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名
“那个奖台啊……”司辰安低下头笑了笑，“太远了，你加油。”
“我希望你能帮我。”闫熠热切地看着司辰安，“我只有五年时间，五年以后不论如何我都要回去……所以，只有你能帮我了。”
当然，后面这句话是他瞎说的，他爸对他从来都是放养，唯一的要求：活着就行。
“闫熠，你知道奇迹为什么会被称为奇迹吗？”司辰安微微偏头，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奇迹本来就是不可复制的，是偶然的。”
“世界都有八大奇迹，你又怎么确定我不会是下一个？”闫熠上手摆正司辰安的头，低声道：“和我合作吧，我会成为你跳槽的另一张底牌。”
故意压低的声线像醇厚的酒，极具蛊惑性。
“我为什么要跳槽？”司辰安挑眉，“少野和滕瑞都是我的朋友，我还是公司的股东，为什么要跳槽？”
“公司每年赚那么多钱，三个人分始终没有一个人分来的多……”
“我对钱不感兴趣。”司辰安冷下脸，推开闫熠，“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再有下次，我不确定我会不会揍你。”
“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看着远去的背影，闫熠低声咒骂了一句，没想到司辰安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看来只能从其他两人那里下手了。
司辰安并没有直接回训练营，反而去了另外一个病房，那里住着上次拉伤腿的学员。
“司总监。”
“没事，不用起来。”司辰安将水果放下，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削着，“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碍了，能跑能跳，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司辰安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学员，“之后有什么打算？回训练营？”
“不回去了。”男孩儿摇摇头，看着手中的苹果道：“接触了之后才发现，有些东西并不像外表那样光鲜亮丽，就像有些苹果，看起来好看，但内里已经烂了。”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差点失去了双腿，如果继续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
“你能想开就好，那之后打算做什么？”
司辰安放下水果刀，抽出纸巾擦着手。
“我打算回老家报夜校，参加高考。”男孩儿有些羞涩地挠挠后脑勺，“我想上大学。”
他初中叛逆，辍学后一直辗转在各个地方打工，受尽白眼吃尽苦头，好不容易通过了海选，却差点再也不能站起来。
“那挺好。”司辰安笑着点点头，“多读点书总不会吃亏，我们几个负责人商量过了，你毕竟是在训练营受伤的，我们会给你一笔补偿金，我先把电子合同发给你，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明天拿合同来签。”
其实在之前签的合同里也有补偿金，只不过太少了，要息事宁人，得加钱。
“这钱……太多了，我不能要。”
看到合同上的二十多万，男孩儿下巴都要掉了，这么多钱在他们小县城里够买一套一室一厅了。
“怎么还有人嫌钱多？”司辰安笑着揉了揉男孩儿的发顶，“好好读书，以后才能赚更多的钱。”
“我不能要……”
“拿着。”司辰安板着脸，“你不要钱是不给面子？”
“不是不是，这钱……”男孩儿叹了口气，“谢谢。”
混了这么久，他知道，这钱是封口费，他要是不拿着，司辰安不会放心他离开。
“这才对嘛。”对于他的识时务，司辰安很满意，起身拍了拍衣服，“我先走了，保持联系，生活上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沟通。”至于我回不回，那是另外的事了。
“再见。”
男孩儿看着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司辰安的背影，一阵胆寒。
这些人都太复杂了，明明笑靥如花，却时刻在算计，就连偶尔的关心，恐怕也是为了目的不得已而为之。
或许在他们眼中，所有人都只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处理了几个人杀鸡儆猴，训练营安分了不少，各项比赛都顺利进行。
之前的几次事情让闫熠有了不少曝光度，多了一批粉丝，再加上他外形好，性格开朗，风趣幽默，也给他添了不少粉丝。
因此在比赛中，大家时常会看到，评委给他的分不算高，最后总分却居高不下，甩了第二名好几分，这还只是观众给分只占百分之二十的情况下，如果占得多一点，他甚至可以甩第二名几十分。
夜幕降临，宽敞的马路上已经没有几辆车在奔驰，漆黑的盛星大楼，也仅剩一点光亮。
司辰安咬着笔盖，看着名单陷入沉思。
虽然通过训练，闫熠的各项技能都得到了提高，但离第一名的实力还差的远，不过他人气在，没准可以按照滕瑞所说，让他走走偶像路线。
至于第二名，王宝宝，各方面实力都很强，但是不爱说话，脾气也挺好，最重要的是听话，这点是很可贵的。
明天就是公布分数和正式签约的时候，一想到闫熠这成绩可能在网上掀起的轩然大波，司辰安只觉得头疼。
“怎么还不下班？”祁少野推开门，带来满身寒气，见司辰安眼里有些恼怒，尴尬地笑了笑，“路过公司，我见你办公室灯开着，就想着过来看看……你，还没休息？”
“嗯，在做热搜应对方案。”司辰安点点头，在电脑上敲了几个字，抬头看着祁少野：“你还不打算走？”
“我等你。”
祁少野将行李箱丢在沙发边，整个人躺在沙发上，单手枕在脑后，长腿随意交叠，自顾自玩着手机，时不时看看司辰安。
“我今晚不回去了。”司辰安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继续敲着键盘：“你不用在这儿陪我熬。”
“不回去？”祁少野放下手机，翻了个身，单手撑着太阳穴，“行啊，恰好我也不想回去，就在公司休息，明早还能送你去训练营。”
