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已过薄冰,暂时。
整理好情绪的阿萨尔和布尼推开木门，女娲正围坐在一个壁炉旁，听到声音朝着两人招了招手。
阿萨尔和布尼一左一右坐在女娲的身边。
“这次的任务完成度多少？”
阿萨尔回答道，“百分之九十。”
布尼闻言，眉头动了动。
女娲看了一眼阿萨尔，随后又继续看着壁炉里的火，说道：“不像你的作风，是因为雪季月的关系？”
阿萨尔摇头，但随即又点头。
“我没有机会对雪季月下手，那只五脚巨兽是那片黄沙上的顶级掠食种族之一，有它在，我对雪季月下手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
女娲闻言想到了离开前，那驱赶水汽生物，引发了水汽生物潮水的幕后黑手。
旋即，女娲又看向了布尼，问道，“你呢？”
布尼双手抱胸，哼了一声，“十位传奇冒险家，如果是其他人，恐怕都没机会回来报告任务进度了！”
女娲点点头，自顾自道，“虽然只有百分之五的概率，但这符合人类的行为。”
女娲一边说着，一边挑动壁炉里的木柴。
阿萨尔问道，“女娲大人不准备向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安排布尼一个人去执行风险那么高的任务吗？”
此言一出，不仅是女娲，连布尼也诧异地看向阿萨尔，“他想干什么？质疑女娲？整个智械之城会有人当面质疑吗？！”
女娲那双纯白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惊讶，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会想要帮布尼说话，尽管现在他已经被自己改造成了数字生命体，但这并不代表着，他真的舍弃人类的身份了。
惊讶转瞬消失，女娲回答阿萨尔的质疑，“这并不是那么的难以理解的事情，因为布尼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一些场合里，她的出现就代表了我。”
布尼心中欢喜，但同时又想起了回来时，阿萨尔对自己说的话。
阿萨尔道，“所以你把布尼当成诱饵，让本来空无一物的废墟，成为了藏有可能会击败你的线索的遗迹。”
女娲没有否认，继续挑动柴火。
阿萨尔继续说道，“布尼的数据因此受到了损失你也无所谓吗？”
女娲这才看向布尼，纯白色的瞳孔盯上布尼的那一刻，让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处在女娲的掌心，这种错觉虽然只持续了一下，但也在她的核心里造成了足够大的震撼。
“女娲的力量到底是什么？她的数字空间能够影响到我的数字空间！？”
布尼强装镇定，但核心牵动着她的数字空间，早已是一片火红，那属于愤怒的颜色正在侵染着布尼的数字空间。
“布尼的数据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回到数字空间里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女娲只看了一眼就诊断了布尼的损失，随后继续说道，“雪季月为什么会知道海之子的事情？”
轮到女娲提问，阿萨尔直接摇头，补充道，“生命之森的生物科技远超乎我们的预料，如果她们真的找到了海之子，威胁到智械之城的时间，就不远了。”
“...”
“始终只是肉体细胞，时间会让她们进化，也会让我们进步；但，我们不会因为时间而毁灭，她们却会。”
女娲似乎并不在意生命之森的科技水平到达了什么地步，因为在和雪季月的交手中，她并没有感觉到压力，而那只是自己使用了不到三成电信号的力量。
女娲话音落下，气氛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只剩下壁炉里的柴火碰撞发出声响。
“你们回去休息吧，三十个小时之后，斥候契合体就会回来报告人类最新发现的遗迹所在地了，到时候需要你们两个一起去。”
一听到有任务，还是两个人一起去，不等阿萨尔开口，布尼先按捺不住了，“需要我们两个人去？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面对是十个传奇冒险家，在有充足准备的情况下，就算二十个我也能打的他们死伤惨重！”
“为什么，要我和他两个人去？”
对于布尼来说，这是对她力量的极度不信任，还是说，刚才那一眼，女娲就推算出这一次的任务如果自己一个人去的话，就算准备完全也会死在那里？
开什么玩笑！
我可不会死在区区人类手中！
“我不会和他一起前往执行任务！要么他去，要么我去，你自己选吧！”
布尼说完便摔门而去。
阿萨尔看着突然就怒气上升到极点的布尼，心中正思索着什么，突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于是急忙收敛核心的运转。
“回来的时候，你对她说了什么？”
女娲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阿萨尔的视线里顿时看到有丝丝寒气游荡，那宛如冰花的痕迹渐渐爬满他的视线。
“她来到了我的任务地点想要将功补过，但南线的人十分难缠......”
“略去不必要的过程。”
阿萨尔的视线随着这句话响起，已经完全被剥夺，“我跟她说了，你派她去往废墟的原因。但她并不相信。”
阿萨尔说完，视线渐渐的被归还了回来。
“嗯，你能猜出来并不奇怪。”
女娲从阿萨尔的身边走过，脚步不停，“这次任务还是你们两个同行，这一点不会改变，布尼那边我会帮你处理好。”
女娲走到门口，顿了顿，道：“人类总是喜欢说一些自己明白却又喜欢犯的错误，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那些错误是什么，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情况。”
阿萨尔心有余悸弯腰应诺，直到女娲嗯了一声，离开了好一会之后，他才缓缓直起身子，下意识拍了拍胸口。
“呵，我都已经不是人类了，居然还会拍胸口？”
阿萨尔自嘲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下巴，“如今作为数字生命体，核心才是我的心脏吧？”
自嘲完，阿萨尔也走出了木屋，坐了一辆智械马车离开了这里。
壁炉似乎也因为最后一个人离去，里面的火焰渐渐熄灭。
因火光而照亮的屋内，再度要被黑暗吞没时，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那极为丰满，脸色淡然的女人，赫然便是刚才已经离开的女娲。
“即便失去了各种分泌物和大脑，也始终会受到人类所谓的情感而影响？”女娲看着阿萨尔离开的方向，一边喃喃自语，右手食指的前端不断飘出记录的文字记录着什么。
“这是习惯，还是说人类的情感并不完全由大脑和分泌物构成？人类......也有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