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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曹奂以物易马,司马炎议篡魏。

司马炎被马夫一顿说,忽知汗血宝马乃是天子曹奂之马却是不能得,虽是喜爱至极然也无可奈何,只得放了马夫出城,自己却是悻悻而归。

然回至府中,却是越思越恼,不由愤然:“孤要做计议了。”

遂就于郁闷之中传诏贾允、裴秀前来府中商议。

且不说司马炎愤然之中传诏贾允、裴秀,只说马夫。

马夫见司马炎无可奈何之中放了他去,不由心中大喜:“晋王不过如此,听闻天子之马也无可奈何,某还是好生出城放马便是。”

遂就离了司马炎直奔城外而去。

不时出城,只把马放城外皇地草原之中。

汗血宝马于皇地草原一阵弛聘,只见四蹄扬起之时,如风带电,皮毛随风飘起,甚为洒逸,草原之上地皮皆被掀起老高,唏溜溜暴叫之时更是甚为威武,马夫眼睛看得都直了,不由连连惊叹:“难怪司马炎见之喜爱,果乃宝马也。”

约摸放了两个时辰,眼见天色渐晚,便就携马回了皇宫。

回至皇宫之时,马夫却是越思越觉不对:“今日司马炎买马之事当言于天子。”

待把汗血宝马安于马厩后,便就一溜烟直至天子曹奂面前。

“洗马今日又是辛苦了。”

天子曹奂见马夫前来,不由连声询问:“今日朕宝马可甚欢实?”

原来,马夫乃是魏王洗马。

所谓洗马,乃是管理皇家宝马之官职,然却只是皇宫官属,实非朝堂重臣,话虽如此说,可洗马之职却是因了权利之便,时常面见皇帝及皇家诸王,故时日久时,却是与皇帝甚为亲密,颇得皇帝宠信。

如今洗马忽听曹奂问询,便就急切言来:“宝马依旧,甚为威武,只是今日微臣却是于洛阳城中见得一人。”

一个洗马,如何能知司马炎之于曹奂是何等厉害?不由当作闲话而言。

“哦?”

曹奂听罢,不由面含微笑又问:“何人?”

“司马炎。”

洗马却是淡淡而言。

“司马炎?”

曹奂听罢却是心中不由一紧:“如何遇见他?他要作甚?”

紧张之中,不由连连发问。

洗马本觉是闲话并未放于心上,然见曹奂听闻乃是司马炎时面色竟然大变,连连发问,不由心中一惊:“难道陛下惧怕此人?”

虽在宫中听过些许风言风语,然却是不曾接触过朝中大臣,却是不知朝廷形势,今见曹奂如此,哪敢隐瞒?便就从马被行人惊扰闹市弛聘说起,直把司马炎欲要买马之事说个清楚明白。

曹奂听了,不由连连叹气:“怎就让司马炎见了朕的汗血宝马?只怕此马将非朕所属也!”

曹奂唉声叹气一句话,不由唬到洗马:“陛下乃当今天子,司马炎无非新袭晋王而已,陛下不卖,他又如何买去?”

却是口中只当作买卖生意。

“你一个小小的洗马如何得知,他岂能是买?只是哪日来要,要时,朕如何又不给?”

说时,眼中露出惊恐之色:“如果那时,朕该当如何?”

洗马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当今天子竟然惧怕司马炎到如此地步?不仅仅惧怕至此,甚至于担心司马炎来抢。

现见曹奂连连惊恐叹气,不由慌忙献策:“既然陛下担心司马炎要得马去,何不委使前去言于司马炎,此马乃陛下心爱之物,若果实实想得,不若皇宫挑选一件宝物代替此马,想必司马炎得了其他宝物,必不再生要去宝马之心。”

曹奂听了,却是颇觉合适:“如此也好。”

遂就唤过太监好生交代一番,委派去晋王府言于司马炎:“皇宫之中挑选一物以了宝马之心。”

太监好生听罢赶紧屡屡点头,领了圣意直奔晋王府而去。

且说司马炎见贾允、裴秀得诏来府,不由闷闷不乐之中便把今日之事言于二人:“皇帝宝马甚为威武,孤虽喜爱却是要不得,思来颇觉烦恼。”

贾允听罢,却是不由哈哈大笑:“臣当多大的事?原来只是一匹马而已,唤人去要不就是了。”

然,此时的裴秀听罢却是鼻子里出一哼声:“宝马易得,如果是大魏社稷呢?”

贾允忽听裴秀一句话,不由恍然大悟:“晋王乃意在大魏社稷也,既然如此,当需从长计议,深谋而后动。”

裴秀却是忽的大笑:“贾大人今日怎就如此小心谨慎起来?如今大魏朝廷之上,自宣王起,历经景王,文王而至晋王,朝野群臣哪个不想司马氏早早代魏称帝,又有何重长计议哉?”

正待贾允欲要回话裴秀之时,却是忽听府丁来报:“陛下遣使前来。”

司马炎忽听曹奂遣使,不由问询:“忽的遣使是为哪般?”

贾允、裴秀却是皆都不以为然:“只管带进而言。”

不时,曹奂所委太监便至大堂,见司马炎便就躬身:“洒家奉皇帝之命传于晋王:今晋王所见宝马乃朕心爱,断不能送于晋王,若果晋王非得此马,则要朕命也。然,朕也知晋王乃是爱马之人,故,朕以皇宫之中任何宝物换作此马以慰晋王之心。”

不时,便就传罢。

裴秀听完不由哈哈大笑,旋即接话太监:“社稷如何?”

