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山涛叮嘱司马炎,司马昭忧虑试探。
山涛身为司马炎之师如何不为司马炎所虑?其却是已早去景王府拜访过景王后羊徽瑜,并以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言于羊徽瑜,以期让羊徽瑜劝谏司马攸放弃世子之争,只是此事其作为司马炎之师做了却未言于司马炎而已。
司马炎却是深知他与山涛情谊甚深,虽是不知此事然却有一件事深信不疑:恩师必会助某家而争世子之位。
今见羊琇又谏拜访山涛,便就自信言于羊琇:“吾师岂不知我?必自来也。”
羊琇听罢不由哈哈大笑:“炎兄皆乃贵人而助,如何不得世子之位?”
果不其然,正待司马炎与羊琇商议言谈之时,却是忽听府丁来报:“中抚军,尚书山涛前来拜访。”
司马炎听罢不由大喜:“恩师果自来也!”
即刻起身直奔府门去迎山涛。
羊琇后面紧紧跟着,见司马炎如同飞般直奔府门而去,后面不由连连大喊:“炎兄,切莫摔了。”
司马炎哪顾得这些?却是疾风般便就到了府门前,见了山涛连连躬身:“恩师既来何不早早言于炎儿?让恩师久等实乃炎儿之罪。”
边说边就赶紧手忙脚乱的搀扶山涛。
山涛见司马炎窘迫之态不由哈哈大笑:“某如何不知炎儿,只怕炎儿心中早已是怪为师来的晚了吧?”
山涛一语中的,话语直刺司马炎心窝,司马炎听了不由脸红,连连躬身山涛:“恩师便就是恩师,炎儿之心何时也瞒不住尚书大人。”
师徒之间不由相互打趣一番,打趣罢,司马炎便就把山涛迎入大堂之中。
“某已是去过景王府了。”
待到大堂之上,山涛却是直入主题,直把其去景王府之事言于司马炎,师徒之间却是不必隐晦:“某至景王府中见过景王后,已是清楚言于景王后,世子之选非炎儿不可!”
司马炎见山涛言的如此确切,却是不由赶紧躬身山涛:“老恩师,只怕恩师如此直白而言必惹得伯母伤心不悦?”
“如何不悦?某乃遵守祖训而为,所谓废长立幼,取祸之道也!景王后乃是通晓事理之人,如何不知某乃为大魏社稷所虑哉?只是某之所为,仔细思来却是于司马攸不公也。毕竟其也乃晋王亲生之子,世子之位岂能无份也?那日某拜访过景王后正欲出府之时却是见司马攸前来问安,某家颇觉有愧于他,便就草草言了几句便就拜别而去了。某更是有愧于景王,毕竟司马攸乃是其继子,景王又有恩于某家,然,某家身为大魏之臣,又为何不为大魏社稷安危虑哉?又如何顾得儿女私情也?”
旁边羊琇听罢,方觉山涛对司马炎可谓是赤诚忠心,不由连连躬身山涛:“尚书大人果不愧为竹林七贤之首也。”
山涛见羊琇说话,却是连连躬身:“有关内侯助炎儿,某甚放心,毕竟关内侯之母辛宪英乃我大魏巾帼,我大魏之臣谁会不服其智?只是某家却是不放心炎儿,故前来相问,近日可曾拜会过何人?”
司马炎见问,遂就从贾允一五一十说起,羊琇、裴秀、何曾皆都言过一遍,言毕,却是问询山涛:“时至今日,炎儿虽知贾允贾大人之真,然却是不知为何?其为吾弟岳丈却是偏袒炎儿?”
山涛却是哈哈大笑:“贾允历经几帝如何不揣摩的透晋王之心否?如此,难道炎儿拜访罢众多大臣却也不知晋王之心否?晋王所中意者,实乃炎儿也!只是晋王因了景王让位之情演绎而已。只是某家进劝之时,却是只言废长立幼乃取祸之道也,其他并不多言,只其一条,便可站住脚也。”
山涛一顿说,司马炎不由恍然大悟:“炎儿却是误会了父王,但若果炎儿没有如此之为而得父王心之事,只怕父王却是又中意攸弟了。”
“不错,炎儿所言甚对。”
山涛见司马炎如此清醒,不由大喜,遂就躬身司马炎:“世子,请受微臣一拜。”
司马炎见山涛要拜,如何敢受?赶紧趋步向前紧紧拦住:“恩师切莫折损炎儿。”
羊琇旁边看着,不由大赞山涛:“尚书大人果乃我大魏忠臣也!”
然山涛却是摆摆手:“世子,某却是有一虑?不得不言。”
司马炎赶紧躬身:“恩师只管讲来。”
“如果炎儿受了世子之位,当如何待攸儿?”
