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苍蝇总是惹人烦

四月中旬，禄蒙灵号送货到港后，李壮才动身回到了十里铺。现在香港那边工厂建设与商品销售基本上已经走上了正轨，各方面关系也打点得差不多了，李壮留在那边也没有什么事情，回一趟十里铺正好可以给端阳的商品销售大会帮帮忙。

离开香港前，李壮给王三友和陈阿林以及销售室人员下达了大力开拓市场的命令。这是提前为三个月后建成开工的食品厂铺好销路。对于市场方向，由于香港位置的特殊性，李壮建议陈阿林他们尽量往外销为主，内销为辅。对于内地市场，他们可以采取现有的批发价供货，对于外销，李壮要求批发价翻二到三倍，如需要运输再加运费。对于有销售员提出是否可以去星家坡开设分公司，李壮现阶段还没有这个想法，他只是建议销售员们可以尝试找找在星家坡有业务的人或公司，可以让别人成为青云公司星家坡的代理商。只要有利润，李壮相信肯定会有人愿意来做。

李壮这段时间在香港其实也通过一些港英政府人员和帮派高层还有马福音介绍的那家法国公司接触了不少欧罗巴商人。这些英吉利人、法兰西人、荷兰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日耳曼人等很多都尝过了牛屎粑酒，不少人体验到功效后都表示有意成为分销商。李壮安排销售室员工就是要跟踪对接这些潜在客商。

但是对于两家想要独家代理产品欧罗巴销售权的公司，李壮连价格都没报就直接拒绝了。这两家公司之所以被李壮拒绝合作，就是因为两家公司的老板一上来就介绍自己是英吉利的东印度公司和荷兰的东印度公司的股东后裔，我帮你把货卖到欧罗巴是帮助你的一副自认为名门贵族嘴脸。

李壮这些年通过马福音等人大致了解过两家东印度公司，即便他没有太深的民族情结，李壮也不认可这两家公司的那些过往做法。现在两家公司都不在了，这些殖民者的后代还把曾经的无耻当做荣誉，李壮当然不想搭理他们。为此，李壮还专门交代青云公司销售室销售员们，让他们在推动业务工程中一定要做到平等交流。遇到仗着洋人身份强买强卖和蛮横无理的，直接拒绝合作就行了。李壮相信凭借自家产品的效果和质量，肯定会有不少洋人前来合作的。

李壮回到十里铺后，先是和两个婆娘还有秘书室主要人员了解了这一段时间整个李壮友堂运营情况，主要关心了新一届商品销售大会准本情况，然后又过问了一下马帮队和几个村子这一段时间的情况。

李壮友堂各个工坊情况不错，虽然短时间给香港送了两次货，但到现在为止四家工坊依然为这次销售大会准备了近四百万斤各种商品。这些商品卖出去又将给李壮带来四百多万两银子的收入。现在李壮友堂在十里铺的四家工坊是真正达到了全产能生产。李壮当然也知道工人们辛苦，几乎天天都要加班加点，这个状态应该只有到了香港工厂投产才会好转。

但是李壮不知道的是，李壮友堂的工人们是在幸福的辛苦着，他们巴不得商号的生意一直这样好下去，他们天天都能加班挣钱。因为马帮队的原因，李壮友堂工人们大多都知道外面的世道是个什么状况。他们都认为自己现在能安安心心挣钱，衣食无忧，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想想以前自家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对比一下周边乡村那些人的日子，就更不要说马帮队员告诉他们外面的那些老百姓的惨状了！

青云客栈旗下那些酒楼客栈还是老样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环境这样，酒楼客栈能有现在运行平稳就很不错了。不要说和外面的酒楼客栈相比，就是在十里铺，除了青云客栈以及旗下那些酒楼客栈，其他也没几家还能稳定盈利的。

至于土山村、松林村和大王山新村，今年的春耕后，根据朱小河汇报，现在水稻秧苗、包谷、高粱、大豆等长势都不错。这几个村子的庄稼长得好，已经引起了很多周边村子人的注意。李壮本身也没让长工和佃户们藏私，只要有人询问他们为什么庄稼比别的地方长得好，都可以告诉别人，就是移栽技术和充足肥料的原因。

不过马帮队还是给李壮带来了不好的消息。现在马帮队基本上一个月走一次云贵，费仲良倒台后，现在倒没有再出现路上被关卡和地方刁难，麻烦不断的状况，但是大王山民团驻地出现了几次被袭击的情况。根据暗卫队王小二汇报，这几次民团驻地被袭击都是邻县巡检董有福搞得鬼。因为驻地一直都是严密防守状态，这几次袭击倒是没有出现人员严重伤亡的情况。李壮告诉朱小山和王小二，让他们好好部署一下。袭击如果有下次，最好就是抓住几个活口，到时候把事情闹到府衙和军衙去。李壮已经决定，如果府衙和军衙不管，他就会用自己的方式报复董有福。

真正让李壮烦恼的就是朱小峰汇报的消息了。上次禄蒙灵号送香港工厂员工到十里铺实习，于青云、禄蒙灵他们怕耽误香港工厂进展，就没让人带信告诉李壮马帮队被流民袭击导致死亡五人、多人受伤的事情，但现在李壮回来了，这个事就必须要告诉李壮了。

李壮早就对云贵那些分店的前景做出过预估，如果出现重大问题，他就要关掉那些分店。包括这次出现马帮队好心救助流民，却被流民抢劫袭击，再加上各地民团、土匪乱局，证明现在那边的情况已经明显不适合再把分店继续经营下去了。李壮思考了两天，把朱小山、朱小峰、马飞、牛二等马帮队高层召集在一起，宣布了关闭大部分分店，只保留大糯苏寨和昭通府分店的决定。

