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初遇
楚承稷在位期间,匈奴很不安分。
所以楚承稷坐稳皇位之后便屡次出征蒙古,虽然楚承稷骁勇善战,但是匈奴人也不是吃素的。
这些年的征战中,两方来来回回地打拉锯战。
虽然楚承稷能暂时镇压住他们,但他们总是野心不死,往往是不到两年便卷土重来。
这天,楚承稷战胜了匈奴,正值班师回朝之际,谁知匈奴人竟然怀恨在心,对回京的队伍进行了埋伏。
楚承稷本以为匈奴已无兵力,便放松了警惕,谁曾想他们竟是假意诈降。
护送楚承稷回城的人本就不多,对方应是用上了全部的兵力。一大群人涌上来,护送楚承稷的军队被冲得四分五散。
楚承稷虽然负伤,但他好歹是顺利逃出来了。
远离了敌人的追踪之后,楚承稷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最后竟然跌落下马。
楚承稷的马儿有灵性,见楚承稷摔了之后,他伸出蹄子去推了推楚承稷,但是楚承稷丝毫没有反应。
马儿只能仰头嘶吼了几声,企图引起旁人的注意。
事实证明,这样是有用的。
梁晚忆当时就在不远处采草药,她循声找来,而后便发现这匹马和楚承稷。
梁晚忆上前摸了摸马儿的脑袋,笑着说:“你可是真是一匹聪明又忠心的马儿。”
之后梁晚忆上前察看了一下楚承稷的状态,而后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还好你遇到的是我,要不然你就没救了。”
梁晚忆观察了一下四周,她的力气再大也不可能把一个成年男子给拉回她的居所啊。
转了一圈之后,梁晚忆的目光放在了马儿身上。
她拍了拍马背,笑着说:“还好有你啊,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把你的主人给带回去。”
接着梁晚忆使劲把楚承稷给扶到马背上,她牵着马缓缓来到一间小木屋。
次日,楚承稷醒了过来。
乍一看到熟悉的环境,楚承稷的心里瞬间警惕了起来。
看见床边有一名女子,他便瞬间窜起来从身后锁住她的脖颈。
“你是谁?”
梁晚忆赶紧拍着他的手,“喂,你搞清楚,是我救了你欸!你竟然恩将仇报。”
楚承稷这才松了力道,“是你救我了?”
“要不然呢?要不是我,你现在就曝尸荒野了。”梁晚忆翻了一个白眼。
楚承稷放开了她,愧疚地说:“抱歉。”
梁晚忆转过身来咳嗽了一下,“知道错了就好。”
楚承稷这才看清了她的样貌,饶是他见过无数样貌绝佳的女子,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倾城之貌。
“你……”楚承稷的话中有些犹豫。
“哦,我是一个江湖郎中,平日里就住在这间木屋里,你是我在上山采草药的时候发现的。”
楚承稷点点头,其实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他记得这里处于朝廷与匈奴的边界,社会该很不稳定才是,她这样一个绝佳的美人竟然能在这乱世之中平安无事?
楚承稷摸了摸自己身上的伤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肩膀中了一箭。
“敢问……恩人,我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承稷别扭了一下才喊出了这个称呼。
“你的伤虽然不是致命伤,但箭上沾了毒,所以才会昏迷不醒,我已经把你的毒给解了。”
楚承稷正想点点头,但是突然想起,伤在肩膀,她要给他治伤,那岂不是要脱掉他的衣物?
看见楚承稷的反应,梁晚忆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恼羞成怒地掩饰说:“你在想什么?在医者眼中根本就没有性别好吗?”
“哦?那你脸红什么?”
