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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你为别人活着吗

乌云翻滚,天穹处时不时响起几声闷雷,空气也变得湿闷。

姚锦云端坐在椅子上,嘴角勾起冷嘲,细眸锁视着指缝中的一小包药粉。

这就是每次侍寝喝的甘雪汤?

她将手中的药粉掷在桌子上,樱唇轻启:“看看,里面什么成分。”

“是,娘娘。”一旁的黑衣男子捏起药包,细细拆开,指尖沾起药粉往鼻尖处嗅了嗅,细细地研究起来......

黑衣男子神情凛冽,低声道:“回娘娘,这药有幻情草的香味,类似于媚药,里头还有其他的成分,属下不确定,只能服下后,明日把脉才能得知。”

姚锦云眼神阴郁,想起夏意贞的话,问道:“可是避孕的成分?”

男子眉心紧蹙,开口道:“娘娘,属下并不是十分确定,但可能性很大。”

“来人。”她的眸底碎着暗光,心口涌起滔天巨浪,不愿相信这事实。

男子俯身退下,身影悄然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白芷上前,恭敬地开口:“娘娘,奴婢在。”

姚锦云冷声吩咐:“端碗水来,再找个宫女过来。”

“是,娘娘。”白芷应声,身子有些微微地发颤,娘娘这安静的样子看起来好可怕。

不多时,白芷端来了碗,身后跟着一个宫女,这时殿中只余她们三人。

姚锦云将药粉倒入碗中,白色的粉末入水即化,霎时飘出一股异香。

她扫了一眼满脸惊慌的宫女,开口道:“让她喝了。”

白芷将碗递到那个宫女的面前。

宫女立马跪了下来,哭着求饶:“贵妃娘娘,奴婢不想死,求娘娘饶命。”

姚锦云蹙了蹙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不是毒药,哭什么?聒噪。”

这话一出,宫女面色一僵,只能颤着手去接碗,看着碗里清澈的水,她豁出去般一饮而尽,贵妃娘娘明显气极,若是自己再开口,下场指定比喝这碗药还惨!

姚锦云坐直身,细眸锁视着她,观察着她的反应。

不到半炷香,宫女眼神开始变得迷醉,瘫坐在地上,开始拽自己身上的衣物,嘴里发出不堪入耳的呻吟,随即躺在地上扭动着身子,极度、放荡、不堪。

看着眼前这一幕,姚锦云的脸霎时惨白,心脏的血液寸寸成冰,感觉灵魂在下沉,沉到深不见底的地狱。

所以,皇上并没有碰过她,每次侍寝她都是这副样子,她一个千金贵女竟比青楼妓子还要孟浪。

她眼神失焦,失魂落魄地站起身,往外走去,原来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两年了,进宫两年了,她的夫君从来没有碰过自己,为了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竟给自己下这种药,她就是个笑话。

白芷收回震惊的眼神,见娘娘不对劲的样子,走上前扶着她,神色担忧:“娘娘,你别这样。”

这皇上太过分了,竟给娘娘服这种羞耻的药,娘娘性子高傲,怎能忍下这种屈辱。

“滚,别跟着本宫。”姚锦云袖袍一挥,甩开白芷,整个人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但她不想在这里,她不想听到这个声音,她不想听。

她整个人像失了魂,刚走到殿外时,狂风大作,一道闪电乍现,照亮黑沉的天际,一场暴雨铺天盖地而下。

姚锦云颓然地瘫在地上,整个人静静地被暴雨冲刷......

这贵妃做得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她恨,她真的好恨祁承御,不愿意碰她,可以不碰,为何要如此羞辱她,她不敢想像自己在他面前放浪的样子,是多么的下贱。

*

这疾风骤雨来得快,带着刺骨的冷意,时不时响起几道雷声。

姜柚宁站在城塔上,手中拿着望远镜巡查。

目之所及,皆是迷蒙蒙的雨帘,当扫视到锦绣宫的方向时,她将手中的望远镜快速调焦,视线在此刻达到最清晰,再度望去......

“是她。”姜柚宁皱了皱眉,嘴上嗤笑一声:“这贵妃不睡觉,竟有闲情逸致去淋雨?”

一旁站着的苏盼妹听到声音,拢紧了身上的衣物,问道:“师父,你说什么?”

她拿下望远镜,淡淡道:“没什么。”

感觉这宫里的人都不太正常,狗皇帝疯了,这贵妃也癫癫的。

她刚坐下,随即又站起,拿过一把油纸伞往台阶下走。

见她要走,苏盼妹大声问道:“欸!师父,你去哪?”

“你先守着,把探照灯关了,快没电了。”姜柚宁撑开伞,头也不回地走。

苏盼妹应声:“好,师父,你回去早点歇息。”

姜柚宁挥挥手,身影消失在雨雾中。

大雨倾盆,姚锦云浑身湿透,她从袖中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是的,她视如性命的骄傲被摧毁,如今只剩一个贵妃之名,在讽刺她活得可悲可笑可怜,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心痛到没有语言。

她颤抖着唇,尖锐的刀尖抵住胸口,就这样吧!

结束这可笑的人生,她身边之人皆凉薄,她很冷......

就在刀尖即将刺入胸口时,头顶撑来一把伞。

她缓缓地仰头望去,雨水顺着脸颊滑下,是泪是雨,她早已分不清。

姜柚宁垂眸俯视着她,嘴上调侃道:“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贵妃娘娘也会轻生。”

姚锦云收回眼神,望着虚空,声音很轻:“如果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就看吧,无所谓了。”

见她一脸心如死灰的样子,姜柚宁蹲下身,饶有兴致道:“反正你都想死了,能不能把你的遗产都给我?”

这话一出,姚锦云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只是喃喃道:“无所谓了。”

姜柚宁嘴角一抽,一把夺过她手中的匕首丢开,嘲讽道:“想死的话,你也不至于举着匕首想半天,你在迟疑就还有救,谁让你不爽,就去弄死她,在这淋雨是要给你的仇人当笑料吗?”

听到这话,姚锦云瞬间像被引爆的火药,情绪骤然失控,抱着头怒吼:“你懂什么,你根本就不懂,我坚持的毫无意义,所信仰的就是个笑话,我不知道以后为什么活着。”

姜柚宁冷声道:“你为别人活着吗?谁敢笑你,就把她的嘴撕烂,这不是你最擅长的事么?在这里要死不活的才是笑话。”

这贵妃是癫了么?好像自己也不正常,这种天气不回去钻被窝,跑来这当什么心灵导师,真是脑子瓦特了。

姚锦云屈起膝,将脸埋在膝盖处,控制不住地痛哭出声。

暴雨依旧在下,姜柚宁没有离开,她眼底微现复杂,安静地撑着伞,大半的身子已被雨打湿。

就在这时,姚锦云的耳朵被塞入一个物体,耳膜内传来一段她没听过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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