书房。
东方煜就这么跪了几个时辰，景帝用膳歇息，服了丹药。
才让孟大监扶他回去。
守在御书房外的侍从，见景帝回来，神色有些紧张。
“如何？”景帝威仪，吓的小侍从说话都有些结巴。
“二，二殿下晕倒了。”
“无妨，他不是最喜装病吗？”景帝冷声。
不真心悔改，却要用这些计谋！
景帝终是帝王，看重哪个儿子，却绝不是能任他们随意糊弄的。
孟大监得了景帝示意，推开门，扶着景帝进了御书房。
东方煜摔倒在刚才跪地的地方，景帝进来动也没动。
“东方煜！”景帝道。
却无人回答。
“东方煜！”景帝怒了，“这装病的把戏，朕可容你一次，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依旧无人回答。
孟大监走上前，“二殿下。”
用手一推，孟大监觉出不妥，伸手撩开东方煜的头发。
就见他脸色发白，就连唇都没有一丝颜色，探手一抹，人烧的极厉害，不禁失色：
“陛下，二皇子是真晕过去了！”
“晕了？”景帝再也不摆什么架子，起身边走边高声道：“太医，传太医！”
东方煜不能有事，他已经有一个病弱的儿子了，东方煜绝对不能有事！
景国是东方一族的！
他要选最康健的儿子为帝，保东方一族子嗣绵延，福泽万世！
***
许是秋老虎天气太热，赵皇后这几日胃口不好。
午膳没吃，身前的嬷嬷劝：“娘娘若什么都不吃，胃里也会不舒服的。”
于是赵皇后让身边的宫婢，拿了二皇子做的合宜福饼来。
吃了半块。
剩下半块，放碟子上。
大宫女拿了帕子上前，仔细给娘娘拭了手。
“二殿下最是孝顺娘娘。”一边候着的嬷嬷，见赵皇后欢喜，跟着说好话。
赵皇后想到那日贺掌柜说，铺子里的糕饼从原料到样式，皆为东家设计。便道：“若说这四时好的东家，倒是有些精巧心思。”
“应该是个厉害的，上次听二殿下说，他这手艺也是东家教的。”嬷嬷道。
赵皇后点头，却见大宫女欲言又止。“怎么了，有话要说？”
“娘娘，”大宫女忙跪了下来，“奴，奴上次听她们说，说……”
“说什么？”赵皇后见她这模样，猜到不是什么好事，便高声道。
“说四时好的东家，其实是永宁侯府那个闹得天翻地覆的少夫人。”
“林初好？”赵皇后站起了身。
大宫女点头。
“你是说煜儿在四时好学做糕饼，是和林初好学？”
“奴只是听闻，便赶紧禀了娘娘。林初好是否真是四时好的东家，奴并不能做实。”
“去查。现在就去查！”赵皇后变了脸色。
她身边的嬷嬷得了令，立刻出了宫。
林初好是四时好的东家这事，从未确实公开过，但从她离开了永宁侯府，便也没有刻意遮掩。至少珍宝阁里买东西的娘子们，都是知晓的。
宫里的嬷嬷，换了寻常人家的衣裳，来了珍宝阁。
挑了几样物件，陈娘子招呼的越发热情了。
嬷嬷正瞧着林初好从珍宝阁出去，便向陈娘子打探。
“刚出来的那位娘子，瞧着模样生的好，不知有没有许了人家？”
陈娘子见嬷嬷面生，以为是外地来的。
许是瞧上了林初好模样，才向她打听的，便笑道：“夫人好眼光，那位啊，可是这四时好的东家。江南林家的嫡女呢。”
陈娘子心想或一番美言，成了好事也未可知。
而嬷嬷听了，却未再多问，付了银子便离开了。
陈娘子这头也未多想，只当自己误会了。
嬷嬷那头已回宫，去禀赵皇后了。
“还真是林初好！”赵皇后攥紧手中的帕子，面上紧蹙了眉。
“不行！”赵皇后抬手拍在桌上。
她的煜儿决不能和林初好有任何瓜葛。迎娶慧嘉公主的事，不能拖了。
“让煜儿来见我。”赵皇后道。
“不好了娘娘！”
没过一会儿，派出去的侍从，急急跑了回来，“二殿下晕倒了。”
“晕倒了？”赵皇后冷声，“他又想干什么？”
侍从知赵皇后不信，急忙解释道：“听闻二皇子在御书房受了罚，跪了几个时辰，便晕了。”
“他在常年带兵打仗，跪几个时辰就受不了了？又装什么呢？”赵皇后话落。
转念思忖，能让景帝如此罚他，怕是已经说了储位之事。
既是如此，慧嘉公主的事更拖不得了。
“娘娘，奴瞧着不是装的。”侍从道：“二殿下被送回住处，太医院起先来了一个太医，我去时太医院的院使也往二皇子住处去了。我这边来禀娘娘，那边的人也去御书房回禀了。”
“院使也去了？”赵皇后这才觉出不好。
“院使脚步走的急，怕是二殿下这次是真的……”
“别说了，去二皇子处！”赵皇后起身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