淡淡一句话,却是吓得太监噗通跪倒:“洒家如何当知?只传话也。”

司马炎却是摆摆手:“裴大人乃是戏言,汝只管退回,孤不得陛下之马。”

太监见司马炎如此说,不由慌忙起身,退府回禀皇帝曹奂去了。

司马炎见太监退出,却是直言裴秀:“只怕司马大人无心之话惊到陛下。”

裴秀却是噗通跪倒:“臣,裴秀绝非无心之话。”

司马炎忽见裴秀跪倒,不由赶紧搀扶:“司马大人之心孤如何不知?只是文王新丧,孤又如何急切?”

“世子可知群臣急切否?”

裴秀却是不起,只要司马炎应了代魏称帝之事,屡屡进劝。

旁边贾允此时却也是躬身司马炎:“裴司马所言不虚,晋王当虑之。”

司马炎看着裴秀、贾允,不由叹口气:“孤今日唤二位重臣前来,本是解心中之闷,然二人今见天子如此,便就顺势谏言孤代魏称帝,只是如果孤代魏称帝,只是孤心中尚有疑问,只怕孤讲来,二位重臣可解否?”

“必可解!”

裴秀不由急切:“晋王快讲。”

司马炎转眼贾允,贾允也连连躬身:“只管言来一解。”

司马炎看着裴秀、贾允渴望之色,不由端坐于王椅之上,口饮一盏茶,手指旁边明耀灯烛缓缓而言:“此灯甚为明亮,然至油尽之时便就忽的灭了,此乃时也,势也,时势至此,岂有不灭之理?大魏如今可如此灯烛否?”

贾允见司马炎面含忧虑之色而问,却是赶紧躬身:“所谓油尽灯枯乃是天理也,如今大魏朝野群臣皆都受恩于司马氏,谁人不知可庇佑大魏安危者乃是司马氏?虽有摇摆不定者,正如晋王所言,所谓时也、势也,油尽之时,岂又能相抗也?大魏如今确是油尽灯枯之势。”

不时言罢,却是转身裴秀:“司马大人当如何看?”

裴秀却是更加直接:“油未尽之时,只需一口气便就灭了,何待油尽?只怕油尽之时,东吴来也!”

却是看的更加高远。

司马炎点点头,不由又问:“大魏如今确已是油尽灯枯之势,然,初时大魏先祖武皇帝曹操志向却是“封侯为我意,但愿国家平”,兴义兵讨伐董卓而扶助天子、匡正国家,可谓是尽力尽心也,而后代天征伐不臣,讨平群雄,更是步步为国为民而虑,不曾想却是因了雄心壮志一步步位极人臣,直至贵为丞相。然,三国鼎立之时,吴主孙权视之,却是上书曹操,只言:丞相岂能天命称臣?曹操得书便示于群臣:孙权奸诈,欲把孤架于火炉之上烤也。然,陈群等重臣却是紧紧抓住孙权之言而以天命之说归德劝进曹操而进帝位,曹操见群臣如此皆都劝进,不由应答: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孤只是不知,确有此事否?”

贾允听司马炎顾虑如此,竟然以曹操拒不称帝为由唐塞进劝,不由赶紧躬身:“晋王所言却是为真,确有其事也,然,时至今日,却是与曹操之时大相径庭,岂能同论乎?曹操之时,三国鼎立,诸侯割据,势不同心也,曹操奸雄,知势不可为也,便就携天子以令诸侯,此乃造势也,其间更是恩惠于臣,普惠于民,以巩固其势,而后,更是明教世子曹丕代汉称帝,何也,时也。所谓时、势皆至时,便就功成也。而如今,岂能是曹操所比者?无论势,无论时,皆已兼备也。时、势已至,如何不为?”

却是直言反问司马炎。

司马炎点点头,却是又问:“既然时、势乃长久之事,孤却是不知,孤父王比与曹操何如?”

贾允听罢,却是哈哈大笑:“晋王所虑多矣。曹操虽功盖华夏而至大汉社稷安稳,其间虽也普惠于民,然,民感其畏却是不怀其德,而至于恶名皆起民间,后,曹丕称帝,更是劳役民赋甚重,致使民不聊生,怨言载道,后又因社稷内外动荡不安而致使兵戈不断,民居无定所,多流离漂泊,然我大魏却是自宣王起再至景王布恩施德,屡建大功,可谓是万民归心也,更至于文王,更是一鼓作气吞并西蜀而致万民皆安,如此大功大德,岂能是曹操所比者?”

贾允一句话,不由让司马炎眉头舒展,转身裴秀:“司马大人当如何看?”

裴秀更是激昂:“贾大人所言皆乃实也,如今时势如此,还有何可顾虑之处?”

司马炎点点头,不由又问:“既然如此,曹丕可代汉称帝,孤也可代魏称帝也?如此,曹奂非让马也。”

贾允、裴秀忽见司马炎通透,应了代魏称帝之谏,不由噗通跪倒,叩头不止:“晋王既然雄心壮志,时势皆备之时,当效法曹丕绍汉故事,复筑受禅坛,布告天下,以即大位。”

司马炎不由王椅之上威严端坐,只抬手贾允、裴秀:“诸位爱卿快快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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