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弑父
连续服了三天的汤药之后,楚君临身体里的余毒也清得差不多了,他也重新恢复了早朝。
时隔几月,皇上又出现在了朝堂之上,虽然有着久病得愈之态,但是皇上这次到底是有惊无险。
就算外面的传言是真的,现在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皇上平安无事,皇朝不至于大厦将倾。
这天,楚君临下了早朝之后来到诏狱。
诏狱是专门关押重大犯人的地方,苏盛就被关押在这里。
苏盛被带到了楚君临面前,他已经被折磨得浑身是伤了。
他看见了楚君临,吐了一口血很有骨气地说:“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我是不会招的。”
楚君临沉默了一会儿,苏盛作为一个阉人,能有这样的骨气实属不易。
他倒是有些欣赏他了,可惜他选错了主子。
“你以为你不招,我就猜不到你背后的人是谁了吗?真是天真。”楚君临冷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直接去抓拿他,而是在这里和我周旋。你需要我的证词。”苏盛得意地笑着说,尽管他的嘴里带着血。
“是吗?”楚君临低喃一声,然后拿起滚烫的烙铁往他胸上摁去。
“你很聪明,可终究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苏盛痛得大喊一声,空气里瞬间弥漫起了皮肉被烧焦的味道。
“狗皇帝,你杀了我吧!”苏盛怒吼道。
他太痛苦了,只想求一死。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狱卒突然抽了他一鞭子。
“不得对皇上不敬!”
“死?死太便宜你了。”楚君临冷笑着说。
“听说你家中还有一个老母亲,本朝以仁孝治国,朕怎么忍心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呢,自然是得让她死在你前头的。”
听到楚君临的话,苏盛的情绪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楚君临,你竟然动我的母亲!你还算什么皇帝!”
皇帝当勤政爱民,楚君临现在却拿他的母亲来威胁他。
面对他的辱骂,楚君临面上依然是云淡风轻。皇上最忌妇人之仁,非常之事自然要用非常之手段。
而且,他既是皇帝,让一个人假死这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
楚君临不在乎他的言论,但是他旁边的狱卒尽职尽责地又抽了苏盛一鞭子。
“竟敢直呼皇上名讳!该死!”
被抽多了鞭子后,也许是怕楚君临真的会伤害自己的母亲,苏盛渐渐地学会了服软。
“皇上,奴才错了,奴才有罪,请您放过奴才的母亲吧。”
“求朕是没有用的,你母亲的性命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怎么样?招还是不招?”楚君临挑了挑眉问。
苏盛低下头来,还是犹豫着没有说话。
楚君临见状点了点头,吩咐说:“去把他母亲抓过来。”
“不要!我招!我招。”苏盛说完后颓唐地低下了头来。
只能对不起了,二皇子殿下。
“说。”楚君临斜睨了他一眼。
“是二皇子殿下指示奴才这么干的。”苏盛声音虚浮地说。
他心里满怀愧疚,但他没有办法,谁让他母亲的性命握在楚君临的手里呢?
帝王的狠辣他是见识过的,他真的觉得楚君临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曾经楚慎行救了苏盛的母亲,苏盛因此对他死心塌地。现在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苏盛背叛了楚慎行。
当真是世事无常啊。
“用兰溪草和龙涎香?”楚君临反问道。
“是。”苏盛垂下头供认不讳。
果然是这样,楚君临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问:“先帝也是被你们用这种办法毒害的?”
这已经是明摆着的答案,但是楚君临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害怕听到确定的答案。
他要怎么去面前父皇的死因?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父皇是死在了他自己儿子的手上。
苏盛抬头看了楚君临一眼,最终还是承认了。
“是。”
片刻之后他又哀求地说:“皇上,奴才该交待的都已经交待了,皇上您就放过奴才的母亲吧。”
在旁边陪审的户部侍郎写下了苏盛的供词,并让他按下了手印。
楚君临面上的表情有些难以猜测,良久,他转过了身去,缓缓走出诏狱,只留下一句话。
“苏盛,处以凌迟之刑。”
“是。”
苏盛在后面挣扎地喊道:“你说过要放过我的母亲的,皇帝一言九鼎,你可不能食言!”
……
等走出了诏狱,寿德小心翼翼地瞧着他的脸色,请示道:“皇上,那这苏盛的母亲该如何处理?”
“派人给她送一笔钱,以后就让她自生自灭吧。”
他放过了苏盛的母亲,但是苏盛他们却没有放过他的父皇。
他没有父皇了。
“是。”
楚君临坐上了御辇,寿德在下面问:“皇上,现在回坤宁宫吗?”
“先去乾清宫吧。”
他刚从诏狱出来,身上都是血腥之气,还是得先去乾清宫沐个浴,免得冲撞了安安和他们的孩子。
“是。”
楚君临进了坤宁宫看见凤安之后便从身后抱住了她。
凤安回头看了一眼,她敏锐地感觉到了楚君临的情绪不太对。
“怎么了?”凤安摸了摸楚君临的脸柔声地问。
“今日我去诏狱提审了苏盛,他招了。”
凤安抿了抿唇,她知道哥哥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父皇他……真的是被苏盛害的吗?”凤安轻声问。
楚君临点点头,更加地抱紧了凤安。
“幕后主使是谁?”
“是楚慎行。”
凤安的心里没有太大的波澜,只是觉得有些唏嘘。
父皇和哥哥如若相继离世,这最大的受益人不言而喻。
但即使是这样,凤安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楚慎行他怎么能做出弑父的事情呢?
“那哥哥你打算怎么办?”凤安转过了身来。
楚君临握住了她的手,心情有些复杂地回答:“我会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处置皇亲贵族,又是以谋害先帝的罪名,当然不能儿戏。
他要把楚慎行押到朝堂之上,首先做的,就是把他的面具摘下,向世人揭露他丑恶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