李壮要求马帮队在近两个月就把关店和撤回员工的工作做好，剩余货物就全部转移到留下的两家店铺。至于人员也好安排，十里铺工坊留一些，香港工厂调过去一批就行了。马帮队也一样，十里铺留一大半，香港那边调集三百人过去。马帮队以后主要工作就从护卫和送货变成护卫和原材料采购运输。至于民团的工作，留在十里铺的人继续负责就是了。

省城荣华堂商号的曹老板这次也是亲自到十里铺参加的李壮友堂商品销售大会。连续两次他都亲自来参加销售大会一方面是为了弥补当初因为费仲良的原因抛弃了李壮友堂，另一方面的原因当然是想保住李壮友堂商品的销售权。这几年，虽然时局纷乱，乱世呈现，但李壮友堂的商品却是逆势而上，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销售景象。据说，现在京城很多达官显贵都已经离不开身体调理牛屎粑酒和各种拌饭酱料。作为经销商，代理商品的好坏至关重要。李壮友堂有这么多优质高档商品，他显然不愿意放弃这份财源。

当然对于李壮来说，做生意从来不是置气，你曹老板有本事帮我把货卖得更好，我当然愿意继续和你合作。但是李壮也是清醒的，他并不觉得现在牛屎粑酒卖得好就应该大力扩大产能，至少在内地不能盲目扩大。他现在就是要尽量不让朝廷惦记自己。对于外人来讲，最好大家都认为李壮友堂就是一个还算经营得不错的商号就行了，现在这个时候，李壮不想做出头的椽子。

这一次的端阳销售大会依然是一次成功的销售大会，李壮友堂准备的四百万斤各种商品再次销售一空。不过这次销售大会还是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是有人通过一些经销商带话，希望李壮把某地的销售权给某人。对于这种人，李壮没有什么好感，但为了不找麻烦，还是让带话的人转告，想要合作就请亲自来找他谈。

端阳销售大会后，李壮近一个月都在处理关闭云贵那些分店的事情。他主要是安排处理那些已经有一些开店经验的分店掌柜、管事们。这一批人他准备带一部分去香港那边，他希望这一批还很年轻的掌柜、管事们能帮他在香港尽快打开局面。

这一个月大王山民团驻地又被袭击了一次，这次由于朱小山和王小二布置妥当，抓住了参与袭击的三个人。说起来也是可笑，董有福每次安排两三个人来袭击，本意是让这些人找机会放火的，但每次这些人都是远远地就对着巡逻人员射弓箭和放鸟铳然后逃跑。抓住这三个人一审问，他们才说他们觉得被发现了才这么干的。如果什么都不做就撤回去，就拿不到董有福的赏银。

对于这件事，李壮直接把三个人连同三人口供交给了文师爷。他对文师爷就一个要求，要把董有福搞下去，哪怕用银子也可以。文师爷一口答应一定把事情办妥，有证据有银子，搞你一个小小的县衙巡检没什么难度。事情交给文师爷后，这件事李壮就没管了，他要准备动身前往香港了。

六月中旬，李壮和青云食品厂培训结束的香港员工，以及第二批一百人的马帮队员，总共近四百人到达了香港。经过四个多月的加班加点施工，香港青云食品厂已经施工完毕。上一批到达的近百各个工坊生产骨干已经配合香港这边请的木工、土工、铁匠在安装调试工厂生产线了。现在施工队已经在改造李壮在西村买的那座院子了。

七月初一，香港青云食品厂正式开工生产。按照这边的习惯，好几个帮派都派了舞狮队给李壮庆贺，一些相关的政府机构人员和警察局也给青云食品厂送了花篮。当然李壮免不了要在青云食品厂办公楼二层的十里铺酒楼宴请这些人一番，同时也不免送上一些红包。这时的高粱正是抽穗灌浆的时候，在一片绿色屏障中间，白墙红瓦的清云食品厂此刻正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这一段时间的试生产已经把生产环节的一些问题找出来了，现在正式生产自然是没什么意外发生。黄大力的老婆和父母现在都在青云食品厂上班。李壮为了照顾他家，就把黄大力也调到了厂里做了转运工，他儿子和女儿也给转到了九龙城这边的一个教会学堂上学。李壮已经在厂子边上又买了一块五十亩的荒地，他已经安排施工队接下来在这里修建一所十二年制学堂和一家小医院了。

青云食品厂的开工让石硖尾西村以及周边几个村子的农民倒是大受裨益。现在他们种出的多余粮食蔬菜，抓到的鱼虾，家里养的牲畜已经不用去九龙城，在家门口就可以卖出去了，当然这也方便了食品厂的食堂师傅们。

李壮在上次返回十里铺前就接触的一些华人和洋人经销商，在青云公司销售室员工的不断跟进下，现在已经签署了好几份供货协议。只要商品出来，立马就可以履行协议收取款项。因为陈阿林这段时间的努力，现在各种包装也基本上能够供应生产。试生产那段时间，每天都是好几大车的陶罐、瓷杯送到厂里。

青云公司现在已经搬到厂里办公了，云咸街那边现在就是单纯的商铺。至于摩理臣山那个仓库，李壮是安排用作牛屎粑酒的储藏地的。干了这么多年的酒生意，李壮当然知道白酒需要三分酿七分藏。当然这个藏也并不是说时间越长越好，而是储藏达到这种白酒最佳口感的时间就可以了。这个在十里铺那边已经调试出了各种牛屎粑酒的最佳储藏时间。至于储藏环境，就是接下来就是摩理臣山那个仓库要进行改造，内部要挖出地窖来。因为香港这边高温高湿并不利于储藏白酒，仓库必须要改造出阴凉干燥的环境。如果挖好地窖再加上香港这边有制冰厂，想来不难达到牛屎粑酒的储藏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