梁晚忆脸红的样子很是可爱,就像一只小兔子一样,楚星煌忍不住想逗逗她。
“我没有!”梁晚忆欲盖弥彰地说。
“嗯,你没有。”楚承稷憋着笑意。
梁晚忆气得卷起袖子抽了他一下,“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
“好好好。”楚承稷举手投降,“我错了。”
过了一会儿,梁晚忆指着一旁的药炉说:“这就是给你熬的药,喝完这碗药,你体内的余毒就清了,你自己看着火候吧,熬到沸腾即可。
你喝了药便离开吧,我要出去义诊了。”
说完梁晚忆便进了一旁的隔间,楚承稷有分寸地收回了目光。
义诊?看来她还是一个有良心的医者。
一刻钟之后,梁晚忆从隔间里出来,楚承稷的目光顿了顿。
他方才的疑惑解了。
梁晚忆不知道往自己的脸上涂了什么东西,完全遮盖住了她白皙的皮肤。而且她还把过长的刘海给放了下来,遮住了她那双灵气的眼睛。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瞬间便变得平平无奇了。
她还挺会保护自己的。
在梁晚忆即将要出门前,楚承稷叫住了她,“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以后我报不了恩怎么办?”
梁晚忆的脚步顿住,“救死扶伤本就是医者的本分,何来的谢恩一说?萍水相逢,不问由来,不问姓名。”
说着梁晚忆就出门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以后是不会有交集的。
当然,这只是梁晚忆以为的。
楚承稷看着她的背影,而后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好一个不问由来、不问姓名。”
楚承稷原想着是想回军营里同抚远大将军秦松岩会合的,但是匈奴之患未解,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何不就让那些匈奴人以为皇上已经失踪,只要匈奴人放松警惕,那他们便有了可趁之机。
于是楚承稷开始思索着能秘密联系到秦松岩的办法,他走到窗前,突然发现他的爱马烈焰就被栓在木屋前面,嘴里还咀嚼着草料。
楚承稷赶紧走了出去,摸着烈焰的脑袋说:“你竟然也在这里,这些草料是她喂给你的吧?平日里除了朕,任何人都近不得你的身,现在竟然对她那么友好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烈焰耸了耸鼻子哼了一声算是回应,楚承稷笑着拍了拍他。
“吃吧,吃多点,待会儿你还要帮我干活呢。”
接着楚承稷在木屋中找到了一些笔墨和纸张给秦松岩写了一封信,还在上面加盖了皇帝的私印。
还好私印他是随身携带的。
写完密旨之后,楚承稷便把它绑在了马背上,“去吧。”
只见马匹,却不见人,这下匈奴人应该相信他现在是生死未卜了。
之后烈焰便朝军营的方向跑去。
既然暂时不能露面,那就让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楚承稷这样想着,于是便勾起嘴角坐到了药炉旁边。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个女医者的性格很讨喜吧,逗一逗就脸红,真是有趣。
梁晚忆回来的时候看见楚承稷了,她疑惑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楚承稷无奈地摆了摆手,“我无处可去啊。”
“大恩人,你帮人帮到底,收留收留我呗。”楚承稷装作可怜兮兮地说。
梁晚忆别过脸去,“孤男寡女的,这不合适。”
楚承稷挑了挑眉,“不是你说的医者面前无性别吗?”
“那只是在治病的时候!”梁晚忆反驳道。
楚承稷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那怎么办?你费尽心思救了我,总不能又看我流落到荒郊野外吧?”
“别给我装可怜。”梁晚忆可不吃这一套。
“你身上的衣着华丽,想来家中是非富即贵的,我不信你无处可去。”
“我同我家里人走散了啊。”楚承稷皱起了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梁晚忆还是不可避免地心软了,她只能把楚承稷带到旁边一间小屋子里。
“这里是我兄长的居所,他这段时间不在,你就暂时先住这吧。”
梁晚忆又拿来了一套衣物,“这是我兄长的衣物,没有你身上的华丽,你若是嫌弃,那我也没有办法。”
楚承稷淡然地接过了衣物,笑着说:“不嫌弃不嫌弃,有就已经不错了。”
军营里的条件比这里还要差劲,他在军营里都能吃苦,在这里有什么好嫌弃的。
见楚承稷没有富家子弟的高高在上,梁晚忆无形中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
次日,梁晚忆准备出门的时候,楚承稷追了上来。
“你去哪?”