“随你。”
司辰安敲下最后一个字，伸了个懒腰，祁少野立刻站起身，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你干什么呢？回你休息室睡去。”
在他第三次挤到浴室门口时，司辰安终于忍不住了。
“我休息室几百年没用，没打扫。”祁少野从行李箱里拿出洗漱用品，凑到司辰安身边，无辜地看着他：“我今晚睡你……这儿……的沙发，行吗？”
司辰安被他一句话三个大喘气弄得十分无语，又对付不了这种脸皮厚的，只能无奈将他推出浴室，“等我洗好你再进来。”
“好嘞。”
祁少野点点头，在休息室转了一圈，这里的装潢完全符合司辰安的审美，简约的黑白色调。没有窗户，一面墙做衣柜，一面墙做了浴室，另一边放了一张单人床，中间有一个桌子，日常摆放一些书本和资料。
司辰安一个星期有四五天都宿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因此衣柜里放了不少干净的衣服。
洗完澡，司辰安翻出吹风机坐到床边吹头发，转头看见祁少野已经毫不客气地躺在了床上。
“喂，醒醒，喂，喂，回你沙发上睡去！”
司辰安踢了几脚，见床上的人没反应，正打算给他几嘴巴子，手腕却被人拽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拽到床上。
祁少野翻了个身，将人揽在怀中，低声嘟囔：“别闹……累……晕车……难受……”
“祁少野！卧槽你大爷的！”
司辰安手脚并用剧烈挣扎，祁少野睁开眼，面色不善地盯着司辰安的背，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时间不早了，我该去训练营了，你累的话就早点休息。”
司辰安努力甩掉身后缠人仿佛要把他刺穿的目光，打开休息室的灯，在衣柜前面换衣服。
“我……我送你去……”
祁少野用被子盖住下半张脸，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不用，你早点休息。”
司辰安选了一套白色西装，又在衣柜里翻翻找找，顺手拿起一件羽绒服。
“本来想还你的，但是……”司辰安看着祁少野，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现在我征用了。”
“好的，官差大人。”祁少野揶揄的语气难掩笑意，凤眸温温柔柔的：“还有三天就过春节了……”
“我回英国。”
“哦，我本来还想邀请你出去玩呢……”
“真是不凑巧，我未来几天都要留在训练营，公司年会就不参与了。”
“你不参与？公司该有一大批小姑娘伤心了。”
盛星每年有两次年会，一次元旦，一次过春节之前，都是发红包发工资的大日子。
“不是还有你和滕瑞嘛？”
司辰安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凌晨四点，嗯……真是个不错的时候（才怪）。
“这个点打不到车……”
祁少野刚开口，就听到手机传来提示音：“司机已接到订单，正在赶往上车地点。”
“我先走了。”司辰安扬了扬手机，“有什么事儿再联系。”
祁少野眼眸微微眯起，眸中有些看不懂的情绪，司辰安什么都好，就是防备心太重了，一旦察觉到有人想靠近，就立刻退避三舍。他把自己困在暗室中，别人进不去，他也不愿意出来。
偏偏自己不敢逼得太紧，否则他像几年前一样跑了，可就太得不偿失了。
司辰安自然没有去训练营，而是找了个酒店眯了一会儿，从前他不觉得两人之间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直到那晚他朋友的一句玩笑才让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祁少野的所有行为都成了别有所图。
他觉得他应该和祁少野保持距离，如果他不直，他们或许可以试试，但……祁少野他有未婚妻的啊！
这都什么事儿啊？
司辰安越发觉得头疼，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今天就出结果了哎，你紧不紧张？”
关晨用胳膊肘捅了捅闫熠，却发现他似乎在发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片银装素裹。
“下雪了。”
青年深邃的目光含着无限诗情，温柔地注视着前方的一片荒芜。
“嗯。”关晨点点头，她以为闫熠会说出点什么诸如“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一类的诗。
没想到闫熠回头咧嘴一笑，来了一句：“想打雪仗。”
“艹，闫熠你是懂破坏气氛的。”
关晨翻着大白眼，她算是看明白了，就不该指望闫熠这个大傻子会变成诗意青年。
还是司总监好，整个人往那儿一站，瞬间就成了一道风景，美的移不开眼睛。
“各组准备……”
导演拿着大喇叭喊了一嗓子，闫熠和关晨慢悠悠走到队伍最末，听着导演介绍规则。
今天是双选环节，学员自主选择想去的公司，而公司负责人会给出答案，接受或者不接受，同时，公司也可以抢选择了其他公司的学员，这种签约模式在圈里还是头一次见。
“下面公布排名，男生组第二十五名……第十名……第一名……”导演故意卖弄，停留了很久才缓缓念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名字：“闫熠，恭喜，获得优先选择权。”
“哇吼吼！闫熠你第一名哎！”
关晨兴奋得几乎要跳起来，比她得了第一名还要高兴。
“还好吧。”
闫熠摸了摸鼻子，心里却乐开了花，正打算找司辰安炫耀一番，却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匆匆跑来，坐到了司辰安的位置上。
不等别人发问，来人自己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各位，司总监有个紧急会议来不了，接下来的双选将由我全权代理。”
紧急会议？
闫熠挑眉，司辰安肯定是拉不下脸来和别人抢他这么优秀的第一名，所以才找了个借口不出现。
他迫不及待想看司辰安被打脸的愿望暂时落空，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