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剧
姜柚宁醒来便见到眼前放大的俊脸,一时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我去你妹的。”一声沙哑的低喝,她浑身所有的血液游移到手上,陡然一拳朝那张脸挥去。
谢亦卿没有一点防备,“砰”被拳头砸中了眼睛,顿时一个熊猫眼立显,衬得那张温润如玉的容颜异常滑稽。
“嗷!宁宁,别打。”他捂着半张脸,下了床榻,伸出手制止她的动作。
“你想怎么样?”姜柚宁虚弱地半卧在榻上,脸上布满戒备,这一拳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已经清醒过来。
谢亦卿悲喜交加,喜的是她醒过来了,悲的是她如此防备,他该怎么办?都是自己作死造成的。
他揉了揉淤青的眼眶,声音小心翼翼:“宁宁,我是表哥,你忘了吗?”
“表哥?广x来的表哥窝?”她嗤笑一声,都已经这么惨了,还是忍不住吐槽一下。
他不知道广x是哪里,唇间一叹:“我是洛西人,不是广x人。”
表妹真的已经忘了他么?他记得她只有一个表哥,那就是他。
姜柚宁脸色苍白,后背很痛,胸口还有一丝轻微的钝痛,应当是治疗过了,难道是他救了她?
但他不是要杀了她么?为何还救她?还在那里表哥表妹的认亲戚,真是肉麻。
“我管你是哪里人,滚。”她现在看到他有点犯怵,也很讨厌,昏迷前她真的在这个男人眼里看到了杀意。
谢亦卿脸一白,心脏处一阵一阵地抽痛,声音颤道:“你是姜宁,我是子渊表哥,曾寄宿在姜府四年,你脖子上的玉佩跟我的是一对。”
子渊是他的字。
他拉出脖子上用绳子系着的半块玉佩,莹润的暖玉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微光。
姜柚宁一愣!费力地抬手,拿起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玉佩上的缺口和颜色,明显就是同一块出来的。
她此刻觉得脖子像挂了个千斤鼎一般沉重。
妈呀!他就是原主要等的那个青梅竹马,而她差点被他杀死,这是什么八点档狗血剧?
过去了五年,别说她了,原主对这个男人的记忆还停留在他十三岁的时候,而他如今已长成一个翩翩公子,不再是当初青涩的模样,现在简直就是人面兽心,衣冠禽兽......
她沉思了片刻,只得道:“我是姜宁,但我不记得你了,家族被血洗,我受了很大的刺激,以前的事我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没有印象了。”
即便记得又怎样?这是原主的感情,不是她的,原主已经死了,而她姜柚宁不愿意替原主背这个感情债。
如果没有这一茬,谢亦卿没有对自己下死手,就凭他的长相,她是很愿意跟他来段甜甜的恋爱,但如今不可能了,她记仇,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意偷别人的爱情,去当一个替身,她膈应!
听到这话,谢亦卿简直如遭雷击,差点没站稳。
他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她却忘了的画面,不行,他要做些什么赎罪,宁宁现在肯定在生气他差点杀了她,才不愿意相认。
他眼睛酸涩得厉害,声音微哽:“你是不是在生气我之前伤了你,我不知道是你,表哥自打一掌给你赔罪。”
话音刚落,他抬手对着胸口用力地拍了一掌,霸道的内力震伤了心脉。
“噗”他的唇内喷出一大口鲜血,像一场血雾喷洒在床沿上,染出点点红印,触目惊心。
他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溢出一抹血线,一脸希冀地看着她:“够么?不够的话,等你伤养好了,让你打回来,只要你消气。”
姜柚宁面无表情地看着,没有阻止,亦没有一丝心疼。
她有时候就是如此凉薄,伤害造成了,就要讨回来,美男子再好看,照样不会心软,更何况是他自己想赎罪,成全他罢了!
“我对你没印象了,只知道有一日醒来后,这块玉佩就一直挂在我脖子上,便没有摘下来,现在知道是你的,还给你吧!”她脖子一歪将挂绳摘下,颤着手递过去。
“既然已经送给你了,便是你的,我不要。”谢亦卿骤然觉得喘不过气,别过脸,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
这块玉佩的重要性,不亚于他的命,当初在寻亲路上穷困潦倒,他也没有变卖,对他来说,这是父母留给他唯一的东西,既已送给了她,便不可能要回,她答应当他的妻,怎能一句忘了,就可以反悔?
姜柚宁才不管这些,这块玉佩现在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块烫手山芋,她有自己的原则,占了原主的身体是不得已,若是再占了她的爱情,那她跟小三有何区别?她会唾弃自己的。
她手一扬,玉佩形成一个半圆的弧度,掉到谢亦卿的身上。
他胸口的疼痛骤然加剧,这个动作对他来说,就好像宁宁犹如丢垃圾般的不屑,把曾经的回忆和承诺一并丢掉。
“看在我娘的面子上,我是女儿身的事情,还请替我保密。”她的声音很虚,神情萎靡,已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辩驳。
玉佩物归原主,心里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然后她又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宁宁。”谢亦卿急忙上前给她把脉,但他对医术仅懂一二。
她伤太重了,看来得让人去府上拿云莲丸,那是圣药,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救活,东临国只有一颗。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迈着大步来到门口,刚打开门,池羽回来了,见到大人眼眶的淤青震惊了,还没来得及等他多问。
“你去府上,将云莲丸取来。”谢亦卿神色焦急,不顾平日淡定的形象,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大人,这...这云莲丸不是......”池羽吓了一跳,声音有些磕巴。
“不用管,你快去。”他声音急切,催促道。
“是!大人。”池羽到底不能忤逆自家大人的意思,只能转身以最快地速度往府里赶去。
谢亦卿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内踱来踱去,等待救命药丸的到来。
……
天蒙蒙亮,养心殿的烛火扑闪。
殿中央檀香的气息散发在空气中,缥渺而安详。
祁承御躺在华丽的龙榻上,颤了颤浓密的羽睫,缓缓地睁开眼。
见到熟悉的灿金床幔和房顶,他掀开绵软的被子,坐起身。
“来人。”
李公公正候在房外的门廊,听到声音,躬身走了进来:“皇上,奴才在。”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直接问道:“姜柚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