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算计
“宣太医。”凤安看着楚君临又重复了一遍，眼里带着不容置疑。
楚君临无奈只好应下，“好好好，都听安安的。”
凤安边朝画梅使了一个眼神，画梅领命退下。
一刻钟后，叶太医来了。
“臣见过皇上和皇后娘娘。”
“起来吧，今日皇上的身体偶感不适，你给他看看。”凤安的语气有些担忧。
“是。”
叶太医应了一声之后便走到楚君临面前跪下说：“请皇上让臣把脉。”
楚君临伸出手让叶太医把脉，另一只手安抚地握住了凤安的手。
“没事的安安。”
凤安抬头看了一眼楚君临，眼里的忧色并未消解。
转而她又看向了叶太医，紧张地等着他的把脉结果。
叶太医的神色有些疑惑，良久之后他才回答：“依脉象来看，皇上的身体并无任何问题，想来只是劳累过度，皇上只需要多加休息即可。”
楚君临闻言笑着对凤安说：“我就说了吧，哥哥没什么大事。”
凤安松了一口气，看着楚君临略带责备说：“你以后千万不能太过劳累了知不知道？”
楚君临无奈地笑了笑，“是是是，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凤安被他揶揄的话给噎住，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楚君临嘴边的笑意更大，他顺势揽住了凤安的腰，吩咐叶太医说：“既然朕的身体没什么问题，那你便退下吧。”
“是，臣告退。”
次日，楚君临陪凤安用完早膳后来到御书房批阅奏折。
寿德看见苏盛正在点龙涎香，他记得昨日皇后娘娘的吩咐，便走过去说：“这香不要点太多了，少许便好。”
“是。”苏盛弯腰应下。
等寿德回到楚君临身边伺候时，苏盛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龙椅上的人，面露难色。
加大龙涎香的用量这点行不通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目光稍转，苏盛的的视线落在那盆兰溪草之处。随后，他的眼神亮了亮。
不能加大龙涎香的用量，那便多摆些兰溪草吧。
一个时辰之后，寿德出来给楚君临续茶，却看见苏盛带着宫人在搬着几盆兰溪草。
他出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苏盛听见了声音，连忙躬身行礼说：“寿德公公，御花园的总管说近日这兰溪草长得正好，便送了过来。奴才想着摆在这御书房里，皇上和皇后娘娘看着也能赏心悦目些。”
寿德微点了点头，“放进去吧。”
其实寿德知道皇上不会在乎御书房里摆放的是什么东西，但是苏盛刚才说皇后娘娘看着会赏心悦目一些，他便默许了苏盛的举动。
“是。”
苏盛低头掩下眼里的算计和得意。
苏盛的行动效率一向是很快的，楚君临白日里在御书房里办差，他不好大摇大摆地搬进去。
那他便趁着楚君临去了坤宁宫的空响把兰溪草搬进去。
第二日，御书房里的各个角落都已经摆放了兰溪草。
在龙涎香和兰溪草日积月累的作用下，楚君临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
他最初只是咳嗽，后来他的身体出现了面色苍白、虚软无力的症状，现在直接咳出了血来。
御书房里，楚君临坐在龙椅上不停地咳嗽着，叶太医惭愧地跪在地上。
“还是什么原因都找不出来吗？”楚君临虚弱地问。
叶太医磕了一个头，伏在地上有些哽咽。
“臣无能，请皇上降罪。”
他出身御医世家，是整个太医院最好的太医，却眼睁睁地看着先皇带着遗憾离世。
而现在，他照样救不了皇上。
楚君临猛地又咳嗽了几声，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
降罪，降罪他又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寿德慌乱地跑进来说：“皇上，皇后娘娘往御书房这边来了。”
“不是让你拦住她吗？”楚君临情绪激动得又咳了几声。
自从楚君临的身体每况愈下，为了不让凤安担心，他就一政务繁忙为由很少到坤宁宫去了。
但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楚君临的异常凤安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这不，凤安就寻了过来。
寿德听了楚君临的话有些无奈，他是什么身份啊，哪里拦得住皇后娘娘。
楚君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尽力压下自己不适的反应。
很快凤安就走了进来，得益楚君临之前的吩咐，凤安在这御书房里简直是畅通无阻。
“安安，你怎么过来了？”楚君临笑着应了过去，只是这笑容实在是有些勉强。
凤安埋怨地看着他，“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强撑了。”
楚君临讪讪地垂下头来，刚想再说什么，只是他又猛地咳嗽了起来。
凤安赶紧拍了拍他的背，扶着他坐下。
“你的身体都已经差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凤安有些气恼地问。
楚君临抓着她的手解释说：“哥哥只是怕你担心。”
“你这样我就不担心了吗？”凤安的话中都带了哭腔。
楚君临连忙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咳嗽了一声说：“别哭，哥哥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哭。”
凤安的心里有诸多埋怨，但是看到楚君临那么难受的样子，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憋着眼泪轻抚着他的背。
“皇上的情况到底如何？”凤安看向了叶太医问。
“回皇后娘娘，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像是被人逐渐吸干了精气一样，但是又找不出是什么原因。治病讲究对症下药，不知病因，臣也无能为力。”
“找不出病因？”凤安很是惊讶，随后又问：“可有被人下毒暗算的可能性？”
“回皇后娘娘，皇上的身体并无中毒的可能性。”
兰溪草和龙涎香都不是毒药，它们二者只是相克罢了。
楚慎行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决定用这个方法的，楚君临的身份既不是染了病，又不是中了毒，太医们自然是手足无措。
听见叶太医的话，凤安忍不住抬头看着楚君临。
楚君临叹了一口气，抚摸着她的脸颊，这双眼睛终究是沁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