梁晚忆回头有些奇怪地回答:“药材快用完了,我再去山上采些回来。”
“你自己一个人上山不安全,我陪你一起去吧。”
“这有什么不安全的……”
梁晚忆的话还没说完,楚承稷便走上前拉过她的手腕说:“走吧,别磨磨唧唧的。”
梁晚忆有些无奈,她经常一个人上山采药材,有什么不安全。不过既然他要去,那就让他去呗,一路上有人聊聊天也好。
这是第一次梁晚忆和除了自己兄长以外的人上山,她的心里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梁晚忆拿出了一本百草图册,然后指着其中的图样和楚承稷:“呐,就是这些草药,记住了吗?”
“记住了吗?”楚承稷漫不经心地回答。
“啧。”梁晚忆拍了一下他,“真的记住了吗?你认真一点。”
梁晚忆光顾着教训楚承稷,丝毫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于是乎,她便被地上的杂草给绊倒了。
“啊!”梁晚忆害怕地惊呼一声。
楚承稷赶紧拦腰抱住了她,梁晚忆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他见状笑着说:“没摔,你睁开眼睛看看。”
梁晚忆当然知道她没摔,但是她现在就被一个还算陌生的男子抱着,她尴尬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梁晚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讪笑着说:“哈哈,谢谢你啊。”
楚承稷含笑应道:“小心一点,别光顾着你的草药,小恩人。”
梁晚忆听着他的调侃,心里觉得尴尬的同时脸上也有些发烫了。
“我姓梁。”
这样“恩人恩人的”叫着真的好奇怪。
楚承稷点点头表示了解,“梁姑娘。”
之后两人继续往山里面去,一路上,楚承稷帮梁晚忆采到了不少草药。
梁晚忆心里很是惊讶,他只看了一眼,竟然真的把这些草药给记住了。
一个时辰之后,梁晚忆看向了楚承稷说:“你累不累?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
楚承稷对上了梁晚忆的目光,神色莫明,他怎么觉得这句话应该是他对她的。
不过楚承稷也没有计较这个,在她眼里,自己应该还是一个病人吧。
走了那么久,楚承稷想着她也该累了,于是便顺着她的话说:“休息一会儿吧。”
两人来到一颗石头前坐下,楚承稷还用袖子拂了拂上面的灰尘。梁晚忆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
没过一会儿,两人迎面走来一对老夫妻,看见两人,那老翁便笑着对旁边的老妇说:“现在的小夫妻真是恩爱,还结伴一起出门呢。”
老妇人赞同地点点头。
梁晚忆知道他们误会了,便笑着解释:“爷爷,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两人闻言对视了一眼,然后笑着说:“哦~,原来是未婚啊,那你们可得抓紧啊。”
梁晚忆无奈地捂住了脸,彻底放弃抵抗。楚君临咳嗽了一声,尽力憋着笑意。两个老人只当他们是害羞了,仍然眯着眼睛笑着。
不一会儿,老妇又担心地说:“小伙子,最近可不太平,你可要保护好你的小娘子。”
虽然梁晚忆已经把自己的容貌给掩盖了起来,但是光看身段,她也是一个标致的人。
“好。”楚承稷破罐子破摔地应下。
之后两个老人离开,那个老翁一边走还一边唏嘘地说:“听说匈奴和朝廷又打起来了,此次匈奴还挺有胜算的,听说匈奴单于已经开始夜夜笙歌了。”
楚承稷听着,心里有了把握,看来匈奴人已经中计了。他再失踪得久一点便可以让秦松岩收网了。
这时候,一旁的梁晚忆站起来拍拍裙摆说:“听说这些日子皇帝还失踪了,朝廷群龙无首,怪不得匈奴人那么得意。
不过这关我们小老百姓什么事呢?不管奉谁为主,不还是照常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