山涛却是面含忧虑直视司马炎:“炎儿必言于某家。”
司马炎忽听山涛如此问,不由流下泪来:“所谓兄弟手足,一奶同胞也。炎儿岂能愧对于攸弟也,兄弟必相顾也。”
山涛叹口气:“炎儿有此话,某放心也。只是炎儿果真得了世子之位,切莫忘却今日之言,如此,某即便亡故而去,在天之灵也必含笑。”
然,说罢此话,却是又叹口气:“只怕炎儿近日因了世子之位只顾图谋之事,却是不曾进的晋王府了吧?”
山涛突然转的话题不由令司马炎一怔:“不错,却如恩师所言。”
司马炎言时,却是心中不由一震:“老恩师为何如此言?难道父王身体有恙?”
山涛点点头:“晋王虽年刚逾五旬,然却是因多年征战,餐风露宿,身体却是一日不如一日,依某家看来,只怕晋王近日又因世子之事劳费心思而伤心神,若果偶染风寒便可侵入心肺,汝为晋王之子,宜多多探视为妥。”
司马炎忽听山涛如此叮嘱,不觉又流下眼泪:“恩师教诲的是,前些时日炎儿便觉父王身体欠佳,曾言于母亲,母亲也是连连叹气,只言某与攸儿应多多探视父王,那时,某却并不曾放在心上,今忽听恩师教诲,方知炎儿近日却是疏忽了。”
山涛叹口气:“人之常情也。”
不时,三人议罢,山涛便就告辞而去。
司马炎与羊琇送罢山涛则是大堂之上又议论许久:“今山涛大人如此讲,想必是近日山涛大人观到晋王精神大不如从前了。”
司马炎不由又流泪:“明日当早早探视父王。”
羊琇点头:“当该如此。”
确如山涛所言,近日司马昭却是身体大不如从前,常常感觉夜间盗汗,太医前来诊视罢却是言于司马昭:“晋王因了多年征战,多感有风寒,时日久时便皆聚集于体内,只怕哪日照顾不好时,便就会有疾而生。”
司马昭如何不知自己身体?今听太医如此说,只得叹口气:“人之命在天也。”
虽知命在天,然,世子之位却是在他:“确宜立世子了。”
然,自贾允离府而去司马炎之处,司马昭却是担心:“不知炎儿谋划的如何了?切莫让为父骑虎难下。”
不由忽生召唤司马炎前来府中一探究竟。
思自此处,司马昭便就言于王元姬:“明日要唤炎儿来见。”
翌日一早,且说司马炎早早起来,欲依昨日之议欲去探视司马昭,却是忽见府丁来报:“晋王府来使唤中抚军。”
司马炎听罢不由流泪:“父子果同心也。”
遂就赶紧携羊琇直奔晋王府。
不时,司马炎与羊琇则进晋王府,然,正待司马炎刚近司马昭内室门前,却是直听司马昭连连咳嗽,不由忽的心中一惊:“父王果如恩师所言,必是因常年征战而至贵体有恙也。”
遂就加快脚步直进司马昭内室。
刚至内室之中,却是见太医已是早至,正与司马昭号脉。
司马炎见了,赶紧躬身而拜:“父王身体无恙否?”
司马昭见是司马炎,便就摆摆手:“无事,且坐待太医号过再谈。”
司马炎哪敢坐?只恭敬站于一旁。
不时太医号罢,直言司马昭:“寒气淤积而至,晋王当服驱寒之药。”
司马昭点点头:“有劳太医。”
太医遂赶紧躬身拜别司马昭退出熬制药液。
“最近可曾见过贾允贾大人?”
司马昭却是转身司马炎问询。
“见过。”
司马炎赶紧回答。
“最近时日炎儿忙些什么?”
司马昭却是又问。
“最近炎儿颇觉学识浅疏,曾寻尚书山涛求教,后,又走动些许大臣。”
却是回答的小心翼翼。
虽是小心翼翼,然,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父王所问,乃是世子之事,虽不明言,实则却是有虑。”
不由回答罢便就偷眼司马昭。
司马昭见司马炎短短几句却是皆在节奏之上,不由微微露出满意之色,然,满意之色却是一闪便逝。
司马炎却是偷眼之时皆都观之于心:“父王当虑身体。”
司马昭点点头:“常年积疾,无有大碍。只是近日你母后却是大不如从前,你应前去探视。”
司马炎赶紧躬身:“炎儿即刻便去。”
司马昭不由点点头:“且去吧。”
就在司马炎要离身而去之时,却是见太医端药而来。
司马炎遂就赶紧接过,手捧汤药直放于司马昭面前:“父王且饮。”
司马昭却是笑眼司马炎:“不急,炎儿且去吧。”
羊琇旁边看着父子二人对话,短短几句话,却是包含天地玄机,不由心中大叹:“司马父子果皆王者也。”
就在羊琇思虑之中,司马炎便就离了司马昭,直奔王元姬内室而去。
司马昭看着司马炎离去背影,心中不由安稳下来:“确是已到立世子之时。”